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大人还没有明白吗？”
    楚千秋轻笑说道：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能混在一起。”
    “谷大侠杀了费家先祖的六子，不应该吗？”
    “应该且合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后来谷大侠的儿子，如果他自己犯下了罪，被费家先祖杀了，那也是正道光明。”
    “一码事，归一码事，你想混为一谈，混淆视听罢了。”
    “费大人，你故意设下一个圣人的标准，说无罪的人才可以审判他人，岂不谬哉？”
    “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楚千秋理清了思路，发现自己对于《地狱十王经》在精神方面的理解又加深了不少。
    自己要审判罪人，自己一定要是无辜的圣人吗？
    不必要。
    只要自己没有失去公平的审判，按照事实审判，便没有矛盾之处。
    费军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有想到在【约法三章】的约束力下，楚千秋不仅能够条理清晰地掌控一切，还能够快速反击。
    费军讲先祖的故事，便是为了润物细无声，悄然地改变楚千秋的态度，让费家不需要付出过重的代价。
    “先天极境？”费军喃喃地念叨着，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十六岁的先天极境，真正的绝无仅有。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些不可考证的上古年代另当别论，当今武林根本不存在这样的怪物。
    “然也。”楚千秋也不否认，免得费家打什么歪主意，实力就是最好的筹码。
    “费大人，还有多少道理要讲呢？”
    “公道就是公道，我能不能替风州百姓讨回来呢？”
    “还是不能。”
    费军的脸色变了，但他还是咬紧了牙关，继续坚持道。
    “如何不能？”
    “神威军为了刘都统的一己私欲，掀起内乱，将来注定是要生灵涂炭的，如何能有资格为风州百姓讨还公道？”
    “费大人，费大人。”
    “你这就难看了。”
    “坏人也可以做好事，你非要胡搅蛮缠，说其他人也有罪，这能让费家洗清一点半点吗？”
    “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也正好。”
    “我让手下去请一个人。”
    “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元办事效率够高，还是出门就遇到了颜五七。
    “老汉见过大人！”颜五七还没有走马上任去风州，还在收拾准备当中，本来想带点土特产回去给乡亲们，结果就被王元找回来了。
    双方马不停蹄地赶回费府，那费军见了颜五七，脸色嗖得一声就白了。
    不是因为他认识颜五七，而是他突然意识到，这老汉很有可能来自风州。
    “颜先生，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布政使大人，可是灵州最大的粮商。”楚千秋淡淡一笑，把费家在这里做过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尼玛的！呸！”
    “你#￥％……”
    颜五七是个粗人，觉得自己这一回是赚够了，所以一口老痰直接吐在了费军的脸上，若不是王元及时拦住了颜五七，他向前就要让费军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费大人，现在我能不能讨要这公道。”
    “可，可以！”
    “那把费家的东西都搬出来吧。”
    “哇！”
    费军直接吐出了一口血来。
    约法三章的威力极大，便是先天高手也有机会操控人心。
    但法是相对的，一旦道理上输得心服口服，就要接受反噬。
    “爹，您怎么了，爹！”费军的二儿子听到了动静，连忙跑了出来，想要搀扶起费军，却只听到了一句话。
    “把东西都搬出来。”
    “把东西都给他。”
    “哇！”
    第318章 别急着说谢谢
    费家的武功别具一格，传承自大夏的玉鹿书院。
    在先天境界就能发挥出类似神通的效果，通过跟人讲故事，渗透精神力。
    一旦对方认同了理，或者被你说得哑口无言，就会渐渐服从你的意见，最终达成费家想要的东西。
    当然这种招式不能滥用，代价也是极大的。
    每一次讲的道理都会刻在自己的眉心祖窍里面，只有你自己都认同的道理，才能去影响别人。
    昔日费家的先祖要做君子，最多也只能做一个伪君子，而不能当真小人。
    所以他要对付谷大侠，也只能采取迂回战术。
    如今他输给了楚千秋，自然要履行承诺，否则费军必死无疑。
    这也无怪乎费家不敢滥用这套功法，输了也得说到做到。
    “把东西给他。”
    费军连吐了几口鲜血，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有些失神地说道。
    “费家主莫伤了身子。”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楚千秋在费军认输后，立刻让王元拉走了颜五七，以免对方激动过度。
    “抬高粮价，囤积居奇，这些事情每一个地主都在做，灵州的粮行想大赚一笔，也不是骇人听闻的事情。”
    “费家真正的要害，你应该明白。”
    费家协助金刚寺执行极乐世界，这才是真正的致命伤。
    “在如今的局势下，费家选择了与神威军为敌，自然要承担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