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显得无比地舒畅，快活。
    一直被他用道德和自我约束的心灵开始放飞自我。
    为所欲为，为所欲为！
    除了两大圣地的天人外，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能够再约束他了。
    如果配合金手指的力量，天人亦可杀。
    我将为所欲为！
    楚千秋的武相在发生变化。
    不管是司命星君，地藏菩萨，五方帝君，不动明王，他们的模样正在渐渐变成楚千秋的样子。
    即使是天凤，似乎也要化作人形。
    楚千秋走到了武道的关键节点。
    任何人的【唯我】之道，都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想要权倾天下，有的人想要复兴门派，有的人想要美女如云，有的人想要长生不死……
    在这个欲界当中，没有人可以摆脱欲望的诱惑。
    但我要做欲望的奴隶吗？
    “当然不。”
    楚千秋后退了半步。
    他想起了昔日在法华寺中，二伯对他的劝导。（注：111章）
    一个人不应该追求那极端的无生果，就像离恨宫的追求，终究是一场空，被摩诃寺联合各大势力剿灭得干干净净。
    同样地，一个人享受物质，享受生活，享受欲望并非错误。
    芸芸众生皆在欲界当中，何必泯灭自身性情，压抑自己，强求放下。
    就好比一个吃不饱饭的人，说自己要节食，要克制自己的食欲，那就会显得很滑稽。
    但是欲界沉沦，纵情声色，又会变成欲望的奴隶。
    这就好比是一个人吃饭是对的，追求美食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超重肥胖了，一味沉醉美食享受，对于身体也是大大有害的。
    所以取舍之间，如何做自己的主人，不被欲望所掌控，便是千古艰难之事。
    楚千秋以前觉得自己能控制，随着他的地位和实力进步，他的权力变得越来越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并不为过。
    所以楚千秋开始享受起权力与力量带来的甜美果实，夜莺夫人，唐婉儿，柳如馨这几位女子，就能够感受到他在放纵自我。
    这一次楚千秋如此嚣张地正面斩杀窦大将军，也想知道自己的权柄极限，还有放纵自我的后果。
    天大地大，在天人没有出击的情况下，楚千秋就是无可置疑的最强者，他可以像萧家的老皇帝们，任意妄为。
    即使是摩诃寺，只要楚千秋不触犯太大的原则问题，那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太过担心两者过来限制他。
    因为在两大圣地眼中，只要不打扰信仰模块与资源获取，平时的胡作非为，根本懒得去管。
    萧家皇帝都做得，楚千秋做不得？
    然而楚千秋还是后退了半步。
    因为他不仅要为所欲为，还要连欲望本身，都控制起来。
    “杀了窦大将军心满意足，解决了一个重大隐患。”
    “但是闹了那么大，把张师爷一起杀了，在战斗中波及了那么多人，却是有些过了。”
    “还是秘密掌控，更适合我一点。”
    “凡事都有度，有些坏事，还是少做为好。”
    “这取舍之间，应当多加思量。”
    “索性我有时间循环的能力，不至于造成无可挽回之事。”
    楚千秋由衷地感激时空循环的能力，这不仅仅是给了他保命的能力，更让他在人生不会一条路走到黑。
    他可以游刃有余地选择。
    对的，错的，好的，坏的，善的，恶的，统统尝试一遍，而不至于堕落。
    有人做了坏事后，便无可挽回。
    而他永远拥有再次尝试的机会。
    这对于悟道来说，是无可比拟的优势。
    任何圣徒，佛子，谪仙都不能超越他对于人生的精彩阅历。
    因为他们的人生落子无悔，楚千秋的人生可以自由拼凑。
    所以楚千秋在经历了美食，美色，权柄，武力，这些凡人难以企及的至高权力，放纵过自己的欲望，最终还是保持了自我。
    没有完全踏出放纵自我的道路。
    “心地含诸种，普雨悉皆萌。顿悟华情已，菩提果自成。”
    楚千秋在整个嘉禾城陷入了一片混乱之际，忽然吟诵起了法华寺的主持，觉弥方丈给自己念过的一段佛偈。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听懂了。
    实际上并没有懂。
    因为他毕竟没有经历过一切，没有踏足过更庞大的权势，没有享受过【予一人】的快感。
    就好比一个没有享受过荣华富贵的人，说自己看透了名利，那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不曾拥有，谈何看透？
    而现在楚千秋经历了种种的一切，常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富贵，权势，还是美色，有过最为传奇的经历。
    他便能够平常心地看待这一切，成就【唯我】之道。
    楚千秋的道路是什么呢？
    “自由选择。”
    “可以为恶，也可以为善。”
    “可以有杀戮，也可以有救赎。”
    “我将自由地选择，以我最喜欢的方式，度过我的一生，甚至是永远。”
    做一个最坏的好人，生活包罗万象。
    楚千秋在刹那间，福灵心至，武相纷纷发生了变化。
    武相的最后一关在此刻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