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陆师姐，你可要相信我们啊，我们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败坏宗门风气的事呢！”
    陆清羽声音很淡：“如此，诸位师弟心里有数便好。若有哪天被我发现……”
    “放心陆师姐，绝对不可能！”
    “嗯嗯嗯！”
    陆清羽扫了这群人一眼，指了指后面缩着的那个男生，“你，跟我过来。”
    男生就是新生徐景，他战战兢兢地跟着黑衣少女走到一处偏静的位置，怂的一批。
    陆清羽的名号在无常宗非常响亮，以杀伐果决的冷面师姐著称，又是陆家的人，没有人不长眼的敢去招惹她。
    “陆师姐，你找我是什么事……？”
    陆清羽抿了抿唇：“你给俞桃看了帖子，看到了多少？”
    徐景微微一愣：“就是最热的那些，她翻了挺久的，应该看的七七八八了吧。”
    所以她还是看到了那些污言秽语。
    陆清羽皱起眉，但是她跟她们在一起时却一直是笑着的……
    徐景有点犹豫：“其实我觉得俞桃同学并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
    陆清羽抬眼：“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徐景回忆当时的场景。
    空气安静，女孩垂着眼看完那些肆意评判她的帖子，关掉了琉璃镜还给他。
    俞桃抬起眼，向他耐心解释产生误会的原因。
    徐景看她这么平静，迟疑了很久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声：“你……不生气难过吗？你师父只是因为你和他去世的弟子相像，才收了你。”
    还是说就是像帖子里恶意揣测的那样，她是个十分功利的人，只在乎利益而已？
    俞桃微微一怔，眨眨眼：“啊，我应该生气难过的吗……”
    “抱歉，我对这些不是很懂。”她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白夜的黄昏与黎明交接，河面月光被风搅碎，碎成波光点点，落入黑暗中。
    她遥遥望着月亮，声音融进风里：“我只是在想，如果能够再见到去世已久的亲人，哪怕是只是相像之人。应该……会很开心吧？”
    她眉眼弯了弯：“能够帮到别人，我也觉得很高兴。”
    第19章
    陆清羽抱着书回到七层“白夜”，正看到祝明玉抱着胳膊，像是盯犯人一样，目光炯炯盯着对面的俞桃。
    俞桃则是局促地低头看着面前的那本书，身体坐立不安。
    陆清羽放了书坐下，语气凉悠悠的：“祝师妹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盯着俞桃看好歹还找找借口，祝明玉这是直接藏都不藏了。
    祝明玉听出了她的内涵，瞥她一眼，没理，继续监督俞桃看书。
    “拓本的事我给你弄好了。”
    陆清羽见俞桃换了一本书看，随口问：“这看的什么？俞师妹。”
    俞桃身体忽的僵硬了下。
    这次不像之前那样爽快地把书立起来，而是捏着书页，支支吾吾道：“就、就是一些讲人际关系的书……”
    陆清羽瞧着她这反应就不对，再结合祝明玉跟看什么似的监督她看，登时挑了挑眉。
    “给师姐看看。”
    俞桃没办法，只能把书立起来，露出书封，举起来的同时脸都快埋在书里了，耳朵红通通的。
    陆清羽定睛一看书名。
    ——《三招教你如何辨别渣男》
    陆清羽愣了一下，再扒拉一下旁边的几本。
    《渣男语录大全》
    《如何报复渣男的101种方法》
    《血迹清除小妙招》
    《火葬场员工技术操作手册》
    陆清羽：？
    从调教灵宠忽然到这一套流程，这中间的跨度是不是有点大？
    陆清羽幽幽转头看向祝明玉：“你给她看这个干嘛？”
    祝明玉一脸淡定：“学习知识。”
    “你接着看你的。”
    “噢。”
    对面的俞桃乖乖应了一声，兀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有些泛红的鼻子，继续看书。
    这算哪门子的知识，陆清羽额角冒出黑线，有些无语，有些话当着俞桃面不好说，她索性传音。
    陆清羽：【她才十六，你给她学这个？】
    祝明玉：【渣男才不会管你年龄小不小。现在遍地渣男，俞桃这么单纯，我怕她被骗，不行吗？】
    祝明玉：【不早早学起来，等被骗了就晚了。】
    陆清羽沉默片刻：【……这倒确实。不过你这一整套流程，怎么看上去那么熟练的样子？】
    祝明玉：【这叫专业。】
    祝明玉轻哼一声：【若是像师姐一样心大，怕是俞桃都被骗身骗心了才想起来没教她这些吧。】
    陆清羽：【……】
    那点子胜负心一下被激起来了，陆清羽笑了声，站起来走向书架。
    片刻后，抱着一堆书摞在了俞桃面前，又掏出了一块小黑板，挑开戒尺。
    “俞师妹，我觉得祝师妹的流程需要一些补充……”
    俞桃：瞳孔地震。
    就这样，当天，俞桃在两人的言传身教下，不仅学会了如何辨别渣男，还学会了手撕渣男的百种技巧，以及火葬场员工焚烧流程。
    她觉得自己如果现在下山去火葬场应聘，一个月后一定能拿到优秀员工奖。
    祝明玉身上还有伤不能久待，要回去换药，三个女孩便在黄昏时分离开了藏书阁。
    林霖师叔此刻还在守着门禁，许是晚上人少的原因，秋朝也出来了，闲坐在旁边喝酒。
    晚上天气凉得紧，秋朝只穿了一身薄薄的春衫，喝酒间手举起，便露出白皙的手臂。
    林霖瞥了她好几眼，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把衣服披在她身上。
    秋朝诧异，勾起一个笑：“今天怎么这般体贴？”
    “眼神飘忽，手脚不自然，以及忽然之间的献殷勤，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或是正想做，所以心虚了。”
    俞桃吸了吸鼻子，点头，渣男。
    两位师叔目光顿时都向俞桃投来。
    祝明玉和陆清羽赶紧把俞桃拉到身后，打着哈哈：“那什么，她看书看迷糊了乱说的。”
    “不，我觉得她说得对。”平日里的林霖眼里只有书，就是个书呆子，连人都不看，怎么可能这么体贴。
    秋朝单手撑脸，懒洋洋的：“说吧，你做了什么？”
    林霖委屈：“我还什么都没做啊！”
    “哦，那你想做什么？”
    林霖：“……”
    “咳咳……这不是弟子们基本上都被你诓，咳，就是热爱学习所以进了藏书阁，但是这背不完两百本书就不让出来，是不是有些严重了？”
    秋朝凉凉笑了声：“你也说了，是他们口口声声说渴求知识，我才放他们进去的，如此这般满足了他们的要求，有哪里不好？”
    林霖犹豫：“他们是爱玩了点，不过都是年轻人嘛也正常，没必要这么严厉吧？依我看稍微给点惩罚就……”
    “挑重点说。”
    “他们都被关在藏书阁里，没个十天半个月出不来，那这段时间的早课怎么办？”
    秋朝挑眉，她倒是没想到这茬。
    站在一边的祝明玉忽然出声：“林霖师叔，早课并不需要固定的场所，在藏书阁里给他们上课也可以的吧？”
    陆清羽也轻轻点头，回忆道：“我记得曾有一年学生集体染了风寒，长达两个月的时间，您都是在琉璃镜上给他们上课的，所以这去不去教习堂，好像没什么关系？”
    林霖微愣：“这……”
    秋朝意味深长扫了两人一眼，又看了看她们俩身后眼神有点涣散的俞桃，心下霎时明了。
    她抿了口酒，对林霖说：“若你实在不习惯，我可以勉为其难做个教习堂的幻境，供你使用。”
    几人都这么说，林霖思索了片刻答应了下来：“那就这么办吧。”
    俞桃晃了晃有点晕的脑袋，从两人身后钻出来，问：“对了，林霖师叔，你懂兽语吗？”
    “不就是兽语嘛，你师叔我会几十种语言呢。说吧，什么看不懂了？”林霖满不在意道。
    两个女孩看着林霖此刻自信无比的表情，不约而同露出了微妙的笑。
    俞桃掏出琉璃镜，翻出那个帖子：“就是这个，我很好奇他们在说什么，这两个字符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林霖接过琉璃镜，下一秒，含笑的嘴角瞬间僵住。
    “这、这个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