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在酒里的药为了避免被察觉,大都无色无味,除非劣质的蒙汗药,侯府这样的勋贵人家还不至于用……
忽然他瞳孔一缩,下意识看向苏雅儿,苏雅儿也看着那杯酒,眼中怔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是臻开口道:“雅儿小姐,你还记得我对你的承诺吗?”
苏雅儿不料他突然提起这个,抿了抿唇,别开眼,“记得又如何。”
陆是臻接过莲弦手里的酒,看了看手中酒,眼风扫过苏言叙,苏言叙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陆是臻舔了舔嘴唇,忽然抬手饮下杯中酒,不与新娘子交腕,却往前一踏往苏雅儿方向凑近,双手还来不及伸向苏雅儿,苏雅儿眼疾手快地夺走莲弦手中的酒,举起就要饮下,苏言叙大喝:“不可!”说着朝苏雅儿冲过去。
苏雅儿本能地循声看了眼哥哥,目光还未收回,手已经将酒递到唇边饮下。
担心女儿的侯爷一直在窗外听墙角,见此迅速破窗而入,但为时已晚,苏雅儿已经喝下了酒。
纵使侯爷和苏言叙以奔雷的速度赶来,也不及她身边的陆是臻快,陆是臻双手捧着苏雅儿的脸迫使她的眼睛望向自己。
见她咽下嘴里的酒,他竟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已经不需要他多此一举了,他偏头吐出了含在嘴里的酒,
变故只在一瞬,等众人反应过来,侯爷和苏言叙已经赶到苏雅儿面前,尤锦颜惊愕地看着突然蹿出的侯爷,“侯、侯爷……”
侯爷气急败坏地瞪着陆是臻,而陆是臻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昂起脸,“侯爷,您这是……”他斜眼瞥了下破掉的木窗,满眼的疑惑显得充满挑衅。
苏言叙震怒,“陆是臻,你想做什么?”又瞪着自家妹子,“你又是做什么!别人的合卺酒,你喝什么!”
苏雅儿觉得胃里烧热,但她顾不了那么多,她本就是来砸场子的,遂故作跋扈道:“一杯酒而已,怎么就喝不得了?!”
她妙目流转,看着哥哥挑衅道:“这出戏我看到现在觉得不满意,要砸场子,怎么了?”
陆是臻轻笑一声,“不愧是雅儿小姐。”
侯爷厉声道:“雅儿,你若是不满自可不必参加,何苦坏人婚姻!”
苏雅儿被父亲训,非但气势不减,甚至有些歇斯底里,“我坏谁婚姻了?陆是臻明明不喜欢这位姑娘,她平白无故嫁了不喜欢她的人,她能幸福?”
她目光扫过父兄,“正好趁父亲哥哥你们都在,今天我……”忽然她心潮一阵激越,看着哥哥的脸竟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有点口干舌燥。
侯爷和苏言叙给陆是臻的合卺酒里放了什么他们心头最清楚不过,见此便知她是要毒发了!
陆是臻眼风一直挂着苏雅儿,见她面色异常红润,眼眸迷离状若晕懵,便知自己猜对了!
侯府的人不信任他,为了让他彻底断了雅儿小姐的念想,他们希望他和莲弦生米煮成熟饭,为了防止最后一步出岔子,他们在酒里动了手脚。
而他和侯府之间的交涉其实一直很“优雅”很“理智”,有商有量,但他企图染指的对象毕竟是侯府的掌上明珠雅儿小姐,所以他们还是采取了最保险的措施。
这杯合卺酒悬浊的状态让他想起从前在那老和尚那儿看到的一种毒,老和尚说这是种很昂贵的毒,那富家大小姐求了好久,老和尚才去给她寻的。他当时还嘲笑老和尚,说这毒浑浊不堪太过打眼,下给谁都容易被发现,那老和尚却笑着说,这毒是她下给她自己的。
这无法溶解的东西不是药,是蛊毒。
一旦饮下,会对看到的第一眼的人产生不可抑制的爱欲,他们想借此确保万无一失。但他知道,除了第一眼的人,还有种人可以解。
那就是……心上人。
刚刚那刻,电光火石间他生出了狂妄的计划,他想将酒含在嘴里趁雅儿不备哺给她,没想到这个傻姑娘竟然敢夺别人的合卺酒!
而苏言叙出口太快,雅儿下意识抬眸看了眼哥哥。
这下好了,她看的人是哥哥,要哥哥才能解毒……
堂堂侯府,总不至于……罔顾人伦吧?
果然,苏雅儿面色怪异地摸了摸心口,再抬眸看哥哥的时候,心潮混乱,舔了舔唇,口舌干涸到令人抓狂,好想……好想吃……吃哥哥的唇……
“哥哥……”苏雅儿下意识唤了一声,音色缠绵柔嫩几乎掐得出水。
侯爷眉头扭深成山川沟壑,面色古怪地瞪了眼苏言叙。
这十多年来苏言叙被亲妹唤过无数次,以各种各样的腔调,撒娇的、气恼的、欢欣的、委屈的……
唯独没有听过她这样魅惑色气的声调,听得他一瞬间背脊发寒。
“别……”苏言叙后退几步,见苏雅儿眸色迷离地向自己慢慢走来,惊恐道:“雅儿你别过来!”
尤锦颜呆在原地。
莲弦听得破窗声吓了跳,想揭开盖头看看却不太敢,毕竟惹了谁不悦她都吃不了兜着走。
侯爷忽然道:“出去,都出去!”
第九十六章想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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