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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2节

    “如果她对他的感情没那么深。当他消失不见时,她就去警局报警,兴许警察已经帮她找到男方下落。可惜她没去!”
    阿香婆说话透着几分惋惜,苏念星沉默几息道,“造化弄人吧。两人都算对得起这份感情。”
    第35章
    突然空气中传来辛辣的味道, 苏念星嗅了嗅鼻子,眼尖发现这边又多了一个摊位,卖的居然是川省传统美食--串串香。
    苏念星馋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立刻去买了十来串。
    这串串用的辣椒已经减了三分之二的量, 毕竟香江人不像川省人那么能吃辣。
    但是它的香味依旧, 可惜阿香婆年纪大了, 不能吃。
    她跑去给阿香婆买了一份烤红薯,两人一个吃红薯, 一个吃串串香, 吃得津津有味。
    阿香婆问她以后开店只卖包子吗, “会不会太单调了?我看别家开的冰室都卖冷饮、打烂(炒饭)、面包等等。”
    苏念星想了想,“当然不是。还可以加冰淇淋和奶茶。”
    港氏奶茶几乎所有冰室都有,她要开个内地奶茶, 原料可能要自己做,到时候就得多招几名员工。这样一来开店成本又增加了。
    她撸串撸得正爽时,眼前一黑,又来了一位客人, 她下意识将吃食放到袋子里, 擦干净自己的嘴, 端出高人范,一抬头对上梁督察略带审视的目光。
    苏念星看到是他, 早已习惯他的打量,挑了挑眉问, “又找我算卦?”
    梁督察摇头,苏念星重新拿起串串, 继续开吃。
    梁督察抽了抽嘴角,好歹也是神算, 就这么毫无形象当街吃喝真的不会影响生意吗?
    苏念星一边吃一边问对方,“什么事?”
    阿香婆也是满脸八卦的样子。
    梁督察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身去摊位前又买了三十个串串放到她面前,在苏念星惊愕的目光中,他浅浅一笑,“我请你吃!”
    听说香江警察都是高工资,三十个串串而已,也花不了几个钱,苏念星没跟他客气,继续吃起来。
    她不仅自己吃,还请对方吃,“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也吃吧。要不然你看着,我吃着,我怕你流口水。”
    梁督察大概没干过当街撸串这么不雅的事情,抿了抿唇,挣扎好半天才终于鼓足勇气拿了一根,但是吃的时候,他似乎顾忌形象,咬一块肉就用纸巾擦拭嘴角,生怕油渍会破坏他高大威猛的形象。
    苏念星都替他累得慌。她见过最文雅的淑女也没他矫揉造作,一个大男人嘴角沾到油渍怎么了?吃完擦掉呗?
    等三十个串串被他们消灭,苏念星捧着肚子打了个嗝,梁督察自觉将垃圾扔到垃圾桶,折回来后才拐到正题,“我们已经抓到杀害阿杰的凶手了。”
    苏念星愣了好半天才想起阿杰就是上回她算命的无头尸体。
    苏念星来了兴致,“凶手是谁?”
    香江警察查案速度够慢的呀,快两个月才把凶手抓住。
    梁督察可不知道苏念星在腹诽他们办事效率不行,他言简意赅回答,“他女朋友的继父。阿杰带他女朋友私奔,被女朋友父亲发现,两人起了争执,阿杰被杀了。怕对方认出阿杰,他将阿杰的头砍下来放在地窖。”
    苏念星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案子没什么难度,就是死者阿杰可能没有亲人,所以死了也没人关心,不对,还有一个人,她试探问,“阿杰女朋友呢?”
    梁督察沉默好半天才道,“她被关入地窖,每天看着阿杰的头颅,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当然他还没说的是她继父性1侵了她。
    苏念星骂了一声,“人渣!”
    骂完后,她看了眼梁督察,“多谢你来告诉我。也省得我惦记。”
    梁督察抽了抽嘴角,别以为他刚刚没看出来她早已把阿杰给忘了。
    不过他也没有抓住这事不放,而是问她怎么算得这么准,有没有什么书推荐?
    苏念星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试探问,“你也想学算卦?”她嗤笑一声,“之前还说我是骗子,现在又想学算卦,梁督察,打脸来得太快,疼不疼啊?”
    面对她的调侃,梁督察面不红心不跳,硬邦邦点头,“对,我想学。”
    苏念星觉得这人有点矫枉过正,“我算卦水平其实没那么厉害。我只能算出基本信息,也就无头尸体的时候能用得上。但是你们应该不常碰到无头尸体吧?”
    梁督察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你能算出死者生前最重要的事情或人。这对于破案很有帮助。知道破案黄金72小时吗?如果我只看手相就能算到这些,能给我们重案组节省很多时间。”
    苏念星居然无法反驳。仔细一想,他的话也有道理。
    阿香婆突然插了一句嘴,“香江警察工资多少?”
    梁督察愣了一下,“重案组普通组员一万多。破案后还有额外奖金。”
    阿香婆又追问,“那你呢?”
    梁督察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每月不足十万。”
    苏念星瞪圆眼睛,啥?他只是一个督察月薪居然有十万?真的假的?如果升上警司,月薪岂不是有二十万?
    哎呀妈呀,怪不得港剧那些市民被抓进警局总是骂阿sir在浪费纳税人的钱呢。这些警察的工资是真的高啊。
    阿香婆握住苏念星的胳膊,激动得浑身发抖,开始推销苏念星,“既然你觉得她算命这么准,是不是可以让她加入你们警队?”
    苏念星被阿香婆的异想天开惊得双目圆睁,身体下意识往后仰,开什么玩笑,天天摸尸体,她不得夜夜坐噩梦。
    那天回去以后,她一整晚都在做噩梦,无头尸体阿杰蹦蹦跳跳到她床前,要她给他伸冤。醒来后,她头昏脑涨,额头全是汗。还有她触摸阿杰手指的硬邦邦,凉飕飕的感觉让她至今想起来就毛骨悚然。
    不等梁督察回答,苏念星的头已经摇成拨浪鼓,“我不行。我不适合。”见梁督察真的在打量自己,似乎在评估,她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你想都别想!”
    梁督察却觉得她妄自菲薄,“你的能力真的很管用。我们重案组确实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苏念星连连摆手,生怕他真的动这心思,“虽然我很爱钱。但是我也知道有些钱不能挣。”
    她了解自己,就是个爱命惜命的胆小鬼。上辈子她知道自己命好出生就在罗马,在外人眼里就是行走的印钞机,因为国外不禁枪,她就不敢出国。听说香江首富的儿子都被绑过架,她也不敢来香江。天天待在国内,她的朋友不耐烦带着保镖,觉得不自由,但她不一样,她走哪都把她的保镖带着。
    光贴身保镖就有三位,更不用说出行的保镖。她现在没钱,没人会打她的主意,但她胆子小却是真的,天天摸尸体,她心脏承受不起,“再说了,想要在香江当个有钱人,靠打工猴年马月才能买房。还是得靠创业。”
    谁也不能挡她的发财路。梁督察也不行。
    阿香婆却攥住她胳膊,“你傻啊。加入警队成为警察就可以惩恶扬善,这是大功德,对你只有好处。又能赚钱又能赚功德,你干嘛往外推。如果你不加入警队,他有命案都来找你。你给死人算命已经是坏了规矩,如果天天算,你就不怕沾上因果?”
    苏念星不相信这些,“什么因果?人又不是我杀的,哪来的因果。我这人天生散漫,不爱运动,不适合朝九晚五的工作。”
    要不是她没有绿卡,她也不可能给人当端水小妹。就这一切还都是暂时的。当警察又不能搞副业,不利于她发财,想想还是算了吧。而且她又不能看到死者被杀那一幕。
    偏偏阿香婆不知道真相,还以为她什么都能算出来。苏念星有苦难言。
    阿香婆还想再劝,梁督察却在此时开了口,“加入香江警队有两条路,一是上香江警察学院,二是高等学历相关专业。你暂时还不符合要求。”
    香江警察学院得是香江户籍才能报考。苏念星只有工作签证,连绿卡都没有,她压根上不了香江警察学院。至于高学历?她自己说她初中没毕业。
    苏念星长长舒了一口气,就怕梁督察天天来烦她。她乐得手舞足蹈,冲阿香婆摊了摊手,“我不够资格。”
    这表情好像她中了几百万,阿香婆被她气笑了,“行行行。是我想当然了。”
    苏念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抱住阿香婆嘿嘿笑起来,“你不用担心我被反噬。或许我像张构林一样住豪宅,子孙满堂呢。”
    要搁以前阿香婆不相信她有张构林那么好命,但是接触那么久,知道她算卦是真的准,也没遭过报应,她反倒觉得这孩子可能是个小福星,帮助许多人躲过灾难,她身上积攒了大功德。见她不乐意当警察,阿香婆也就不再强求。
    苏念星扭头冲梁督察道,“如果你们有困难可以找我。比起你们付给我的高额工资,算一次卦便宜多了。你说是不是?”
    梁督察心想:找你算卦付的是我的钱,你加入警队是警署发的钱,哪里便宜了?
    鉴于将来可能真会再找她,梁督察没有将话说满,点头附和,“这次确实多亏你。”
    这桩案子查起来没有难度,唯一有难度的是阿杰的身份。无父无母,再没了头,压根确定不了对方身份。
    苏念星自知自己功劳没那么大,摆摆手,“凶案是你们自己查清的,凶手也是你们自己抓到的。跟我无关。”
    梁督察见她半点不揽功,默默看了她半晌,留下两个坐机号码,“夜里可以打这个电话。白天就打警署电话。”
    这个很重要,苏念星将号码记在本子上,目送对方离开。
    无头尸案侦破,警署很快召开记者会,公布案情结果。得知死者是蛋家人,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众人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一直查不到死者身份呢。市民也都体谅警方办案的难度。
    记者问及警方是如何确认死者身份。
    公众关系科的张sir看了眼报告,“是一位好市民提供线索,经过重案a组众多警员走访调查确定死者身份。再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确定死者被女友继父杀害。”
    现实生活中,死者很少死于陌生人之手。所以警察办案时,亲属通常会被列为第一嫌疑人,其次才是朋友同事等等。
    这桩案子顺利告破,让警局扬眉吐气一把,有几家报纸登过之后,香江再次恢复平静。
    阿香婆拿到报纸,有些可惜没有登她的名字,“如果上面写是你算卦得出来的,估计现在你的名气比成龙还红。”
    苏念星哭笑不得,“那香江警队的脸也被我踩在脚底下了。现在就挺好的。我也不愁没有生意。人要知足。”
    沈惠茜为了感谢她帮忙找到亲生女儿,接受媒体采访时,多次提到她的卦摊,她又小火了一把。每天三卦都能算满。
    正说着话,又有一位靓女过来找她算卦,她想算的不是婚姻,而是事业,“我叫lucy,小时候有位画家说我画画有灵气,一直努力学画画,但是选专业的时候,我想学国画,父母和老师说国画这行很难成名,不建议我选国画,我就换成漫画,现在工作挣到钱了,我就想试一试能不能转行。”
    国画和漫画看似都是画,其实天差地别,两种风格截然不同,画法也不相同。国画想要成名那是难上加难,相反漫画是现代职业,不愁找不到工作。
    lucy说话条理清晰,既没有责怪父母,也没有自怨自艾,但是心中的那个梦一直在追随着她,让她念念不忘。
    苏念星点点头,开始扔六爻金钱卦,周围人很快聚拢一堆看热闹的人。这些都是通过报纸吸引来的读者,想要亲眼目睹她算卦有多神。
    扔完金钱卦,再测字,最后再看手相。
    lucy紧张盯着苏念星,这关系她未来十年的命运,当初她换专业时就给自己立了个目标,等她攒够五十万,她就学国画,谁说也不好使。当她年幼时,她不能做主,家庭条件也供不起她学画。但是她要靠自己。
    大学毕业后她一人打两份工,白天帮公司画稿,晚上给出版社投稿,赚来的钱全部省下来存在银行,她吃得很简单,也没有社交活动,就连住处也是老人家才会住的笼屋。她在同事眼里就是个怪胎。但是她并不觉得。她有自己的梦想。而梦想只有自己努力才能实现。
    她就这样日复一日工作挣钱,现在她好不容易攒够钱,这笔钱足够她重新换专业,如果不能在这行有所建树,她这些年的辛苦白费了。她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其他人也紧盯着苏念星不放,小声提醒大家仔细听:见证奇迹的时刻快要到了,请睁大你的眼睛,像看魔术表演一样聚精会神。
    苏念星已经习惯被人围观,当她的手抓住lucy的手,双眼紧紧盯着对方的掌纹仅仅只用了三秒,她突然站起来,下一秒面无表情的脸突然裂开,几乎是咆哮着喊,“快快!快让开!”
    她突然的暴怒吓了所有人一跳,所有人反应都慢了半拍,在他们还没有做出反应时,苏念星已经将左侧的人全部往右侧重重一推,右边的人身体本就前倾,突然被前方的人撞过来,身体下意识往后倒退,直到他们撞到阿香婆的摊位,卦桌被他们推后五六米,直到卦桌撞到墙面,这些人受不住力重重摔在卦桌上。
    阿香婆想上前扶住这些人,突然一道刺耳划破地面的沙沙声传来,她刚要抬头,就听到不远处有人惊慌尖叫。那是发生意外时,来不及收声的震惊,几乎可以震碎人的耳膜。哪怕阿香婆这个听觉不如年轻人灵敏的老人此时耳膜也被刺得生疼。因为这不是一个人的尖叫,而是一个两个三个,不,是一群人的尖叫。
    “啊啊啊!”
    如果她抬头就会看到这样一幕:喧闹的百德新街原本井井有条,突然一辆车横冲直撞驶过来,直直往卦摊撞过来,卖红薯的大娘吓得连红薯摊都不要,飞快往旁边躲闪。
    轿车擦着红薯车的一侧撞向旁边的卦摊,那儿有一群人此时正趴在卦摊上看热闹,他们背对着轿车,根本来不及躲闪,似乎下一步轿车就会撞上这些人。
    突然卦摊中间的算卦靓女发出大叫,这些看客被她推倒,她自己反倒来不及逃跑,在轿车冲过来时,她往旁边扑去,轿车撞在她身后的围墙,她摔在卖红薯大婶站的位置,在地上打个三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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