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玉眯了眯眼睛,他的目光突然聚拢在梁羡的衣带上,还有散乱的下裳上。若想知晓昏君梁羡到底是不是不详的双性之体,用此要挟梁羡,便看这一举了。
虽如此做法,似乎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十足不体面……
然,白清玉的骨子里并非什么循规蹈矩之人,他从一介平头书生爬到如今的地位,只是循规蹈矩怕是早就被除名在外,其实白清玉的骨子藏得很深,而一般人只看到了他正直清高的皮相罢了。
白清玉的手,一点点伸过去,一点点逼近梁羡,修长有力的指尖勾住梁羡的衣带,唰——
那是衣带慢慢散开的声响,配合着梁羡精瘦纤细的腰身,莫名平添了一股旖旎之感。或许是白清玉在寿宴上的确饮多了酒,不知怎的,只觉得嗓子干涩,喉结上下滚动之时,隐隐带起一股隔靴搔痒的错觉。
啪!
就在衣带即将散开的一刹那,昏睡在软榻上的梁羡毫无征兆的睁开双眼,一把握住白清玉的腕子。
二人四目相对,虽环境昏暗,然都看清了对方眼目中的清明。
“你也没喝?”梁羡脱口而出?
你也没饮?白清玉正有此问。
白清玉眯了眯眼目,心中思忖,不对,这与梦境中所见并不吻合,按照梦境中的发展,昏君梁羡明明应该中了药,主动纠缠自己才对,怎么如今却如此清醒?
白清玉哪里知道,他的预知之梦发生在梁羡开启黄金级别昏君系统之前,若梁羡没有透视眼,必定不会猜到酒水中下了什么猛料,但他在寿宴上意外开启了透视眼功能,因此必然的轨迹已然被打乱。
梁羡还保持着握着白清玉腕子的动作,挑了挑眉道:“丞相,你这是做何?”
白清玉“做坏事”被梁羡抓了一个正着,他本质是想要验名正身,哪知眼下这光景,看起来反而像是自己欲行不轨之事一般。
“卑臣只是……”白清玉想解释。
梁羡打断他的话头:“想扒孤的衣裳?”
白清玉:“……”
梁羡知晓他的用意,白清玉这个大尾巴狼,装的一脸清高模样,其实肚子里都是黑水,必然是想验证自己是否是双性之体,好用此来威胁自己。
梁羡故意轻笑一声,突如其来的挨近白清玉,暗昧的道:“丞相原是个假正经,若孤没有记错,平日里孤追着给你扒衣裳,你却不要,如今非要偷偷摸摸的,怎么,强扭的瓜,比较甜?”
白清玉终究还是太“老实”了,他一介清白的丞相,哪里接得住梁羡这种厚脸皮的垃圾话,不由松开梁羡的衣带,主动向后拉开二人的距离。
梁羡要的便是这种反应,挑了挑眉,施施然的系好自己的衣带。
白清玉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道:“君上,国师在君上与卑臣的酒水中下药,显然居心叵测。”
“哼哼。”梁羡冷笑一声:“那便将计就计。”
他系好衣裳,对白清玉招招手,二人悄无声息的从偏房中出来,但并没有走远,而是转了一个弯儿,躲在偏房后面。
白清玉奇怪道:“君上这是……?”
“嘘,别出声,来了。”梁羡指了指远处。
是国师!左顾右盼偷偷摸摸,朝这边来了。
国师离开了一会子,他回了寿宴继续饮酒,以免被人发现了端倪,算了算时辰,觉得药效也该发作了,便又离开了寿宴,准备去探查一番,若是药效发作,昏君梁羡与丞相白清玉已成苟且之事,便唤来羣臣围观,让二人名誉扫地。
国师鬼鬼祟祟而来,轻轻推开屋舍大门,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梁羡等他走进去,立刻绕背跟上。
国师站在漆黑的大门口,进去了一点子,便谨慎的往里张望,不肯多走一步,似乎很是小心。
梁羡稍微抬了抬腿,对白清玉比划了一下,示意白清玉踹他。
白清玉不明所以,但还是眯起眼目,抬腿便在国师屁股上狠狠一踹。
“哎呦——”国师惨叫,狗吃屎一般扑入屋舍。
别看白清玉是个书生文臣出身,但他身材高大,身量也不单薄,清冷的官袍之下掩藏着线条流畅的肌肉,显然是练家子,这一踹的力道自然不小。
梁羡也没闲着,一个箭步冲进屋舍,抄起案几上摆放的迷你插屏,高高举起,朝着国师的后脑勺狠狠砸下。
啪嚓——扇屏稀碎,飞溅的到处都是,国师后脑勺瞬间见血,哼都没哼一声,一头栽在地上,昏厥过去。
白清玉吃了一惊,狐疑的看向梁羡。
梁羡拍拍手,感叹道:“可惜了如此精美的扇屏。”
他说着,竟粗俗的撩起自己的黑袍下摆,大马金刀的跨坐在国师身上,这般不雅的坐姿,令白清玉瞬间联想到了昏君即位那夜,梁羡也是如此跨坐在自己腰上主动行勾*引之事的。
不等白清玉感受到任何旖旎暧昧,“啪啪啪!”梁羡双手左右开弓,清脆的甩给国师三记耳光。
国师大抵有四十来岁,保养的却很好,那精心保养的脸皮瞬间被打的通红,像发面馒头一般高高肿起。
梁羡甩了甩手,偷偷瞥了一眼昏君系统,好家伙,甩耳光果然涨昏君点数。
从青铜升到白银,需要一百昏君点数,从白银升到黄金,需要二百昏君点数,以此类推。如今梁羡想要从黄金级别升至铂金级别,需要三百昏君点数。
打一个耳光,加一点昏君点数,加之梁羡之前造作的,还需要——250个耳光!
啪啪啪啪啪——
梁羡又甩了国师好几个耳刮子,自言自语的叨念:“不行,太累了,手疼……”
白清玉:“……”
梁羡最终放弃了这个简单粗暴的升级方法,掸掸袍子站起来,从案几上抄起一只灯奴烛台,对白清玉招手道:“走。”
白清玉不知他要做什么,与梁羡来到屋舍之外,梁羡将灯奴烛台塞在白清玉手中:“点上。”
白清玉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将灯奴点亮,梁羡很顺手的接过烛台,“嗖——”一声,将燃烧的烛台扔进屋舍中,随即“体贴”的将屋舍大门关闭。
关闭的舍门中隐约透露出火光,却不是烛台燃烧的火光,而是烛火点燃家具的火光。
“君上这是做何?”白清玉狐疑。
梁羡笑眯眯的道:“放心,烧不死人的,一会子火势烧起来,大司马府上的仆从必然会发现,给他一个教训而已。房子若是烧坏了,孤大不了拨钱让大司马修缮府邸。”
“再说了,”梁羡对白清玉回眸一笑,在月色的衬托下,柔光滤镜似乎再次自动生效,那笑容简直堪称千娇百媚、无限柔情:“灯奴是丞相你点的,孤只是没拿稳,和孤可没半点干系。”
白清玉:“……”
“快走快走!”梁羡握住白清玉手心,催促道:“仔细被发现了。”
白清玉却杵在原地不动,仿佛一尊巨大的石雕,二人体型差明显,梁羡根本拉他不动。
却听白清玉淡淡的道:“迟了。”
梁羡顺着白清玉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大司马姚铮的孙儿,姚家最小的小君子姚司思,一脸目瞪口呆的站在园子门口,似乎目睹了梁羡与白清玉手拉手“杀人放火”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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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君上要成婚了☆
就在梁羡、白清玉和姚司思六目相对之时……
“失火了!失火了!”大司马府上的仆役及时发现了走水,扯开嗓子喊起来。
梁羡与白清玉又对视一眼,低声道:“他都看见了。”
说罢,梁羡一揽宽大的袖袍,方便行路,大步走到姚司思面前,不等姚司思反应过来,梁羡一把捂住姚司思的口鼻,不让他出声,拖着人往角落而去。
白清玉无奈的摇摇头,抬步跟上。
“唔唔唔——!!”姚司思使劲摇头,想要摆脱梁羡的桎梏,梁羡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竖起纤细的食指,贴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压了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还“嘘”了一声。
姚司思突然不动了,也不挣扎,满脸通红的盯着梁羡,微微睁大眼睛,似是看痴了,十足投入。
梁羡见他不再挣扎,试探的松开手,轻声道:“小君子,孤希望你把今日看到的事情,全都烂在肚子里。”
姚司思眼睛乱转,看了一眼梁羡,又看了一眼白清玉,比旁人想象中镇定许多,开口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梁羡挑眉:“哦?当真?”
姚司思笃定的点头:“当真,请君上放心,因着我与那个狗屁国师有怨。”
梁羡登时来了兴趣,笑道:“什么仇什么怨?”
姚司思也不避讳,道:“想必这事儿,丞相也听说过罢?”
牵扯到了白清玉?梁羡转头看向白清玉。
姚司思继续道:“国师一把年纪,都能当我爹了,竟厚着脸皮来求娶我家姊姊。”
“文姚?”梁羡吃了一惊:“国师想要求娶文姚?孤不同意!”
姚司思与白清玉同时看向梁羡,均是一脸疑惑,只不过姚司思表现的更为明显,而白清玉只是眯了眯眼睛,似乎觉得梁羡的反应有些反常。
按理来说,昏君梁羡宠信国师,又因着爱而不得白清玉的干系,对文姚的态度很是模棱两可,今日的态度却反了过来,十足奇怪。
“咳,姚小君子继续说。”梁羡转移话题道。
“那个国师分明是癞哈蟆,也不去照照镜鉴,我大父便一口回绝了去。”
大父的意思便是祖父,也就是大司马姚铮,一口回绝了国师。
白清玉道:“这件事,本相略有耳闻。”
姚司思道:“可丞相你不知晓的是……这个猪狗不如的国师,求亲不成,竟记恨在心中,暗中买通了许多梁京中的流民,开始到处说我家阿姊的闲话!说她行为不检点,到处惹人生情,还……还……”
姚司思脸颊憋红,似乎觉得那些言辞过于难听,他一个恶霸都说不出口。
梁羡立刻明白了过来,国师求娶不成,恼羞成怒,竟然开始到处给文姚造黄谣。
姚司思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道:“所以请君上放心,若我说,这样的畜生,烧死了左右干净一些,我是不会将这事情告诉旁人的。”
梁羡点点头,冲着姚司思友好一笑,拉拢道:“那姚小君子与孤,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哪知姚司思这个传说中的梁京恶霸,竟如此“纯情”,十足的容易脸红,但凡梁羡稍微动一动唇角,露出一点点的笑意,姚司思都会脸红,便比如现在。
姚司思腾地一下又脸红了,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火势好像扑灭了!”
臣本书生,不谙世事……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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