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星半道遇到了衰仔云和一个男人说话,师奶对衰仔云明显带着厌恶,明明她打算从这条路过去, 因为衰仔云, 她转身拐了个弯, 从别的道走了。
苏念星回头看着跟衰仔云讲话的男人,年纪五六十岁, 正是苏念星之前见过的四个大奸大恶之一。
苏念星心想:或许只有这种极恶面相才能压得住衰仔云的霉运。
两人到了祠堂门口,摆了好几张桌子, 有好几个男人坐在那儿,他们说的是粤语, 一看就是外地人,苏念星走过去, 有个大叔打量她,看到她怀里抱的卦盘,脸上露出嘲讽的微笑,“你个年纪轻轻的小姐不好好待在家,算什么卦,你算得明白吗?”
苏念星愕然,她这张脸上了好几次报纸,他不可能不认得她吧?还是说明明认得她,却故意出声嘲讽,不管是哪样,苏念星都不会给他好脸,她哼了哼,“能不能算出来,靠的不是你跨下二两肉。郭先生也不会因为你是男人,就把一百万花红给你。”
中年大叔大概从来没见过说话如此粗俗的女人,老脸涨得通红,气恼地瞪了她一眼,扭头不再看她,一副不屑与她为伍的样子。
苏念星也不在意,她又不是来交朋友的,她是来挣那一百万花红的。这些人都是她的竞争对手。
接下来,又来了不少人,有些人和苏念星一样被一百万花红所吸引,有些人不差钱,纯粹是被这离奇事件吸引来的。
他们的身份也各不相同,有的是生物学家,有的是化学家,还有跟苏念星一样的玄学人士,当然最多的是警察。
他们是九龙警署重案组,负责调查这起案子,半个月过去,警察毫无头绪,死的人却越来越多,公共关系科也压不住了。郭昌盛突然在报纸上发布悬赏令,给他们侦案带来麻烦。偏偏他们一直拿不出结果,还不能指责对方。就只能让警员盯着这些人,不要让他们破坏命案现场。
郭昌盛作为此次事件的发起人,在所有人都来齐时,站在台上演讲,“请大家过来是想让大家破解荔枝窝的古怪。半月之内连死六人,都是荔枝窝的村民,大家人心惶惶,连旅游事业也无心搞下去。希望大家能够查明死因,率先破解死因的人或者团体将得到一百万花红。但是为了不破坏警察办案,每位身边都会跟一位警员,既是当翻译,也是给你们当向导,还可以当保镖,请大家不要单独行动,免得你们受此牵连。”
荔枝窝的村民说的是客家话,外地人几乎都听不懂,有个警员在旁边跟着还是有好处的。
在郭昌盛上台时,有不少记者在四周拍摄,这条新闻刚爆出去就火了,许多市民都在关注这起案子。如果有谁可以查到凶手或原因,头版头条肯定跑不了。
这些人都是业内翘楚,尤其是那几位科学家,都是行业大牛。百忙之中抽空过来检测冲的恐怕不是花红,而是这起命案本身的奇异之处。
苏念星看着这么多媒体,如果她能查清死因,一定可以一雪前耻。不过这个念头刚闪过,又被她快速否决,如果她真为了成名,直接让梁督察公布她参与过的案件,有警方为她背书,叶胜天带来的恶劣影响必定可以快速消弭。可是不行,她现在只是个小喽啰,还是低调为好。
接下来九龙警署重案组a组的陈督察给大家分配警员,由警员们单独向大家讲解六位死者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
苏念星也有一个警员跟着,为了照顾她的性别,跟的还是位女警。
这位女警一直负责文职工作,但是这次死的人太多了,文职也被派出来执行外勤。
看到苏念星,她愣了好几秒,“你就是苏神算吧?我看过你的报道,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报纸用的是黑白照,又很模糊,看不清真实年龄。不过报导时,有说她的年龄,可能对方没有留意。
苏念星弯了弯嘴角,“我来凑热闹。如果真能算出原因,说不定能拿到一百万花红。”
madam大概头一次没见过这么谦逊的算命先生,一时有些愕然,她抬头看着其他算命大师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一时不知她说的是真话还是谦虚之语。
见其他人已经迫不及待去九龙警署看死者,madam提醒她,“你要不要去看看?”
苏念星看见这么多坐车,她到时候可能没办法专心给死者算卦,她提出想见见死者的亲人。
madam愣了好几秒,“行是行。但是他们同不同意见你,我就不知道了。”
这些死者家属情绪都很激动,警方迟迟查不到原因,郭昌盛还吸引来这么多人,加剧他们的不安。
苏念星笑笑,“没关系,你当我的翻译就行。剩下的事情我来搞定。”
madam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跟她讲解几位死者的死亡时间,“第一位死者是在大年初二死的,尸检结果他是中毒而死。但是奇怪的是当时所有人都在一起吃筵席,只有他一人中毒。”
苏念星愕然,她说的应该是金柱,对方居然真的是中毒身亡。她蹙眉,“有没有查出中毒来源?”
madam摇头,“我们调查过死者家属,死者在吃大席之前只喝过水,但是水怎么可能有毒,而且那水还是他妈倒给他的。他妈那么宝贝他儿子,不可能亲手毒死自己儿子。”
苏念星想起金阿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确实不太可能杀子。
madam叹了口气,“所以警方怀疑他可能是误服了别的吃食导致中毒。这个吃食不是筵席上的,可能是别人给他的。”
苏念星颔首,有道理,她扭头应,“你们怀疑衰仔云吗?”
madam见她连衰仔云都知道,忍不住睁大眼睛。
苏念星解释,“大年初二那天我在现场,见到金柱被毒死。当时金阿婆觉得是儿媳给衰仔云打菜才导致儿子身亡,你们警方怎么说?查出来了吗?”
madam摇头,“什么衰仔云,都是子虚乌有,我们警方跟了他好几天,他很少出门,但村民还是一个接一个死。如果凶手真是他,我只能说他下毒手段真的高。”
如果衰仔云足不出户就能毒死人,那确实很吓人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金柱家,金阿婆并不在家,听说金柱死后,人就有些疯疯癫癫,时不时就跑去墓地看儿子,金柱老婆倒是在家,其实按照以往她该出去打工的,但是刚刚死了老公,她与老公关系又一直不错,没有心情挣钱也很正常。
看到客人来了,金柱老婆请她们坐下,苏念星没有直接说她想算卦,而是主动握起对方的手,宽慰她,“一定要节哀。”
这个动作表达了关切,尤其她还是同性别,做起来并不突兀。
金柱老婆在闹市打工,她能听懂粤语,不用madam帮忙翻译,听到苏念星这个陌生人宽慰自己,她情绪激动直掉眼泪,“会的。”
苏念星从她的手相中看出她与丈夫在闹市打工时,甜蜜相处的岁月,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内心阳光,很爱自己的丈夫,绝不可能下手杀夫。
苏念星又看了一圈,“金阿婆呢?”
提起婆婆,金柱媳妇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叹了口气,刚准备开口,门被人狠狠撞开,金阿婆背着竹篓走进来,看到两个陌生人,她当即就火了,“你们是不是来看我家笑话的?是不是咒我断子绝孙?赶紧滚!”
苏念星听不懂她说话,但是对方凶神恶煞的表情无需翻译,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madam上前解释,对方根本不听,反倒挥棍子撵人,“不用你们假好心。我家不欢迎你们。”
走出金柱家,madam让苏念星不要介意,“她刚死了儿子,脾气不怎么好。其他家的情况跟她差不多。”
苏念星知道这花红没那么好挣,尤其有那么多算命大师,有些人她从何灵芸写的报导中见过,据何灵芸说他们算卦是真的有本事,并不是骗子。
除了算命大师,还有各种专业人士,都能从自己专家分析原因。
“其他人也是中毒吗?”
madam摇头,“前面五个都是中毒,村里有流言说是受了诅咒,有些人觉得是衰仔云搞的鬼,还有人觉得村里有陨石,所以才导致血液有毒。郭昌盛给全村人都验了血,除了死的几个,其余人的血液当中并没有毒。直到最后一位死者从山上摔下来死了,我们警察从案发现场和他身上的衣物来判断,死者是被人从后面推下山。”
苏念星又去了第二家,这家死的是儿媳妇,在村子里名声很好,孝顺公婆,丈夫疼爱,还有一儿一女,公婆哭得眼睛都红了,老公也是没精打采,见苏念星过来询问,他们伤心不已,但还是忍着悲恸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
秋秋出事时,秋秋老公不在家,他在元宵节过后就去市区打工,每个月月初会回来三天。
秋秋的婆婆因为长得黑,人送外号黑婆,虽然面黑,但是心地善良,跟儿媳妇秋秋处得跟亲母女一样。提起秋秋,黑婆直掉眼泪,“我们当时在荔枝地里割草,到了时间,孩子阿公去接孩子,我回家做饭。只有秋秋一个人在地里,说是要把剩下的草割完再回来。”
说到这里,她后悔地直拍大腿,“当时我应该拉她一起回家的。谁能想到呢,只是早走半个小时,她就死了。”
黑公见她伤心,抚了抚老婆的背替她补充剩下的事,“后来我接完孙子回到家,她已经做好饭,但是秋秋还没回来,她就去地里找,在荔枝地里发现了秋秋。她那时口吐白沫,嘴唇青紫,已经咽气。”
秋秋老公双眼赤红,“两个孩子一直问妈妈去哪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后来知道母亲去世了,两个孩子就一直哭。”
苏念星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给秋秋老公算了卦。可惜她只算到两人结婚时的热闹场景,没能看到凶手信息。
走的时候,黑婆一再拉着两人的手希望她们早点爪到凶手,“秋秋死得太可怜。我孙子孙女也没有妈妈了。”
madam和苏念星走出好远,还能看到他们依依不舍的身影。
madam告诉苏念星,“秋秋中的毒最深,她死的时候最痛苦。不过也是死得最快的,几秒钟人就没了。”
苏念星到了第三个死者家,这家就是雯雯之前想住的白房子,离村口比较近,房子盖得很漂亮,门前还种着各式各样的花朵,四周用篱笆搭建,篱笆上也爬满迎春花。
“这家人很喜欢种花花草草。”苏念星想起之前来荔枝窝就想住在这家,走上前敲了敲门。
这家死的是家里的阿公,花花草草都是他种的,以前在城里帮人盖房子,退休后就一直待在家种花,是个寡言少语之人。人送外号哑公,意思是他像哑巴一样。
这家的阿婆在两年前就去世了,小两口靠着哑公早年挣的钱在九龙买了房子,孩子就在九龙中学念书,逢年过节才会回来探望哑公。
这家没有人,只有个员工高达开着农家乐,他过来接待两人。
madam向苏念星解释,“这家做的是农家乐,哑公不爱说话,里里外外都是高达张罗。哑公的儿子不想睹物思人,前几天把这栋房子租给了高达,由对方经营打理。你有什么问题问高达就行。哑公出事那天,他也在场。”
高达当了老板,又额外招了一名员工,此时正在让员工打扫房间,好让客人入住。
虽然荔枝窝发生了命案,但是此次前来探案的人员很多,这就是他发财机会,所以他要把房间打扫干净,迎接新的客人。
苏念星跟高达定了一个房间,高达开了单。
苏念星向他询问哑公出事那天案发经过。
高达是个知无不言的人,“那天哑公说天气好,他要把花房里的花拿出来晒太阳,然后就一直在后面忙活。我在打扫房间,听到后面传来花盆碎裂的声音,我以为哑公摔倒了就跑到后面,发现哑公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脖子。我见情况不对就跑到前面打电话,等我打完电话,哑公也咽气了。”
他显然在为哑公的死难过,“村里的人都传是诅咒。但是哑公待人很好,从来不发脾气,他怎么会受诅咒呢?”
苏念星好奇问,“村里在传什么诅咒?”
高达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本村人,他才神神秘秘道,“听说死的人都是族谱排名靠前的人家。以前荔枝窝是客家人的族地,后来郭氏家族到这个地方落脚,原驻民相继迁往城市或者移居海外。这个村子才渐渐变成郭氏家族一家独大。我觉得这可能是原驻民的祖先在报复他们。”
madam猛地拍了下桌子,“瞎说什么呢!哪来的诅咒。不许散播迷信。”
高达听到madam叱责自己,不仅不听,反倒看向苏念星,“郭昌盛都把算命大师请过来了。你们还让我们不要迷信?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也太霸道了吧?”
madam被他怼得说不出话。
苏念星问高达,“村民们有没有觉得是衰仔云害死这些人的?”
高达颔首,“确实有这个说法。还有村民跑到衰仔云家门口扔臭鸡蛋。但是回来后有个村民断了条胳膊,谁也不敢再去找他晦气。我也不清楚是不是衰仔云的原因。但是警察说是中毒,那应该跟衰仔云没关系吧?他又不给村民下毒。他是自己本身邪门。谁沾他都倒霉。他想害人,只要摸别人一下就行了,何必下毒。徒留把柄?”
这理由算是非常强大了。
苏念星让高达带她去事发地看看,高达没有什么意见,带着他们往前走,穿过大厅就到了后面的花房。
高达不会打理花草,哑公种植的花草已经蔫了一半,能摆的全被他摆出来了,高达看着花草有些可惜,“现在荔枝窝成了犯罪现场,我刚接手农家乐,还雇不起员工种植花草,就只能这样了。”
苏念星看着警察画的区域,离前面不算远,看样子当时哑公正抱着一盆花往前走,刚走到一半,突然中毒身亡。
她站起来看了看,后面这片是种植园,大多数人家种的都是荔枝,只有哑公种的是花草。
“哑公死的时候,周围没有人吗?”
高达指了指棚子,“这棚子之前有薄膜,后来警察来了,觉得弯腰太费事,就把棚子拆了,我那时看不到周围有没有人。”
苏念星点点头,顺着棚子往前走,这个棚子左侧直通房子,右侧通向小路。
如果哑公真是被人下毒,那凶手一定是从棚子后面逃了。
苏念星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线索,三人又回了前面。这次苏念星没有给高达算卦,很显然高达最关心的是自己的事业。荔枝窝出了事,对农家乐是巨大打击,就算他想害哑公图谋他的房子,也不可能用这种方式。算他就是白白浪费名额。
高达可不知道苏念星打消给他算卦的念头,兴致勃勃问苏念星中午吃什么?他马上去准备。
苏念星确实又累又饿,于是就点了份套餐,他菜单上的菜式都是荔枝窝时兴菜肴,主打的就是清新自然,不过价格也不便宜。比闹市卖得还贵。一份普通素菜碟头饭居然就敢要二十港币。
madam要跟着苏念星,顺势也点了一份。
等饭的时间,又来了几位过来登记。
苏念星瞄了一眼,之前在祠堂门口见过,但是她叫不出名字,也就将视线收回。
高达却是乐得合不拢嘴,又是带他们入住,又是问他们吃什么,忙得团团转。
第124章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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