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施爸应下来,“那我等你。”
施妤说:“好。我看看机票。”
出国。机票。
零星的只言片语。
*
美好假期的第一步,关掉闹钟。
施妤一觉睡到自然醒来时,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她拉开窗帘,虽然外面依然刮着凌冽的寒风,但胜在阳光正好,明亮璀璨。
林奢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他在餐桌上贴了张向日葵花的便签纸,用小字写,絮絮叨:电饭煲里有煮好的粥,正保温。他多炒了几个小菜,放在了冰箱里,要记得热过再吃。有些快坏了的食物,他连着垃圾一起丢掉了。
自从当了老师之后,林奢译爱操心的性格尤甚。
这莫非就是职业病?施妤边想,边喝了口热粥,肚腹里一下温暖起来。她怀念地感叹:还是林奢译煮的粥最合她胃口,好吃。
施妤无所事事,把微信打开看。
工作群里有99+的未读消息,点进去,却是大家都闲来无事,在发红包庆祝放假和发了年终奖。陶妍妍说:生物钟真可怕,我今早一睁眼,准时七点半。昨天喝酒到凌晨,第二天还要上班,人干事?后来又一想,原来不用上班啊哈哈哈。
她在群里问,有没有今天继续约的。
其他人纷纷表示:我们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不熟,不在公司以外的地方见面。
施妤也闲聊了几句。
吃个早午饭,再补个觉,估摸着点了,她精神抖擞地出门去,排在了幼儿园门前接孩子队伍的最尾端。
见她是生面孔,有自来熟的家长主动搭话道:“你这么年轻,也有孩子了?”
施妤配合地点头:“是呀。”
排在她前面的,更好奇的老一辈奶奶回了头,也追问道:“孩子多大了,是男孩女孩?”
施妤有问必答,笑吟吟地说:“四岁多,女孩。”
她是把小知遥拿出来顶包了。
老太太不疑有他,便替她松了一口气:“女孩好,安静听话,不像我家那个小霸王,都吵翻天了。”她虽然抱怨着,但眼里都是宠溺的笑,“也就小林老师能管得了他!”
“哦~”施妤没想到,正巧碰上了向日葵班的孩子家长。她刺探敌情似的,故意说道,“是那个实习老师吗?”
“瞧你这话说得,”老太太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别看人家小林老师是实习老师,照看孩子可有一手嘞。我说你还别不信,谁对人好,对人不好,谁是真心待人,小孩子才看的最清楚。能得到小孩子们的喜欢,就是当老师的最佳证明。”
好吧,被凶了。
施妤默默地记仇,把这笔账算在林奢译的身上。
老太太上了年纪嗓门大,又把话说得信誓旦旦,有不少家长听见了,赶忙也凑过来听。关于如何教育孩子,和孩子进行有效沟通,从来都是个历史性的巨大难题。
她老人家也不藏掖着,一股脑把自家孙子的破烂事全倒了出来。
虽然能借口说调皮捣蛋是小孩子的天性,但谁家又能真正容忍一个三天两头的上房揭瓦,一点也不懂事的孩子呢。
施妤光是简单一听,都觉得棘手。
然而——自打小林老师来了,经过林老师孜孜不倦的悉心教导,熊孩子如获新生,调皮又机灵,聪明还贴心……老太太唾沫横飞地正夸着,一旁有个家长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道:“这个林老师,是不是在陈宇宙那个班教学!叫什么来着。”
“向日葵班!”
“对,我前两天还见陈家一大家子人都来了,十好几口人,兴师动众地要给林老师送锦旗。”
林奢译收到了锦旗,她怎么没听说这事?
施妤“哼”一声,看来在她忙于加班,稍微忽视了林奢译的这段日子,幼儿园里又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
这里似乎永远是个热络而喧嚣的地方。
小孩子们的吵闹自不必提。你家有孩子,我家也有孩子,那家长们也拥有了说不尽的共同话题。短暂的一段时间,施妤被迫被分享了如何喂孩子吃胡萝卜,以及治疗孩子打嗝的小偏方。
当接孩子的大军一点点前进,排到了施妤的时候,林奢译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来了。而施妤果断地长出一口气,解脱了,从被各种小孩话题支配的恐惧中解放出来了!
教室里只剩下了两个孩子,都是家长提前打过电话,说有事走不开,晚些时候才能来接的。林奢译想不出来施妤会和其中的哪个孩子有关系,但他还得公事公办地问,她要接谁。
施妤说:“接知遥。”
林奢译轻声说:“知遥已经被接走了。”
施妤点点头,随口道:“我来接你。”
林奢译被她为难地手足无措,更轻声地说:“我要照看小朋友,晚点才能下班。”
施妤说:“那我只能等你了。”
林奢译问:“你会等我吗?”
施妤认真地说:“会。”
林奢译用他奇异的脑回路想了想,比施妤想到了更多。他微微蹙眉,担忧地叮嘱道:“你不用一直站在幼儿园门口等我,会很冷的。”
施妤在心里吐槽,她也没傻到这个地步好不好。
不过这的确是林奢译会做的事。
虽然来幼儿园快一年了,但林奢译还从来没有在附近闲逛过,他一时想不出来周围有没有能暖和和等人的地方。
施妤提议说:“带我去看看你住的员工宿舍吧。”
林奢译有点受宠若惊。
她果然还是想看那面锦旗上写了什么。
施妤大笑地摸了摸林奢译冻得冷白的脖颈,“我在你的宿舍等你哦。”
第45章
幼儿园的教学楼花里胡哨, 绘满了各种卡通涂鸦。在教学楼后面,供孩子们日常玩耍的小操场里铺着彩色地皮,摆放了旋转滑滑梯等设施, 同样也充满着新鲜活力。唯一画风不同的,大概就是操场的视线之外,这栋颇具年代感的老楼了。
岁月, 沉淀,沉稳。
园内坚实的后勤部门都在这儿。
林奢译介绍说, 这楼一层用做了餐厅后厨,教职工用餐室, 和儿童烘焙房。二层用于日常的办公, 院长办公室之类的。三楼的一整层都是员工宿舍了, 不过目前只住了他一个。
员工宿舍有单独的进出口, 走楼梯, 可以一三楼直通。
奈何入口的楼道逼仄, 冬日黄昏时的薄弱光线照不进来,便任由它无声的蔓延出了大片昏沉沉的暗色。
施妤始一踏进来, 步伐有些犹豫。
她一时看不清楚台阶, 不敢扶墙,便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楼梯扶手。
没有想象中的毛刺,入手的触感温滑。
施妤有些意外,仔细摸了摸。尽管扶手表层的红漆都剥落了,但依然的光滑可握,很干净。待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场景后,她发现墙面、水泥地面其实也被打扫的很干净。
她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楼里的装潢虽然老旧, 有明显的岁月残痕,但即使细究去了最细枝末节处, 也都是质朴而整洁划一的。
是有在认真生活的痕迹。
两人上楼的脚步声,轻微地,一前一后的响起。
在三楼大概中间的位置,林奢译打开了其中一扇门。明明是个朝阳向的房间,然而屋内一片漆黑,竟是比楼道里更昏,也更暗。书桌上有一盏小台灯,林奢译有些局促地解释说,房间里的大灯坏了,还没来得及报修。
借由台灯的微光,施妤环顾一周。
虽然什么都还看不见,可对于林奢译的房间,她总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她摸到了窗帘,一把扯开了那遮光性极佳的厚重帘布。
此时窗外的夕阳西斜,残留了最后一点晚霞的余辉。
柔和的橘红色柔光渗进了屋内。
林奢译有些不习惯地闭了闭眼睛,他忘记上一次拉开窗帘是什么时候了。自从他将原本的薄纱窗帘更换成了厚重遮光款,他似乎只拉开过几次。
窗台下面是老式的铸铁暖气片,微微发着烫。
施妤把冻僵的手贴在了上面,舒服地哼了几声。暖和,她保持贴着暖气片的动作不动,越来越暖和,直到觉得烫了,她把手抬起来,等滚烫的热乎劲儿过去了,她又把手继续贴上去暖。她人不由也缩在了暖气片前,热乎乎地烤着。
她满意了,就开始赶人:“你快回去吧。”
林奢译回了神。
他刚才有种恍惚的错觉,在窗外晚霞的铺陈中,施妤似乎也融入进了景色里。这么好的她,被很多人看见了,被很多人喜欢了,也不能被他独占似的拥有了。
机票,出国。
昨天他听见的只言片语,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
宿舍三楼已经很久都没有其他人来过了,临出门时,林奢译犹疑了片刻,最后只是帮施妤浅浅地带了一下门,并没有关严。
一门之隔。
他站在走廊外,假装把施妤锁在了里面。他无声地安慰说:我会尽快回来的。施妤自然是听不见,他也自嘲地笑了笑,觉得最近自个的幻想尤甚。
*
林奢译所住的,不过是间小卧室。
进门的左手边是宿舍床,熟悉的上床下铺,归属于大学时期特有的产物。
原本铁质的书桌上被人铺上了一层绒桌布,摸起来柔软温和了许多。书桌上有一盏小台灯,两层小书架,整齐地摆放着许多的书。
施妤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幼儿园游戏教学论》,怎么,还有专门教怎么和小朋友做游戏的书吗?不止有。林奢译还认真看过,书中的许多地方都做过了标记。其中夹着鱼鳞状排列的便签,上面写着读书时的感悟,下面陆续写了一些实际操作后的感想。
认真。施妤简短地点了评。他原来也能这么认真。早在上学那会儿,两个人每每一起写作业,林奢译明明只顾得盯着她发呆和傻笑了。
施妤的手指在书架上依次滑动,《大教学论》《幼儿园课程》她一一滑过,然后倏地一停:有几本书脊朝内的书,隐约可以瞧到里面做了更多的标记和注释。
施妤好奇,抽出一本看,是有关精神类分析的书。
作者的名字她隐约有些熟悉,“享誉国际……著名精神类研究专家……李梁睿。”施妤慢吞吞地念,“李梁睿……”莫非是阳霁提及的那个“梁睿”?
这也是幼儿园老师的必修书籍吗?
施妤默默在心里记下了,把书原路放了回去。
在书桌的下半层,还有两个并排的长抽屉,挂着锁。施妤拨弄了一下小小的锁头,猜数字的密码锁啊……虽然她觉得自己能猜得到密码,但还是给小林老师留点隐私吧。
病不娇,败不馁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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