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切莫贪凉，现在您身子还受得住，到了老奴这个年纪可就不行了！陛下可是千叮嘱万嘱咐让奴婢要时刻注意您是否穿好衣物。”
    灵秀轻轻将苏婉婉垂落的披肩重新披好。
    苏婉婉对灵秀这样亲昵的举动并不恼怒，只有有些无奈，独孤曜人不在她身边，可到处都有他的影子似的。
    灵秀嬷嬷好歹是独孤曜的人，用起来也放心些，凝菊不用说了是曲遇恩那边的，不用考虑近身服侍了，就剩瑞芝没有看透是属于哪一边的。
    灵秀则是由衷地高兴，皇帝在忙碌的政务之余还如此关心自己的母亲。陛下真是一位仁孝之君，对万晋百姓来说是天大的福气。
    而灵秀对太后娘娘可以说是爱屋及乌。
    虽然两位主子之前有些矛盾，但目前看来，他们的相处非常温馨，所以那些谣言不可信。
    德安表示，我当初也有同样的想法。皇帝与太后关系有所缓和，本应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可是他现在却一点开心不起来。
    灵秀嬷嬷见娘娘沐浴完后便失去了睡意，坐在贵妃椅上一动不动，便提醒道：“娘娘，现在已经过了子时，您应该休息了。”
    这是陛下的第二条嘱托，提醒太后尽早休息。
    “今日哀家睡得多，还不太困，你倒是去休息吧，你们今天辛苦了，不必昼夜守在我身边。再说，哀家手脚还麻利着呢，没那么娇贵。”
    苏婉婉有些不忍心让灵秀在现代都快退休的年纪还要伺候她，她总是有一种欺负老人的罪恶感。
    灵秀连忙摆手“诶，娘娘，这话说不得，您金枝玉叶能伺候您是奴婢的福分，夜里风凉，娘娘要为身体着想。”
    “好好好，哀家这就去歇息。”苏婉婉实在怕了，灵秀嬷嬷什么都好，就是太恪守规矩，思想根深蒂固，已经无法改变。
    苏婉婉顺从地躺在床上，对着站在一旁的灵秀说道“下去休息吧，外面还有齐小将军守着哀家，明日到了行宫，你若疲惫马虎了，哀家可是会生气的。”
    只有这样用严厉的口吻说话，灵秀才会老老实实听话。
    灵秀不敢不从，只能应声退了出去。
    陛下让她必须讨得娘娘喜爱，留在她的身边，不能让心怀不轨之人接近娘娘。
    灵秀走出客房后与站在门口像门神一样的齐丹鹤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下楼去了。
    【无明，我进入空间不泡媚欢池可以吗？】
    现在她可没有独孤曜这个保命符在身边。
    【可以。】
    苏婉婉得到回应，身形闪动进入空间内。
    呼啸的风从脸颊刮过，她紧紧抓住身上穿着就寝的单衣，以免被风吹散。
    此时，苏婉婉正在高速下坠。
    勉强顶着强风睁开眼看了一眼下方，这乌漆麻黑的海就是无明说的无妄之海吗？
    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会这样出场，她没有蹦极的爱好，更没有想过要摔死啊！
    苏婉婉一念之间回到客房内，坐起身，抚着胸口大口喘着气，她觉得估计红牛都不会赞助她这种极限运动。
    门外传来齐丹鹤焦急的声音：“娘娘，您还好吗？”
    苏婉婉平复了呼吸，故意装作睡意未消的语气悠然回答：“齐将军，怎么了。”
    她之所以退出空间，是因为听到了齐丹鹤的声音。
    她差点忘记了齐丹鹤是个习武之人，能感知她的气息。
    齐丹鹤听到她的回答，放下了悬着的心，要是太后没有回应，他就要唐突冲进去了。
    “微臣..微臣打扰娘娘休息了，请望娘娘见谅。”
    太后的气息明明消失了，但没过几秒又重新出现，难道他最近太过劳累，出现了幻觉吗？
    里面传来脚步声，正朝着房门走来。齐丹鹤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之前为了确认情况靠得太近了。
    “齐将军，随哀家出去走走吧，外面那塔楼还不错。”
    苏婉婉披了一件淡紫色外衣，走了出来，她原本还有点点的睡意已经被吓得一干二净，闷在屋里她还不如出去看看夜景。
    “是，微臣遵命。”齐丹鹤其实想要拒绝，但太后这么说了，他只能飞速关上房门，然后跟了上去。
    此时的苏婉婉没有戴慕幂，柔顺的长发自然垂落，随着行走轻轻飘拂，整个人显得恬静高雅。
    齐丹鹤虽然在太后开门时飞快低下头，虽没有正视，但有一瞬间他确实看清楚了。
    太后娘娘戴上慕幂不已真容示人的决定太正确了！
    如果不是太后的气息从始至终都未变，齐丹鹤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太后！
    传闻太后娘娘的脸像蛇精一样怪异，从不轻易露出真容，甚至连民间都用太后的脸来吓唬小孩子听话。
    难怪陛下如此担心有人接近太后，如果他的母亲长得这般好看，他也会非常担心有不善之人接近她。
    无妄之海的海水并非真正的水，而是由过多的血液聚集而成的黑色。
    它是众神陨落的地方，那场大战唯一留下的痕迹。
    无明默默收回了准备接住苏婉婉的双臂，反手施展出一道经文的气墙，砸向无妄之海。
    气墙的气势磅礴，宛如天塌地陷，周围的空气都被挤压开来。
    海水并未激起巨浪，反而向内凹陷，仿佛被重重打击的人受到了一拳。
    下一刻，被符文重击的海面发出了阴森的惨叫声。
    “我要杀了你！啊！无明！我要杀了你！”
    无明对耳边传来的嘶哑声充耳不闻，抬手再次施展出一道气墙砸下去。
    如果不是怨念在捣乱，他绝对不会让苏婉婉一个人出现在无妄之海上空。
    不过，到底还是他来晚了。
    【无明，这次进入空间的方式有些太刺激了！下次要是还这样，我再也不进！】
    苏婉婉熟悉的咆哮声传进无明的脑海里。
    无明稍稍迟疑了一下，收回了再次凝结的气墙。
    【不会再有下次。】
    【你必须保证啊，没有带伞的高空极限运动，投保都没人要，更何况你们这里没有卖保险的地方。】
    【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无明早已习惯了苏婉婉用奇怪词语，但是他不会再让苏婉婉面对这样的情况。
    【我看见你想接住我了，不是我对你有所嫌弃，而是因为外面有人，所以我才出来的。】
    苏婉婉斟酌了一下，还是解释了一下。
    毕竟他们相处下来，她发现无明并不是那种会用藤蔓缠绕她的人，而且她也知道了申良的存在。
    【好，我知道。】无明其实并不需要苏婉婉的解释，他可以通过她感知外面的一切，唯一不能窥探的就是她的内心。
    可她愿意解释让他感到莫名的高兴？
    “啧啧，你跑得真快啊，从这赶去无妄之海可不近呢。”
    申良伸了个懒腰，睁开双眼只看到了无明一个人，他疑惑地问道：咦？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