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儿行,你是我的财神爷。”赖祥云笑着捧他,“什么风把你刮回国了?”
“我听说白棉要辞职。”明月锋说,“你怎么看?”
“辞就辞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赖祥云说,“你不在国内,不知道情况。她们这群老员工,仗着资历深,远不如新员工听话。”
“听话?”明月锋听不得这两个字,让他想起高中时期那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恶心班主任,“赚钱不就得了,为什么一定要听话?”
“月锋,我一个人管七十多个人,人人跟我唱反调,我还怎么管。”赖祥云说,“我是老板,不是老师,累死我算了。”
“你说的没问题,但我想知道,白棉和你唱的什么反调?”明月锋问。
“服装风格啊、照片构图啊、化妆打光之类的。”赖祥云叫苦连天,“我一个人在国内,很累的。”
“这些细节问题,你让白棉自己拿主意不就好了。”明月锋说,“我相信她的判断。”他看向赖祥云,觉得问题不会如此浮于表面,于是说,“我这次回来,打算和初创团队聚个餐,谈谈未来的发展道路,再带几个设计师去米兰参加比赛。”
“好啊。”赖祥云说,“我找行政安排一下。”
“不必找行政,我私下联系。”明月锋说,“你太忙了,不给你增加负担。”
“防着我啊?”赖祥云半开玩笑半试探。
“哪能啊,私下邀请,又不是私下聚餐,你是团队的001号员工,防着你干什么。”明月锋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没有你就没有雾哀。”
赖祥云被哄得格外舒服,他说:“别别别,明老板才是雾哀的灵魂。”
作者有话说:
求一波海星
第66章 初心(二)
“学姐,好久不见。”明月锋将一杯厚乳咖啡推到韩芸青面前,温和地微笑,“我毕业后远赴欧洲,开辟新的珠宝业务线,将国内这摊事丢给你们,实在不好意思,辛苦了。”
“不必道歉,老板你也是分身乏术。”韩芸青拉开椅子坐下,双手拢住咖啡杯,“国内雾哀已经有了一些根基,发展得还不错。”
“真的不错吗?”明月锋问,他开门见山,“既然不错,学姐为什么想着找下家呢?”
“啊……”韩芸青抿一口咖啡,吞吞吐吐道,“是个人原因。”
“我们不止是同事,芸青姐,我们也是朋友。”明月锋打感情牌,“作为朋友,你可否提点我一下,雾哀哪里做的不好,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督促祥云改正。”
“不是雾哀做的不好。”韩芸青说,她与明月锋对视,坦荡而直率,“既然你说我们是朋友,那我就直说了,我认为赖祥云不尊重设计。”
“愿闻其详。”明月锋说。
“你最开始打出的名头是‘雾哀独立品牌’,独立、原创的设计,是品牌的初心。”韩芸青说,“现在的路子,倒有些走偏了。”
“时至今日,雾哀仅发展了三年时间,根基尚浅,赖祥云就想着做贴牌,搞加盟,为短期利益损害品牌声誉。”韩芸青说,“我不能接受我辛苦奋斗出来的果实变成下一个南极人、恒源祥。”
“贴牌?”明月锋愣了一下,“他没跟我说过这个想法。”
“他私下联系了几家工厂,打算把品牌授权出去。”韩芸青毫不客气地嘲讽,“你常驻欧洲,等你反应过来,雾哀都破产清算了。”
明月锋被韩芸青说得无言以对,他沉吟片刻,说:“如果我要你做雾哀的总经理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韩芸青没明白明月锋的意图,“我只是个设计师,担不起左右公司战略的大任。”
“我无人可用。”明月锋苦笑,“白棉向我辞职,说公司里几乎全是赖祥云的人,交情深的老员工走的走,散的散。若不是白棉心肠好,念旧情,提点我几句,我还在欧洲做珠宝呢。”
“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一个事情,但一直没寻到机会。”韩芸青说,“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做珠宝,而不是留在国内把女装这一块业务夯实?”
“我太心急了。”明月锋叹气,“主要是个人原因。”他迫切想要去父母想去的地方,他想去米兰办秀场,站在父母终生未到达的土地,实现父母奋斗终生的梦想,想逃开该死的心动,躲避发小混乱无章、愈演愈烈的追求,想成为一个名利双收、纯洁无垢的成功人士。
得知父母双亡消息的那天他没有哭,他站在公园假山山顶的凉亭眺望夕阳,年少的他不懂悲恸至深是麻木,误以为天生凉薄。然而噩耗仿佛链动式悲剧,环环相扣,连绵不绝,将他的后半生变成一出竭力论证成功为何物的悲惨剧目。
自此他不是明月锋,他是明室辉和林子琳的儿子,他要用自己的全部力量证明父母存世的痕迹。
于是他选择服装设计作为创业的起点,以米兰秀场为事业巅峰,父母的事业由他延续。他选择传播学,目的是让父母声名远播,他无数次幻想如果他们活到现在,他有一个完整、圆满、富裕的家庭,何须委屈自己将细微的好感埋入心底,对印寒的追求视而不见。
可惜他是被楚悠和印诚久养大的,他不得不这么做。
雾哀是跳板,他的目标是米兰。
“学姐,在你离开之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情。”明月锋说,“跟我去参加米兰的设计师节。”
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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