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笙笙很讨厌和自己打哑谜的人，尤其是在自己的休息时间，还不得不听对方打哑谜的时候。
    “您直说。”别再浪费她的时间。
    李言淑也听出了对方的不耐烦，不再卖关子，喝了口刚送上来的咖啡后，悠悠道：“在灵澈毕业之前，我不会去管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维持着什么关系，他给你花了多少钱，用了多少时间在你身上，但。”她话锋一转，“在灵澈毕业之后，我希望许小姐可以人间蒸发，不要缠着怀玉。”
    她理所应当的把许笙笙摆在了一个纠缠者的位置上，居高临下的宣布着自己对她的宣判。
    “我没有缠着他。”许笙笙小声反驳，“我们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许小姐和怀玉是什么关系，你觉得我会不清楚吗。”李言淑手上的镯子磕碰到了桌面，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不管是你想缠着怀玉，还是怀玉偏偏就喜欢你这种爱钱的，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在他和灵澈订婚后，你能安分些，摆正自己的位置。”
    话至此，许笙笙这才明白，言怀玉为什么在这段时间不去联系她，不见她。
    对面的女人气场压迫，吐出的话也犹如利刃一般，虽然委婉，但一字一句都是在对着她咄咄逼人，又或是好言相劝。
    但李言淑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她确实爱钱，非常爱。
    只有有了钱，她才可以做到真正的自由。
    沉默片刻后，许笙笙点了点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十分钟以内结束会话，是她理想的结果。
    可偏偏对面的女人喋喋不休，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头上顶着苹果被绑在大转盘上的马戏团演员一样，不知道下一秒那飞刀是否就会扎到自己身上。
    “许小姐别着急。”她拿起杯子又轻轻抿了一口后，故作思索：“我听说怀玉可是把你带到了家里，这件事，是空穴来风呢，还是确有其事。”
    ……
    她没办法撒谎，何况既然问出来了，就说明女人早就查到了一切。
    “嗯。”
    听到肯定的回答后，李言淑本来略微染到眼底的笑意骤然消失，转而凌厉的上下打探着她。
    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和牛仔裤，头发也被高高的扎起，梳成了马尾，任谁见了不夸一句清纯可爱。
    可李言淑看到的却是劣质的布料，偶尔传来的饭菜味，和那面上的坦然。
    这种女人，玩玩就够了，可言怀玉竟然把她带到了家里！
    这还是头一次言怀玉把女人带到了家里！
    李言淑强忍下心里的怒意，脸上再次挂上了得体的笑容：“许小姐，我们今天的谈话，希望你不要透露出去一个字，包括怀玉在内。”
    “其次，我希望你们的接触只停留在那层关系上，如果许小姐想要越距的话，我有太多太多的方法可以让你回到正轨上。”
    “包括用一些我觉得上不了台面上的方法，比如，你家里的事情、”
    威胁的意味早就溢出，许笙笙也终于被那飞过来的利刃扎进了身体，流出了鲜血。
    心脏钝痛了一瞬，却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跳动，好似在逃避着什么，但又不想被许笙笙发现。
    明明两人坐下后，是平等的高度，但许笙笙却总觉得自己比女人低了一头，不管是气场还是压迫感。
    她讨厌这种感觉。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心脏逐渐回复本来的跳跃速度：“你说的……我会招办。”
    李言淑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眉眼这才弯了上去，慈爱的伸出手臂：“我让司机送许小姐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安全些……或者，你可以用怀玉的钱打车回。”
    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快要涌出，鼻尖闻到了甜点甜腻到极点的味道，胃部也开始灼烧起来。
    “不用了，再见。”
    她逃也似的跑出了咖啡厅，发尾狼狈的摇晃着，就连包都只匆匆抱了起来。
    好在门外就是垃圾桶。
    许笙笙的胃一阵抽搐后，吐出了些胃酸，等灼烧感蔓延到喉管时，这才稍稍平复了呕吐感。
    门外，李言淑不疾不徐的走了出来，一脚踏入了车内，扬长而去。
    许笙笙抬头，眼角已经被刚刚的生理性呕吐刺激的带了些泪还泛着红。
    还好有带纸巾。
    她胡乱的擦了擦嘴和手，却越擦越烦躁，直到手背上的皮肤通红这才作罢。
    超过了十分钟，自己的休息时间又被缩短了。
    只是因为这个难过吗。
    应该是的。
    今天没有其他让她可以难过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