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社区后,姜明宇拖着行旅箱浑浑噩噩的走进一家餐厅。
餐厅过了吃饭时间,人潮已褪,他选在角落的位置,面无表情的看着刚端上来的面。热腾腾的麵条,伴随着浓浓的烟火气呛得的他双眼痠涩,姜明宇揉了揉眼睛,然后端起筷子开始食用。
梁安泽识趣的避开他家庭的事,问他有什么打算。
姜明宇耸耸肩,不説话。
梁安泽认为该静观其变,姜明宇才稍有热度就被公司解约,公司对外发佈的公告会怎么写,外界会给与什么样的反响,这些都是他预测不来。
梁安泽当然也想到了几种可应对方式,但他不认为姜明宇愿意配合他去指控公司製造话题,又或是卖惨博得大众同情,姜明宇既没心机又不会谋算,最重要的是他没有能力去应对记者的问题。
让他撒谎太冒险了。
深思考量后,梁安泽说:「不如回到之前的驻场餐厅,等过几天看风评如何再决定。」
「我不要。」姜明宇闷闷的说:「我暂时不想回去。」
「不想回去是什么意思?」梁安泽有些意外,「不想唱歌了?」
姜明宇烦躁压抑的心情一下达到临界点,他提高声量回懟:「跟你什么关係。」
路过的服务员好奇瞄他一眼,姜明宇适可而止的闭上嘴。
梁安泽冷笑一声,不再説话。
姜明宇有些懊恼,他不是想借梁安泽发脾气,但这几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背负的打击已经超出他所能负担,他不是不想唱歌,他只是觉得现在的他做不到心无旁騖的站在舞台上。
他需要一点时间恢復。
吃过午餐后,他来到柜檯结账时,发现到粘贴着招募服务员的广告。
「老闆,您这要请人?」
老闆看他一眼,「是啊。」
姜明宇问:「有什么要求吗?」
梁安泽沉着声:「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想试试看。」
听见姜明宇声音的两人也同时发出问题。
梁安泽:「你是不是有病?」
老闆:「有工作经验吗?」
姜明宇:「有。」
梁安泽:「......」
老闆上下打量他一番后,説了工作需求和工资,姜明宇点头,然后问:「有包住宿的对吧?」
老闆说有,问他什么时候上班,姜明宇说现在就能,老闆很高兴,然后就唤了个服务生带领他。
服务生就是刚刚给他端食物的男生,他比姜明宇大九岁,苍白的脸色配上一对很深的黑眼圈。
「叫我阿木就好。」
现在是餐厅午休时间,阿木带着姜明宇来到附近的住宿。
那是一栋老旧失修的公寓,走在狭窄的楼梯道时,阿木冷漠回头,「在八楼,没电梯。」
姜明宇一口气提着行旅箱来到八楼时,已经快喘不过气来。
但最糟的还不是这个。
屋子的门一打开,姜明宇就闻到一阵怪异的味道,他强忍着进屋,却在看见屋子里的情形后,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
屋子空间不算太小,但东西却惊奇的多,而且非常凌乱,衣服,杂物全都堆积在桌子,沙橱柜和发上,姜明宇一走进屋子,就感到一阵压迫。
阿木神色如常的跨过垃圾,然后推开属于他的房间,「诺,你就睡这里。」
姜明宇往里一探,发现这所谓的“房间”只是个可容下一张单人床的空间,他甚至连行旅箱都没地方放,唯一的优点就是还算乾净。
「我们这只有两间房,都满人了,你要不就睡这里,要不就睡客厅。」
姜明宇想起客厅的情形,忍不住打了冷颤,「就这里,就这里。」
比起空间不足,他更不能忍受客厅的卫生状况,他虽然并非出生在富裕之家,但从小到大,都没有遇过如此卫生恶劣的环境。
姜明宇安顿好行旅后,来到厠所关上门,看着比昨晚还骯脏的镜子,他撇开视綫。
「你有什么话想説的?」
几秒之后,依旧一片安静,姜明宇又説:「你再不説话,我就出去了。」
「原来你还知道我的存在。」梁安泽的声音低沉又冷厉,像含着一口冰,説出来的每个字都透露出一股寒气,「我以为你当我死了。」
姜明宇一脸认真,「我确实当你死了。」
梁安泽厉喝:「昨天才提过的事都忘了?我説过在做任何决定前要先和我商量!」
「説好约法三章。」姜明宇耿直道:「所以我只遵循你提出的其中三章。」
梁安泽没心情和他咬文嚼字,「这里环境太差了,留在这对你未来的规划没有任何帮助,马上离开,找个乾净像样的……」
「我想暂时留下,我妈给我的钱…我还是不用了,我现在状态也很不好,不太适合马上回到舞台。」
他在逃避。梁安泽心里想,他不是不适合回到舞台,而是接受不了再次从舞台摔落的滋味。
厠所的门被催促敲响,阿木说:「快点,要去餐厅准备了。」
姜明宇应了门外的人一声,回头再看向镜中人,「就这么定了。」
梁安泽保持沉默,到最后什么话也没説。
4-2 你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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