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按照计划日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因为时间仓促,温声省去了订婚宴,在春分那天和裴碌领了证。
在百分百确认了她和裴碌的结婚证不是假的之后,简玉也终于松了口,当晚就通知魏钊,魏奶奶的手术安排下来了。
温声还住在医院里,白天裴碌有空便来看她。等到他下班离开后,魏钊才会踩着寂静的夜色,轻推开她的房门。
诸如今夜。
魏钊刚掀开被子一角,就被借着翻身空隙的温声拽进了怀中,将一身风霜消融在两人咫尺距离间。
他的骨骼轮廓,在月光下也能看得明晰,略略凹陷的眼窝,像是明澈的琥珀,只是被深刻的疲累所蒙上尘雾。
魏钊抓住她贪玩的手,唇瓣贴着掌纹落下一吻。
“明天,陪我一起。”他轻轻皱起眉,漆黑的瞳眸中映出了些许委屈,湿漉漉的,类似某种小动物的神情。
温声说好。
她知道魏奶奶不会有事,可是魏钊并不知道。
他在害怕,那她就陪在他身边。
*
雨势是在温声出门时骤然变大的,一时间拦不到车,她只好撑着伞,从医院跑到地铁站。
当她匆忙赶到的时候,魏奶奶已经被推入手术室了。
走廊光线很暗,手术中的绿灯亮起,在这样低沉的气压中映出有些刺眼的光亮,好像能将空中的水汽都照得清楚。
温声将伞撑在墙角,还来不及拍去身上的雨水,就被魏钊拽入了怀中。
他的肩胛骨原本抵在冰凉的墙面,现在重心却全压在温声的身上。
怀抱是滚烫的,温声被他的重量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在他大腿上缓缓挪动了一下坐着的方位,侧头时看见他脖颈上一片泛红的皮肤。
“魏钊?”温声轻轻叫他。
魏钊嗯了一声,人却还是一动不动。
温声抬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烫得吓人。
看着魏钊紧闭的双眼,和因痛苦而皱起的眉头,连忍痛的样子都好像小动物。她轻叹了口气,忙叫来医生帮他测量温度。
烧成这个样子,温声只好让医生和护士扶着魏钊先去病房里休息,直到看着他背影消失在电梯间,才贴着墙缓缓坐下。
手术一直持续了四个小时。温声害怕因为她而造成任何的蝴蝶效应,一刻也不敢擅自离开。
直到医生走出来,告诉她手术很成功。看着还在麻药作用中的魏奶奶被安然无恙地推出手术室,她紧攥着的手心才一点点放松。
魏奶奶看见只有她一个人,强撑着精神问,“小钊呢?”
为了不让她担心,温声没说实话,只说魏钊最近太累,先去休息了。
魏奶奶虚弱地朝她微笑,在被推入复苏室之前,很轻很轻地开口,“趁还来得及,回头看看……”
温声伸出去的手最终被一扇门阻隔,无名指处的钻石将光源折射至她模糊的瞳孔之上,刺痛的感受从眼眶中传来。
生离死别的感受太深刻,温声这才意识到她眼角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
她回过头,一切感官都在魏钊的怀抱中重新清晰。
回头看看,原来是这个意思。
“别哭,声声,都没事了。”魏钊的语速比以往都慢,他将掌心轻柔地抚在她发顶。
好像从来都是这个样子。
他不问温声当初为什么要和他上床,不问她为什么嫁给别人,现在连她为什么哭,魏钊也不过问。
当她哭泣时,他便替她擦去眼泪。当她需要他时,他就陪在她身边。
为了隔绝世界所带来的疼痛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免疫方式,止痛片、麻醉药、封闭针…温声觉得,魏钊对于她的重要性,就像这样。
他们本来是应该好好待在彼此回忆里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她凭着性子拖着,一起向前走。
在这条注定没有未来的路上。
可是——
“这是什么?”
温声抬头,看见了,魏钊唇角处深紫色的淤青。
32.「病弱女配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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