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罗暮衣全身都是盾,她也不想妄下决断,也不觉得自己在如今所出的局面需要改变什么态度。
她只不过太错愕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所以沉默着没有回话。
风颂:“罗暮衣,与我七日。这七日我待在你旁边。这七日后,你若还是如此厌烦,我就离开。”
他垂下头。
罗暮衣:“我不和你打赌。没意思。”
“你自己冷静冷静。”
“仙君请回。”
风颂沉默地看了会儿她。
罗暮衣走入里间,竖起了结界。
还得让人给凡毓换药。
罗暮衣那日处置后,便鲜少亲自去见昏迷的凡毓,都雇人去换药。最棘手的事都处理了。
而如今,想到风颂来,她又陷入了烦恼。
……罢了。魍狰最重要。
她都可能抗不过这次危机直接去世,还想这些做什么。
罗暮衣准备着前去魑魅海的附魔。
……
罗暮衣发现风颂真的在这里住下。他倒没先处理这里的事,而是看到对面冻死的人后,罗暮衣发现有仙修来了这里,似在每栋屋后上了暖符。非魔师发现不了,可以让对面刚好活下来,但又不会引起三大家注意。
“……”罗暮衣观察这一切,抿唇。
他还真是……
而风颂竟也出现在了“义军团”。据说他买了两千灵石的位置。
众人演练时他装作凡人,坐在一旁看她,但罗暮衣演练后,他第一时间来检查她的附魔并修补好。
罗暮衣需要协调的事,他也提前去协调好,各方都没为难她。
结束训练后要回邸舍,她刚坐上可通往邸舍的神行舆,他就自然而然地坐到她旁边一起回去。
风颂做这些事也不是一直在她眼前转,只时不时出现,要么在许多人人面前,要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罗暮衣抓不到他,也不好在众人面前和他吵。便只觉有什么梗在心头。
“你们是夫妻么?”一日,他们坐公用舆驾回邸舍,同行人还问罗暮衣。
“……不。”她否认。
“是。”风颂承认。
风颂说完和她对视一眼,便低头,也不给过多解释,似任她说。对面的人盯着他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满脸“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罗暮衣也无语,她也懒得解释了。
他们两个大概成侣太久,有时候相处的氛围变不了。旁人看着像就像,反正要不要和离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等回了邸舍,罗暮衣便一溜烟地消失了。
不久后,小厮突然敲门,说上屋的客人给她送来一碗椿根馄饨。
罗暮衣看着这个,看了半天,突然想起来这“椿根馄饨”来自哪里,更加郁闷了。
……这来自她编的自己和岑浮的轶事的。
风颂最近在查什么??
她沉默了会儿,坐起来,拿起玉简。
……
罗暮衣有不少玉简,毕竟她常年查妖灾,除了魔主,还有其他身份。她自己最常用的玉简和风颂的灵路断了。但罗暮衣还有小玉简,是她其他身份的玉简,里面还有风颂的灵路。
她不想当面见风颂,便想了想,拿出小玉简对风颂道:[以后不要送任何东西。特别是关于岑浮的。]
罗暮衣和岑浮的很多传闻都是她编的。她为了让旁人相信他们相爱,不是她杀的,在岑浮死后编了许多传出去。这馄饨就是她编的。
真要说谁做过这馄饨,万剑山时的少年风颂倒做过。那时中秋风颂的明月崖人少。
罗暮衣生怕风颂追根究底下去发现端倪。而且他如今这样做也着实荒谬极了。
她编出来是想和他自然而然分开,不是让他模仿岑浮那个贱人。
至于当时编岑浮,也只是岑浮身份合适。
[你不要模仿岑浮。你和岑浮是两个人。]罗暮衣在玉简上道,[你是你,他是他。]
那方沉默了会儿。
[你便分得如此清楚么?]
[到底不如他,是不是。]
罗暮衣差点被风颂的说话方式呛死。
她真想去看下风颂是不是被人上了什么情咒,如此反常。
但怕他又脑补误会,她憋着抱着玉简,没有去找他。t z
但风颂要留就留吧。
罗暮衣合理地怀疑风颂的脑子坏了。
她便和他保持距离,也盯着他。
……
时间就这样过得很快。很快到了第四晚。
风颂和罗暮衣最近保持距离,但罗暮衣也时不时都经受来自风颂的惊吓。他最近总是过于主动地示好。
罗暮衣躲得也越来越熟练。今夜,她便躲在屋中,尝试把心毒逼出来。
在去魑魅海前发作,也远比在进入魑魅海时发作好。里面的妖,可比妖母厉害多了。
……
风颂未寻到罗暮衣,也有些失落。
但他站在后宅,此时却注意到有人把衣物端出来,放入暗房。
风颂垂眸,他早发现罗暮衣拥有另一个房间,里面大概是她打点过,有人时不时端出带血的衣服,还有药味。衣服都被送入暗房。
今日,风颂进入暗房,四周无人,手碰上带血的衣服,却蹙眉。
不是罗暮衣的血。
但是……此血,竟是伪装成人血的妖血!
上面有强大的伪造印记,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施法人也不是罗暮衣。
风颂本认定罗暮衣不会受此蒙蔽,但想到她最近的反常,风颂也实在难以放下心。
他垂眸思忖,半晌后,他已悄然上了二层楼。
罗暮衣保护凡毓的屋子在第二层楼。
风颂拿上盗来的钥匙,悄无声息地进去了。
他知道罗暮衣讨厌旁人窥探隐私,也一向尊重她的意志,但如今他也对此做出了自己的决断,决定不放任此事。
而风颂进去,却蓦地凝眉。
只见屋中,有许多旁人查不出的潜藏结界,竟是罗暮衣布下的护体符。他也是和罗暮衣熟悉,才能查出。
而一旁的几上,竟有罗暮衣写下的几枚符咒。
她刻意压修,但风颂还是看得出来都有防身愈合之效,竟还有模仿他写的灵愈符。
此外……还有男子的衣物。那些衣物整整齐齐地叠在那里,上面束了金绳。
风颂蓦地瞳孔一缩。
这叠衣服的手法、品味,显然都是罗暮衣。过去她与他备的便是如此。
竟是罗暮衣为里面的人备好的衣物,整整齐齐。
“阁下可安好?不知闯入玉某之间,有何贵干?”
却听一道冰冷如玉的声音。
风颂抬首。
只见对面坐着一位脸色苍白、都面目俊朗的男子,身披一件普通的长袍。他脸上有易容术之效,但风颂能一眼看出。
而饶是他面目有所遮掩,气质却不凡。骨重神寒,文质彬彬,内里也透着寒冷和阴邪。
风颂常年和邪道和妖物打交道,因此也能辨认出他气质的异常。
大概是出于某种直觉,风颂盯着对方,心中泛起了抑制不住的微妙的敌意。
不是杀人的敌意。
而是想对付对方、驱逐离开的敌意。
风颂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
那男子却突然道:“不。我似乎见过你。你最近都跟在恩人身边。您是恩人的朋友么?”
恩人。大概就是罗暮衣。听起来他和罗暮衣不熟。
但风颂总感觉不对劲,罗暮衣从不是滥发善心之人,更别说这人房里竟出现妖血。她一向拎得清,这人到底是谁?
风颂面上不显,只淡淡道:“是道侣。”
对面的男子很有礼貌,听到风颂的话,面露讶异,轻轻唉了声。
“对不住,先前未看出来。”
风颂蹙眉。
男子又道:“没有别的意思。但恩人与阁下,先前着实看着不像夫妻。看恩人态度,似是想和阁下分开?”
风颂也不答,只问:“你们什么关系?她如此救你?”
高岭之花他求我干嘛 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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