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人没法动什么手脚了。
    于是那些有钱人，能做的, 只有收买那些贫穷感染者及其家属, 让他们放弃参与摇号，或者晚几天再去摇号。
    整个基数降下来，自家摇到号的概率就大一点不是？
    还有人不知道怎么想的, 明明家里没有感染者，也要写几个申请表上去。
    光为这个，首都九个公厕前就乱成了一团。
    这样下去可不行，人都挤在一处会招来怪物的。
    宋伏衣就跟公厕商量了一下, 改摇号为公厕随机抽取, 然后成立了一个感染者净化部门，每个公厕光罩里头都塞一个分部，专门负责申请事宜，并且核申请表内容是否属实以及录入名单。
    为了不浪费第一天的名额, 第一次报名截止在晚上八点，晚上八点一过, 公厕会从现有申请名单中随机选出50个人, 先进行一次净化。
    这消息被广而告之之后, 人们都非常赞同, 并且更加争先恐后地递交申请表。
    到了晚上八点，申请库里已经有了几万个申请人了，公厕直接抽出了450个人。
    这里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穷有富，看得出来，选得确实很随机很公正。
    但他们也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被感染的时间都在10天以上。
    宋伏衣一看这个名单，若有所悟。
    感染者的平均生存时长，在10到15天，一般而言，是生是死，在这个阶段，就能有个结果了。
    所以，这个阶段的人，是离死亡最近的。
    公厕显然是紧着最危急的人来。
    他让部门里的人，去通知这些人。
    有些申请表里，填写了联系方式，有的只留下了联系地址，光是联系齐这450人，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好在是第一天，这些申请人大多留在公厕附近，都在等消息呢。
    很快，名单直接被公布了出来，而名单上的申请授权人，也一一被叫了进去。
    所谓的申请授权人，就是感染者授权的人，毕竟感染者无法自己出门，那么一切事项，只能托付给信任的人。
    授权人被带进部门刚刚收拾出来的会议室，闹哄哄地挤了一屋子，又好奇又激动又忐忑。
    因为是头一天，而且宋伏衣本人就在第一公厕的光罩内，于是他也悄悄地去旁观了这第一场谈话会议。
    只见新鲜出炉的部门领导，拿着刚刚从他这里得到的信息整理成的稿子，上台就干脆明白地阐述了一下净化的优点和缺点。
    “真正的净化过程，只需要1小时左右，只要重要脏器还没有病变，一般来说，都能净化成功。但这只是针对感染，身体上的伤痛，并不能马上得到治愈，这需要后期自行治疗调养。”
    “一旦选择净化，等于放弃觉醒异能的可能性，这是不可逆的，所以，务必慎重。”
    “只要感染者进了病房，就在公厕的监护之下，在检测到你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公厕会主动给你净化，否则，你可以自己选择净化时间。”
    “每天中午12点，净化名额会刷新，所以除去预留出来的净化时间，每个感染者最多只能犹豫到上午十点钟，若超过时间还不接受净化，那只能请你怎么进去的，就怎么出来。”
    台上一讲完，下面的人就哄一声议论开了。
    这和他们想的不大一样，主要是选择净化就与异能绝缘了这件事，让他们从头脑发热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这个……好像确实值得斟酌。
    讲话人发下打印着净化注意事项的纸张，让他们拿回去给感染者好好说，如果还是要净化，那么一个小时后，带着感染者来缴费。
    “一个小时后各位如果还没回来，那么只能认为你们放弃了这次名额，我们将继续选择其他人。”
    “当然，因为今天是第一天，有些仓促，如果感染者确实住得有些远，一个小时内来不了，授权人又做不了决定，请如实告知，我们可以给您把净化日期延后到明后天。”
    但这段时间内，人出了什么事，那就自己负责。
    一时间，有人打了退堂鼓，有人表示家里确实住得远，需要延后一天。
    也有人直接当场就要缴费。
    但这也是不行的，没看到感染者，没核对过身份，也没法缴费。
    宋伏衣看完一场，从会议室的后门离开，来到走廊，却看到有个老头正拉着工作人员，问要是他放弃这个名额，能不能得到什么补偿。
    “没有补偿，老伯，名额给到你们，是你们运气好，我看申请表上，是你孙子感染了是吧？孩子才十几岁，你们还是考虑考虑。”
    “哎呦，我家拿不出那么多钱啊。我家不要这名额，就便宜了别人，怎么就不能给点补偿？”
    老头很不甘心的样子，宋伏衣看得出来，即便得不到任何补偿，他也不会要买这个名额的。
    有人家财万贯却没被抽中，有人抽中了，却只想拿来换好处。
    宋伏衣一边走一边道：“安排工作人员，务必见到每一个被选中的感染者，征询其本人意见。如果已经成年，直接以本人意见为主，如果还未成年，或已经无法对话，也要和家人好好沟通。”
    “今天确实匆忙了点，等所有申请人都录入之后，通知我一声，得提前选好至少未来三天的人，留出足够的时间做这些准备工作。”
    这位刚上任的部门主管笑道：“那我们这个部门，需要的人手可就多了去了，也不能总在光罩里工作，我想在公厕周边批一个办公的地方。”
    那这个申报上去就行了。
    以后九个公厕周边，都会陆陆续续地备齐各个行政部门的。
    ……
    接下去几天，首都很忙，有公厕的各地很忙，而晏曦也很忙，忙着到处跑。
    她的三只小玉佩，也忙得晕头转向。
    小水滴忙着远程控制新出来的那么多公厕，小麦穗忙着给人们租赁新增的农田，小剑剑则依然埋头做吸雾器的核心零件。
    好在随着小水滴的升级，加上制作零件可能积累了不少熟练度，它也升级了，制作速度蹿了一大截。
    三天后，新64座公厕尘埃落定，包括托付给苏良他们的那几座公厕，晏曦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连着骑了好几天摩托，人都要被颠散架了。
    带着小摩托进入空间，到头一躺的时候，晏曦简直要感动哭了。
    这床可真舒服啊！
    躺着的感觉可真好啊！
    她闭上眼呼呼睡了好几个小时，等再醒来，只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她赖床不想动，从床头的箱子里找吃的，找了包酥脆小黄鱼，拆开咔嚓咔嚓地啃，一边问小水滴：“这几天外边都发生了什么事？”
    这几天一直看地图赶路，赶路看地图，她都没太留意别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小水滴无论外面多忙，它都会留一个自己陪在晏曦身边，不像小麦穗，这两天完全不见影子，都快忙哭了。
    小水滴说：“有这么几桩事，首先就是感染者净化，各地经过一开始一段时间的混乱，现在已经上了轨道，尤其是首都那边，做得最好，专门成立了一个部门，专管这一件事。”
    它把首都那边的行事方式说了一下，晏曦点头：“挺好的，其他地方可以借鉴。”
    不过她也知道，要是当地没有强有力的监督力量，就算搞出这么一个部门，也很难办好事。
    “第二件事是，首都吸雾器工厂向公厕要求兑现那一百亩田地，我已经批了，让小麦穗划给他们了。然后那边又有好几个部门，包括军队，想申请集体田地。”
    “没事，给他们吧。”反正新增八个公厕，新增的田地就那么多，不是作为集体田地，就是作为私人租赁土地，总量是不变的。
    “首都的事……他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我们不要插手。”
    晏曦也是看出来了，之前首都可能还乱着，但随着八个公厕的出现，正在一点点恢复社会秩序。
    那边从前是国家中心，人才啊，专家啊，甚至政要名流啊，一大堆的，让他们自己去整治吧。
    “宋伏衣说，他们衤糀还想继续买公厕，嗯，这次八个公厕，他就说用买的，我随时可以划走户头上的贡献点。”
    “哦，一个公厕卖多少贡献点？”
    小水滴兴奋地说了一个数字。
    晏曦咋舌：“这个数字……得是个什么概念啊？”
    小水滴道：“现在128个公厕，每个公厕每天净化50个感染者，光这一项，我每天就要支出近13亿贡献点的能量，一个公厕，也就是十多个13亿而已。”
    小水滴觉得它已经够厚道了。
    它现在根本就入不敷出了。
    晏曦笑道：“他账户上有那么多钱吗？”
    “他一家没有那么多，首都那么多巨头加起来，总能凑出来的。你不知道，那边卧虎藏龙的人真的很多，不光是明面上那些大家族，反正猫在暗处猥琐发育的人超多的。”
    晏曦啧了一声，觉得有钱人真的是太有钱了，无论末世前后，都大大的有钱。
    “那花钱买的公厕，管理权就得完全属于他们了是吗？”
    小水滴吭哧了一下：“没说，不过应该就是了。”
    晏曦想了下，道：“行吧，那就让他买吧，告诉他，下一次能买多少公厕，就要看你什么时候升级了，让他们继续努力吧。”
    继续努力不舍昼夜地输送有害垃圾。
    晏曦觉得，可以用同样的办法去激励其他地方的人，大家一起努力帮助公厕升级嘛，哪里做出的贡献大，哪里就能得到公厕购买权。
    晏曦想得有些远，觉得这事得好好斟酌。
    她吃小鱼干越吃越饿，便下床，翻出一碗自热火锅。
    等到火锅热好的过程中，她拿出个本本，继续完善之前还没搞定的净化服务。
    感染者净化服务一上线，之前的净化服务就暂时停止了，正好可以大改一下。
    她决定把净化服务细化成【体表全面清洁净化】、【面部或指定部位美容净化】、【伤口消毒净化】、【体内深层次净化】以及最高层次的【感染者净化】。
    除了感染者净化的收费压在了成本线，其他的价格都订得比成本高不少，尤其是美容净化。
    晏曦内心嘿嘿嘿，这既方便了只想要单项净化服务的穷人，能够省点钱，也能多点赚有钱人钱的名目。
    有钱人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晏曦一边斟酌项目细化, 小水滴就一边继续跟她说这两天发生的事。
    “制钞厂已经制出了第一批货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