对方要是发现那些犯人可以按照走私犯的方法处理,花钱赎人,想来就不会引起警觉了。
但苏叶却有点迟疑,“万一他们真的花钱来赎,难道真把人放出去?”
要知道他们可是对间谍们进行过审问,一出去不就露馅了?
“不,他们不会花这个冤枉钱,人数太多,容易引起稽查司的警觉,”卡列宁低声解释。
说到底,稽查司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虫,真以为他们那么好心,辛辛苦苦抓到的人,交钱就可以放出去?
那要的赎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源于打击走私也不是每次都赚,打击到的禁品不是每次都能还钱,有的甚至一文不值,还要倒贴进去用于维护。
比如文物,稽查司就曾花力气捣毁了一个文物走私集团,成果喜人,截获了一大批阿鲁普津沙皇行宫盗出去的摆设和收藏品。
那些原本属于沙皇,东西截下后,能私自占为己有或卖掉吗?
那肯定不行的,甚至连其他文物,都要一并送到行宫去,供沙皇过目。
最后这批文物,属行宫的自然物归原主,不是的,沙皇挑拣了自己喜欢和足够珍贵的,剩下的任由亲信大臣和贵族们分了。
而稽查司辛辛苦苦大半年,一点好处没落到。
哦,也不是没有,他们受到了表彰,并且此后包括沙皇在内的一干人员,对他们霸道的执法方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他们稽查走私品,获得好处后,一部分进了国库,充盈军队,一部分进了沙皇和大贵族大官僚的私库,剩下的才是稽查司上下分。
说到底,稽查司已经成了上层心照不宣的钱袋子,他们当然要想尽了办法捞钱了。
抓走私犯不是目的,目的是从他们身上捞到足够多的油水。
截获财物是进账,让他们掏钱把自己赎出去也是一笔进项。
这些走私犯出去后,再犯的概率极大,他们只要把人盯紧了,绝对能多薅几次羊毛。
所以赎金绝对不少,间谍组织或许有钱,但他们能大手笔花钱把人都捞出去吗?
那绝对不行啊,不说花这么多钱值不值,真花了,也会被稽查司惦记上,盯着你呢,就等着你再犯。
这对于间谍而言,可大大的不利。
所以他们只可能给里面传消息,让保持静默,按兵不动,反正稽查司又不会杀了他们,顶多关几年就出来了。
而稽查司只要控制住消息的传递渠道,就不用担心露馅。
事实上,经过卡列宁的梳理,稽查司就算不是固若金汤,却也外松内紧。
明面上他们就是个筛子,谁来都能轻易收买一两个人好办事,可真正的核心机密,绝不会泄露。
苏叶若有所思点点头,“这些都是小罗罗,确实不值得他们冒着被盯上的风险,花重金赎人出去。”
真正的重量级人物还没浮出水面呢。
她又想到马特维那个图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波利娜那般在意?
卡列宁接受了稽查司部长的建议,让他全权处理。
顺便的,他还让手下给部长先生带去一份请帖,邀请他几日后来参加订婚仪式。
苏叶还真有点好奇,这位卡普什金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为何已经是一部之长了,还对卡列宁言听计从?
哦,卡列宁的手下似乎都对他又敬又怕,在他面前永远恭恭敬敬的,他有这么可怕吗?
苏叶若有所思看过去,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位刻板严肃的官员,哦,或许在某些人眼里,还有正直,宽容,善良,正义等诸多美好的形容词。
但……苏叶觉得,他和善良美好完全不沾边,即便他的行为功绩,给无数俄国民众带来美好未来,提出的议案似乎也处处为他们考虑,为俄国的发展殚尽竭虑。
但这只是表面,他身体里仿佛住着两个极端对立的灵魂,一黑一白,一正一邪,泾渭分明又相互交缠,明面上是正直严肃的政府官员,背地里是心狠手黑,势力庞大的地下王者。
“怎么了?”卡列宁微微侧头,对上她探究的眼神。
苏叶微微一笑,“我在想,马特维把那份名单,到底藏哪里去了。”
卡列宁顿了顿,“可能真的交给你了。”
“他从未对我提及,也从不曾送我任何东西!”苏叶斩钉截铁道。
是真的,波利娜气病祖父后,苏叶非常生气,嫌弃发电报慢,直接购买了最近的火车票,跑去质问马特维。
她在纸牌俱乐部找到人,直接把人从牌桌上薅下来,拉到无人的包厢,质问,警告,提出自行解决的要求后,转身离开,期间一气呵成,没给马特维任何反驳的机会,更不用说交流别的了。
而送波利娜去旅店那天,也是把人送到,直接驾车离开,全程没多说一个字。
而在这之前,他们好几个月没见面了,也没有任何书信交流。
上一次见面,按时间算,那会儿马特维应该还没有觉察间谍组织的秘密。
现在看,马特维很少好几个月都不搭理她这个未婚妻,以往为了打好关系,一两个月总会有一封书信,或者一份礼物,不会是故意避嫌吧?
卡列宁顿了顿,中肯评价,“或许不想连累你。”
“既然如此,那波利娜为什么认定我知道,她应该能查到,这段时间我和马特维的交流寥寥无几。”
第26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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