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说道:国民党特派员尹行之与共产党闹掰,陈博术得知共产党在起义成功后要建立政府的消息后,便叫于先词手底下的白复成连开赴入城,于先词已然知道此行目的,看见曾经的廖先生跟随者尹行之格外惊讶……
白复成坐在椅子上,他望着坐在对面的尹行之,又侧过头看着身边的于先词,他嘴角上扬,双手合十,手指使劲摁着自己的手背,尹行之看着白复成,他笑着说道。
#尹行之你们连要配合二十六军完成一次任务,你们主要是抓抓人,剩下的就交给二十六军来处理,二十六军已经进驻上海…
付其参站在废墟之中仰起头看着天边那飘扬的青天白日旗,他的手来回动着,他一转头看着天边的白日逐渐升起,黄云皆散,白日将自己的光芒毫无收敛地笼罩在整片大地,就连青空也因为白日的刺眼变得白晃晃。
白复成双手撑着桌板站起身,他望着尹行之,又看着神情复杂的于先词,他笑了笑抬起手一敬礼大声喊道。
#白复成是!一声令下随时出击!请问长官这次任务目标是谁?是北洋军的残渣余孽吗?
尹行之看着白复成,他哈哈一笑,也站起身,他开口说道。
#尹行之等校长来上海,你就知道了,快了…我可以告诉你,任务目标可不是什么北洋军,而是我党更大的隐患。
于先词抬起手揉着鼻子,他侧过头看着白复成坐在桌前吃着饭,白复成不停往自己碗里夹着菜扒着饭,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于先词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剩下的事宜,白连长自己完成吧。
白复成将自己的嘴用饭塞得满满当当,见于先词站起身,他眼珠左右动着,嘴快速动着,他呼出一口气开口说道。
#白复成团长!这伙食咱多久没吃了,天天白面汤白面条就咸菜的,您不得趁着尹长官请客好好吃一顿呐?
于先词笑了笑,他抬起手扶着白复成的肩膀,他俯下身,白复成嘴边带着饭粒,于先词抬眼看着尹行之,他笑着在白复成耳边小声说道。
#于先词你多吃点吧,我还能去蹭陈秘书的饭,他那里吃的比部队好,你难得吃上这顿饭,就不用顾忌我了。
白复成侧头看着于先词,他嘴里停止咀嚼,他眼珠动着,于先词直起身,他笑着看了一眼尹行之,他微微一点头便拿起桌上的军帽扣回头上转身离去。
一个人站在船上,他手里撑着一把黑纸伞,淅淅沥沥的小雨在纸伞上不时发出哒哒的声音,随着船发出一声轰鸣,逐渐停靠在岸边,那个人的脚步踏在码头的木板上,他看着一个个工人搬着箱子,他脸上的表情透着不屑,他身上穿着中山装。
一个人也走下船,他大步走到码头,撑伞的人侧过头对那人笑了笑,他将手里的伞往那人身上一偏,开口说道。
#陈博术总司令,各租界代表与江浙各大商会的会长都在等您,那些法国人,英国人意在拉拢您。
陈博术的发丝逐渐带上了些许雨点,他垂下的一角头发不时滴着水珠,蒋中正侧过头看着他,他微微一点头,二人身后跟着几个穿着黑衣的人,他们大步向着远处走去。
陈博术和蒋中正的脚步踏着水洼,几缕水花迸溅他们裤腿上,蒋中正穿着一身军装,陈博术的手上带着一双白手套,二人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之中。
工人纠察队的人看见蒋中正,他们纷纷对着那两个人一挥手大声喊道:“总司令来上海了!总司令好!”
蒋中正侧过头看着那几个挥着双臂的工人,他眼珠动着看着他们挂在肩膀上的长枪,他笑了出来,对着他们轻轻一点头抬起手一挥,便同陈博术加快了脚步,蒋中正目视前方低声说道。
#蒋中正拿着杆枪和我说话…着实让人后背发凉。会议结束后,我就回南京了,你留在这和他们那个上海工人工会打打烟雾弹,告诉他们,我个人不会收缴他们任何枪械,剩下的就交给白崇禧指挥了。
陈博术点着头,二人的裤腿带着几滴深色,跟在他们身后的黑衣人神情锐利,他们的手插在兜里,陈博术嘴角上扬,手中的伞又往蒋中正那边偏了一些,他的半个身子暴露在风雨之中。
于先词站在窗边,他的手指微微掀着窗帘,一条光缝映在他一只眼睛上,宛如一条疤痕一般,他静静地看着街道上那几个游走的工人纠察队,他一歪头,眼中闪着锐利,眼珠在那条白光下显得有些褐色。
一个人手里拿着高脚杯站在于先词身后,杯子里带着一些浅黄色的液体,他缓步向着于先词身边走着,于先词的头微微动着,眼珠朝着街道一旁看去,身后的人开口说道。
#尹行之我已经通知那些个青帮红帮的人,时间就要到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杜月笙已经动手了,还杀了个领导…叫什么汪寿华…
于先词微微侧过头眼珠一偏看了他一眼,他嘴角上扬,他缓缓抬起双手,随着窗帘哗啦一声,一阵阵刺眼的白光在二人面前盘旋着,尹行之眯着眼睛,他哈哈笑着,随着于先词展开的双臂缓缓落下,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划破寂静的街道。
尹行之嘴角上扬,他呵呵笑着,将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一缕缕光线闪着他的侧脸,他那时而悲愤的脸庞,当白光扫到他另一侧脸庞时,天旋地转着,他的脸上只剩下狞笑。
只见几个穿着工装的人员端着长枪在街上奔跑着,他们一拉枪栓只听得无数声枪声响起,微亮的街道尽头,几个工人纠察队的人倒在地上。
“1927年四月十二日凌晨,几队青帮分子伪装的工人突然从上海街道的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对着工人纠察队的人射击…”
一个人一下从床上坐起身,他瞪大眼睛脑门冒着冷汗,他瞳孔晃动,颤颤巍巍地冲向窗边一掀窗帘看着街上,只见几队穿着同样衣服的人互相开枪射击着。
他大口喘着气,衣服没顾得,只穿着一身衬衣踉踉跄跄地冲出大门,他看着几个穿着长衫的人来来去去,他大声喊着。
#付其参街上怎么火拼了!谁先挑起的事端!
几个肩上扛着枪的工人跑到付其参面前,他们脸上带着污垢,身上的衣服带着血迹,他们大声喊着。
“付委员!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他们突然就朝我们开枪!几个同志说像是青帮分子!”
“对!还有人说汪寿华委员昨晚去了杜月笙的宅子赴宴!再没回来过!”
付其参深吸一口气,他左右看着,耳边的枪声连绵不绝,他抬起双手使劲一抓自己的头发,他看向那几个工人,眼中闪着泪光,红着眼眶压着声音说道。
#付其参都不要乱…不要乱…你们负责集结与整顿队伍,设立防御共事…全面反击那些青帮!快去吧!
付其参耳边嗡嗡的,仿佛一颗手雷在他耳边炸响一般,他眼前那几个工人的面容愈来愈模糊,他颤颤巍巍吐出一口气,一眨眼睛一甩头,看着那些工人远去的背影逐渐清晰。
白复成站在窗边面色复杂地看着街道上几条尸体,突然间他身后的电话响起,白复成的手指一抖,他一下转过头看向床头柜上的电话。
白复成深吸一口气,他转身大步走到床头柜前,他犹豫一阵,眼珠左右动着,一滴汗珠从袖口里的胳膊上直直划到手背上,他的手发着抖,五指指尖不断滴着水珠,他颤颤巍巍抓起电话靠在耳边,强装镇定压着声音喊说着,可声音里依然有些许颤抖。
#白复成喂…我…我是白复成啊…我刚睡醒,有些晕…请问有什么指示?
白复成的后背仿佛被针扎一般,他扶着桌子缓缓坐在床上,随着一缕白光扫过他那呆滞的五官,白复成的脸逐渐变成重影,电话变成黑白色,垂落在半空中来回摇摆着,一个人的声音从他耳边贯穿而来。
#尹行之白连长,刚刚接到消息,工人纠察队内乱了,当街开火,为了防止此事秩序恶化,也为杜绝今后上海再出乱子,特派你的连队配合二十六军收缴工人武装。
尹行之的话仿佛被拉长数倍,随着嗡的一声,白复成瞪大眼睛,腿一软一下瘫坐在床上,手里一松电话在床头柜前左右摇晃着,白复成神情呆滞地听着连绵不绝的枪响。
尹行之一下将电话扣回桌上,他缓缓侧过头看向坐在窗边的于先词,于先词双手垂在膝盖下,他弓着身子,神情恍惚。
于宝茵铃铛般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着,她缓缓转过头,一阵阵风将她垂肩的头发泛起浪花,她大声喊着。
#于宝茵(少年)北伐军赢了!国民党不是反革命!
于先词缓缓抬起头,窗帘一起一伏着,房间内已空无一人,于先词的脚步缓缓踏在湿润的泥土上,四周的一切都是无色的,他也是,于先词看着四周那茂密的森林,天是黑的,四面不时突然喷出厚重的白雾。
白复成身后跟着几队士兵,他们在街上大步奔跑着,白复成听着那枪声,他咬着牙,眼中闪着泪光左右张望着,几队士兵从他身边掠过,他们分向两边奔跑远去,白复成深吸一口气喊道。
#白复成不准开枪!不准杀人!
付其参躲在箱子后,他手里握着一支手枪看着一个个工人突然被穿着北伐军衣服的人开枪射倒在地上,付其参瞳孔放大,没等他反应过来,被几个工人架着向着远处逃窜而去。
于先词缓缓抬起手扶住一颗黑漆漆的树木上,风来,松针被吹落掉在他的手背上,随着白雾飞向他,一个人从白雾中走来,只有她是彩色的,于先词愣愣地望着她,只见那人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
#于宝茵(少年)哥…你在骗我?
黑白色的于先词愣愣地看着正常颜色的于宝茵,他颤颤巍巍抬起手,刚想触碰在于宝茵的脸上,于宝茵一瞬间被拉远了,她站在一颗高得一望无际的松树前,她苦笑着,一滴眼泪划过她的脸颊。
#于先词你这是…后悔了吗?
二人的声音在山林中形成一阵阵回音,伴随着一阵阵猫头鹰的鸣叫,黑色的云层在白色的天空缓缓移动着,于宝茵一吸鼻子,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满眼泪水笑着望着于先词。
于先词仰起头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挤出,他微微张开嘴,气息发着抖,一阵阵风将地上黑色的枯叶卷起落在二人的头顶。
于先词睁开眼睛,几滴眼泪在半空闪着微光落在地上,他的手脂在膝盖下微微发着抖,他缓缓站起身看着窗外,只见街道上一个个工人被北伐军摁着脑袋走着。
付其参在巷子里奔跑着,几个工人跟在他的身后,几队士兵路过巷子口,他们瞪大眼睛大喝一声:“快!这里有遗漏的!”
付其参瞪大眼睛,那几个工人大喊着:“付委员!快走!躲起来!您一定要活下去!”
说罢,那几个工人一下取下肩膀上的长枪对着那几队士兵射击着,付其参神情恍惚,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踉踉跄跄地向着前方奔跑着,身后的枪声连绵不绝。
几个士兵倒在地上,那几个工人缩在箱子后,付其参眼中闪着泪光,他一下转过头看着那几个工人,工人微微侧头看着付其参越跑越远的身影,他们笑了出来,大喊着:“中国共产党万岁!”,便直起身来端着枪冲出巷子口。
付其参听着身后又传来几声枪响,枪每响一下,他浑身就止不住的发抖,那几个工人满身枪眼,几缕鲜血粘在白衣上,他们身体缓缓后仰着。
一个人踉跄几步,手一下扶住墙框,他眼睛微睁,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一阵阵风将他的发丝泛起波浪,他缓缓跪在地上,手攥着枪杆,手中的长枪杵在地上,一杆枪管顶在他的脑袋上,他嘴里喃喃自语着共产党主义万岁,随着一声枪响,他后脑勺嘣出血花,身体随着手中的枪直挺挺倒在地上。
灰蓝色的天边白光直直笼罩在大地,街道上成群结队的人们被士兵用枪顶着后背缓缓前行着,白复成走在队伍最后面,攥着长枪的手暴着青筋,头顶军帽的白日徽章闪闪发光,他的身影逐渐变成重影,只剩下他一人走在街道上,他的身影变成黑白色,脚步掠过一个个工人的尸体。
一滴血珠滴在他的脑门上,白复成嘴角抽搐,他缓缓仰起头,眼珠朝上看去,只见无数双脚悬空着,在他头顶左右摇摆,他神情恍惚,尸体缝隙透出的白色光芒闪过他的眼帘,四周逐渐恢复色彩。
白复成站在墙边看着一个个人的脑袋被士兵套上绳子,他们眼中闪着坚毅,目视着前方,手上脚上套着锁链,随着那几个士兵将他们脚下的木架搬走,几个人的脚在半空挣扎一阵,头顶拴绳的架子发出阵阵磨骨髓一般的动静。
白复成浑身恶寒,他眼珠充血,眼中已经没了泪水,一下将枪管对准自己的下巴,他咬着牙大口喘着气,他的手指颤抖着放在长枪的扳机上,几个士兵远处的议论声传入他的耳畔。
“大共产党领导人付其参还没有找到吗?”
“没有!我已叫人分头找了!不知道躲哪去了!”
白复成颤抖地吐出一口气,他看着架子上的人不再动弹,他嘴唇发着抖,他的手指发着抖离开扳机,双手颤颤巍巍地将枪管调转着方向,他小声喃喃自语着…
#白复成中国共产党的火种仍在…我不能死…不能死…我死了…我们的党只会更少一份力量…我是孤胆英雄…我将任重道远,在没有光明的地方了了度日…不知道黎明有多远…没有尽头…可我走的路是正确的…我终有一天会走到天亮的那一天…
人群逐渐散去,白复成步履瞒珊地走向刑场,他颤颤巍巍地将枪杵在地上,空旷漫长的大地只有一排吊起来的尸体和他一个人,白复成抿着嘴,缓缓跪在地上。
他的手下滑着,紧紧攥住长枪中间部分,他眼中透着复杂,尸体脚下的空地上带着血迹,白复成仰起头望着他们,他呼出口气,小声说道。
#白复成同志们…一路…走好…待…共产之花绽放之时…我就去马克思那里…与你们相见。
他缓缓抬起手将头顶的军帽摘下,一缕缕风拂过他的发丝,他缓缓将枪放在地上,他缓缓屈下身,将头磕在地上,他身体发着抖,咬着牙哽咽着,他缓缓直起身,脑门与发丝上带着泥土,他将军帽带回头上,拿起身边的长枪挂在肩上,他深吸一口气,起身远去。
“1927年…四月十二日…白复成与组织彻底失去了联系…时光将所有人拖去了尽十年…再见面时…已是1937年。”
一阵阵暖色的光芒照着白复成的后背,他的身影逐渐在街道的尽头形成一个黑点。
一只手缓缓将握住转针,将转针轻轻放在旋转的唱片上,一阵杂音过后,一个女人如泣如诉的唱腔响起,是蝴蝶夫人。
“啊…晴朗的一天…”
“在那遥远的海面…”
“我们看见了一缕黑烟…”
“有一艘军舰出现…”
一个人手里握着衣服一抖,尘埃在风中凌乱着,她将衣服放在箱子里,她缓缓侧过头看向坐在沙发上听着音乐的人开口问道。
#楚书甄老陈,我们去哪?
陈华伟缓缓睁开眼睛,他的手指敲着沙发,他望着楚书甄,他站起身重重叹了口气,他苦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陈华伟(中年)若明朝之后再无华夏是我年轻气盛的武断,那孙文先生故去再无民国,将成为永恒的事实。
女人的唱腔愈来愈响,楚书甄神情复杂地望着陈华伟,陈华伟缓缓抬起手一捋头发走向楚书甄。
#陈华伟(中年)我之前一直坚持留在这里,只是为了我心中的民国,孙先生政策下的民国,所以我无论做什么,都能出一份力,可是,这老蒋此次是彻底撕下他的笑脸了,为民国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仁不义的事,我是不会做得,国共两党合作多年节节胜利,事毕了,他老蒋要用死亡与共产党谈话,哼…龙云在云南已经发了好几封电报让我过去。
#陈华伟(中年)他联合云南镇守使把唐继尧逼退位了,投身了国民革命,从二月起一直在劝我回云南共商国是,别当蒋中正手底下那些个虚职,而我一直都没回信,现在,看这满目疮痍的河山,要把我逼回云南了。
楚书甄微微叹了口气,她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箱子一合,突然间门外传来一阵阵敲门声,楚书甄一皱眉,陈华伟也看向门口,楚书甄的手攥住陈华伟的衣角小声说道。
#楚书甄老陈…蒋中正不会连你也要清吧…
陈华伟轻轻一拍楚书甄的手,楚书甄神情复杂缓缓将手松开,陈华伟大步走向大门,他抬起手将门打开,他愣住了,只见一个满脸血污的人站在门口,他眼中闪着乞求。
#付其参陈先生,帮帮我们…他们在四处抓捕共产党…我们没有地方去了…
陈华伟连忙一闪身,他一拽付其参的肩膀,说道。
#陈华伟(中年)早料到了,快进来。
付其参不停鞠着躬,陈华伟哎呀一声,他抬起手一把将付其参拽进屋里,身后几个戴着鸭舌帽的人跑进房子里,陈华伟探出头看了一眼乌烟瘴气的外面,他无奈地一摇头将门一关。
楚书甄望着他们,她看了一眼陈华伟的背影,连忙一指楼上,她开口说道。
#楚书甄几位同志,那个…应该可以叫你们同志吧,你们上楼,我们这有阁楼,你们躲那边去…我和老陈明天就打算走了,你们想住多久都行…
付其参连忙点了点头,他抬起手一挥,那几个戴着鸭舌帽的人跑向二楼楼梯,楚书甄仰起头看着楼顶嘣嘣的脚步声,她长舒一口气,付其参站在原地,他望着陈华伟抻着大块白色的布,开口问道。
#付其参您准备去哪里?
陈华伟笑了笑,他将白布盖在沙发上,唱片依然转着,声音却已经没了,他侧过头看向付其参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回云南,不过,我知道你们要去武汉,毕竟武汉政府的汪兆铭天天在那喊着反蒋。
付其参愣愣地看着他,只见陈华伟从兜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付其参,付其参双手接过纸看着纸上那几行字,他眼珠上下动着,他缓缓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陈华伟,陈华伟叉着腰笑着说道。
#陈华伟(中年)我身虽无一官半职,但是这个国民党所谓的顶级上将是军衔就证明咱兄弟多,这上面是我给朱培德发的电报,让他对共产党延期执行命令,四月十三日晚上有班英国轮船靠岸,途经南京,安庆,九江,后到汉口,我能做得只有那么多了。
#陈华伟(中年)就当走前,再为革命做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吧,不负孙先生知遇之恩。
付其参眼眶泛着红,他攥着纸的手微微发着抖,他抿着嘴对着陈华伟深深一鞠躬,他直起身诚恳地开口说道。
#付其参陈先生…您这样的人…就这样走了,太可惜了,国民党识才而不善用,请您跟我们一同去武汉吧,您同周翔宇领导我们干一番事业。
陈华伟哈哈一笑,他走到付其参面前,抬起手轻轻一拍付其参的肩膀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谁对中国有好处,我就帮谁,我见过你们党很多人,李先生,陈先生等等…无不胸有大志,慷慨激昂。
#陈华伟(中年)但是我是国民党,从一开始随孙先生入党,就发过誓,党国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它,就不掺和你们共产党人的事了,无论谁来主掌,无论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他们终其一生的目的都是为了让人民站起来,不要忘记自己的初衷,让我们在胜利的尽头相逢吧。
付其参眼中闪着泪花,他一吸鼻子抬起手一蹭眼睛,使劲一点头,陈华伟哈哈大笑着,连续拍了几下他的胳膊。
#陈华伟(中年)上去待着吧。
楚书甄站在一边偷偷抹着眼泪,付其参后退几步,他望着陈华伟与楚书甄,他缓缓抬起手对着二人一敬礼。
#付其参陈同志,楚同志,我们不会忘记你们,人民更不会忘记你们二人的大义!无论谁胜利,希望那一天,我们还能再见!
一旁的唱片被转的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楚书甄对着付其参轻轻一点头,她笑了出来,一滴眼泪划过她的脸颊,付其参缓缓垂下手,转身走上楼梯。
一缕缕白光下,楚书甄抱着婴儿在房间里左右走着,她脸上挂着微笑,窗外一阵阵金灿灿的光芒来回扫着她的侧脸,她的发丝随着风摇摆着,唱片重新传来一声声吟唱,陈华伟坐在铺满白布的沙发上,他的手指放在嘴唇上,手指左右动着,他翘着腿。
一个人的手缓缓抬起一敲门,他神色凝重,随着门被打开,他看着站在门口的陈华伟,挤出一丝笑,他听着房间里一声声吟唱,开口说道。
#于先词老师,方便让我进去坐坐吗。
陈华伟望着于先词,他笑了笑,一侧身子,随着于先词迈进房间,陈华伟将门关闭,他看着抱着婴儿的楚书甄叫了一声。
#于先词师母。
楚书甄一皱眉,她侧过头看向于先词,她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丝微笑“哎”了一声,于先词左右张望着,陈华伟走到他身边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屋外战火连连,于团忙里偷闲大驾光临拜访我,不知有何事相商?
于先词的眼珠定格在桌上的行李箱上,他侧过头看着陈华伟,平静地问道。
#于先词老师,您又要走了?您去哪里?
陈华伟哎呀一声,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窗外一阵阵白光扫过于先词的身子,让他的脸变得一明一暗,陈华伟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已经没有我们这些孙派军人的立足之地了,回云南。
于先词眼珠动了动,他嘴角上扬微微点了点头,他的手指在腿侧微微一动,缓步走到陈华伟面前,他犹豫一阵开口问道。
#于先词我是听说老师喜得贵子,特来祝贺,也顺便问问不知老师可否看见过共产党嫌疑分子。
陈华伟仰起头哈哈一笑,他抬起腿翘在膝盖上,他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还共党嫌疑分子,我哪敢出去,枪林弹雨的,再给我杀了。
于先词闭上眼睛,他嘴角动了动,鼻子深吸一口气,付其参站在远处,一束白光照在付其参头顶,他的手里握着一支手枪,在黑暗中缓缓抬起。于先词的手指在腿侧上下动着,他睁开眼睛,眼珠一偏,他的眼珠扫过楼梯上的一点泥土。
于先词一挑眉,他缓缓走到沙发另一侧屈神坐了下去,陈华伟嘴角动了动,他的手指敲着自己的手背,楚书甄停下脚步,她浑身发冷,手指攥着婴儿的身体越攥越紧。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寂静,于先词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花板,几个带着鸭舌帽的人缩在阁楼的箱子后,付其参手中握着一杆手枪对着阁楼的出口,他脑门冒着冷汗。
于先词侧过头看着陈华伟,他露出一丝微笑,陈华伟紧皱着眉头,于先词缓缓站起身大步走向远处,陈华伟的手一下攥住白布闭上眼睛。
楚书甄愣愣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于先词,于先词缓缓抬起双手接过楚书甄手中的婴儿,楚书甄的手悬在半空,只见于先词将婴儿抱在怀里,脚步一前一后地按着圆舞曲的节奏走着。
一抹红色的烟火划过天际,于先词笑着低着头望着哭闹的婴儿,他嘴里啦啦唱着,双臂左右摇摆着,身体缓缓旋转着。
于先词啦啦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形成一阵阵回音,付其参握着手枪的手不断发抖,鼻尖的冷汗摇摇欲坠,于先词怀里的婴儿在他怀里荡悠荡悠便咯咯笑了起来。
窗外一缕缕白光扫过屋里三人的脸颊,于先词肩膀上下动着,他的脚步移动着,他的身体一转嘴里的歌声和婴儿的笑声逐渐融合在一起。
陈华伟缓缓睁开眼睛,他望着于先词将怀里的婴儿交给楚书甄,楚书甄愣愣地看着咯咯笑的婴儿,于先词微笑着望着陈华伟,他侧头一看楼梯,眼珠一看楼顶,他笑得格外无奈,缓缓开口说道。
#于先词先词就不跟着老师一同回云南了,替我问龙云先生的好,这是先词自己脚下的路,我会走完。
于先词扭回头笑着望着楚书甄,他对着她轻轻一点头,双脚一踏转身面向陈华伟,他抬起手一敬礼,说道。
#于先词老师,保重。
于先词微笑着大步走向门口,他将门一拉,随着他的脚步迈出房间,他转身将大门轻轻一关,他的手发着抖,脸上的笑逐渐收起。
于先词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他的脚步下着台阶整理着军装,他走入一处巷子口,望着贴在墙上的陈博术,他大步走到陈博术面前,抬起手揽着陈博术的肩膀冷声说道。
#于先词他们明天就走了,一无所获,叫那些士兵离这房子远点。
于先词搭着陈博术的肩膀,二人在巷子中缓步前行着,陈博术看着于先词那面无表情的侧脸,他眼珠左右动着。
窗户里,沙发旁,柜子上唱片依然在转针之下旋转着…
他笑了出来,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陈博术好,我知道了,我叫那些士兵别来打扰这栋房子,你这书生。
于先词听后哈哈笑着,陈博术也笑了,光线一明,二人走出一大段距离,光线一暗,如同一个人眨眼一般,再明,二人的身影已经模糊在巷子另一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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