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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臣 第38节

    耳饰繁多,精美绝伦,让人眼花缭乱。
    梁嬿看见秋月取出一对红玛瑙耳环,不禁蹙眉,道:“等等,今日不戴耳饰。”
    秋月愣了愣,奇怪之余还是听从梁嬿吩咐,将耳饰放回妆奁。
    她伺候梁嬿许久,知道梁嬿素来喜欢打扮,尤其是耳饰,皆是司珍局司珍亲手制作的,与小皇后所戴一样精贵。
    秋月从未见过那日梁嬿是不带耳饰的,今日是头一遭。
    但当秋月看见梁嬿双耳耳垂上淡淡的牙印时,她顿时明白了,红了面颊,忙挪开视线。
    再想起今晨伺候梁嬿穿衣时,长公主冰肤雪肌上的触目惊心,秋月脸颊不禁泛起一阵灼.热。十七胆子太大了,竟敢如此欺负长公主。
    秋月自是不敢主动在梁嬿面前提前昨夜发生的事情,便一言不发,闷头做事。
    俄顷,尹况在屋外等候,侍女进来禀告,问是否要见他。
    梁嬿看着铜镜中打扮妥当的女郎,反复确认不会看出端疑后,才让侍女叫尹况进来。
    虽然昨夜那事她不愿意提,但事情原委她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她起身去桌边坐下,双腿走动间软得有几分颤抖,想起昨夜种种,她不禁难为情。
    稍微收敛了神色,梁嬿看见尹况低着头满怀愧疚进屋,就连他常常戴在腰间的葫芦也不曾看见。
    尹况在桌边停住步子,抬头愧疚看着梁嬿,但因屋中有侍女便一直未开口。
    梁嬿意识到这点,遣走屋中众人,端端坐在榻上,明艳的阳光落在她杏色裙摆上,衣上金线刺绣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光,面色白皙中隐约带着几分潮.红,宛如夏日枝头垂挂的蜜桃。
    “殿下,药是我给花无影的,这事都怨我。”尹况愧疚不已,若非他换了新药,那药效比最初的足足强五倍,长公主也不至于被十七那小子白白占便宜,“殿下如何处罚,我都认了。”
    今晨天还未亮,十七怒气冲冲来到西苑,将睡梦中的尹况、路燚叫醒,独独发现花无影不见踪影。
    追问之下,一如十七所想,那药就是尹况给的,而下药之人正是不见踪影的花无影。
    十七又在房中审问与此事有关的奴仆,从端汤药的侍女一层一层查,查到那罐放在厨房的补药。
    事情逐渐明了。
    梁嬿正声道:“十七与本宫说了,此事不得再提,往后也不可再发生。”
    无心之举,再提无益。
    也幸好是十七。
    梁嬿本就在放十七离开与留十七在身边,这两个抉择中犹豫不决,如今正好不纠结了。
    她要将十七留在身边。
    管他原本的身份如何,眼下他只是她的十七。
    母后对十七目前很尚还认可,至少没有不待见十七。那日十七跟随她入宫,午膳过后母后还夸十七仪态端正,模样周正,品貌超群,可见母后还是较为满意十七的。
    但作为驸马,十七还需再努力些。
    梁嬿问道:“花无影呢?怎不见他来。”
    “他愧见殿下,把自己锁在房门中。昨个傍晚花无影带了个男子回府,药是备给那男子的,谁曾想……”尹况欲言又止。
    “让他来见本宫。”梁嬿道。
    “好。”尹况应下来,虽梁嬿没追究事情,但他总觉有愧。既然如此,那他便好好也研制新药,让梁嬿在选药对付摄政王时,有诸多可选。
    这事不能让梁嬿失望。
    尹况出来时,正巧见十七端了盅热气腾腾的药膳往寝屋来,那叫一个脚下生风,春.风满面。
    与今晨的狠戾判若两人。
    十七与尹况打了个照面,他仅是点点头并未多言,便端着药膳进屋去了。
    他与那三人是不同的。
    他是梁嬿的第一个男子,也是最后一个。
    手札上的内容,他倒是想让来梁嬿继续学习,继续那般待他。
    陪长公主演戏,再拆之入腹。
    梁嬿看见十七来,眉头一皱,下意识拢了拢本就捂严实的衣领。
    男子身姿颀长,一袭竹月色衣衫蓝色中有几分墨绿,又夹杂着些紫灰,如月下竹景,清冷寂寥。
    十七靠近,将托盘中的一盅药膳端放在榻边矮几上,盛出一碗热汤,“殿下可安心喝,这盅药膳我在厨房亲自照看。”
    黄澄澄的汤药上面泛着油珠,梁嬿下意识皱眉,好奇问道:“什么药膳?”
    十七在梁嬿身边坐下,玉勺搅动热汤,道:“现杀的鸽子,尹况那边上好的人参,配以红枣枸杞慢火煨了一个时辰。”
    “补气血的。”十七舀一勺补汤,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直到不烫后才递到梁嬿唇边。
    样样都是补药,梁嬿窘迫,面颊红了几分,绣鞋中脚趾蜷曲。
    这碗补药和眼前的男子无时无刻不提醒她,昨夜发生的事情。
    见梁嬿不动,十七将勺子又往她唇边递了递,缱绻的目光盯着那娇艳的红唇,道:“淼淼听话,喝了对身体好。”
    那唇他轻咬过不止一次,即便此刻涂上口脂,也能猜到口脂下那轻微破皮的娇唇。
    淼淼的肌肤,太容易留痕了。
    梁嬿唇角轻抿,道:“本宫自己来。”
    十七不松手,执意要喂梁嬿,“还是我来,殿下今日好生修养,不宜操劳。”
    最后两字,十七咬得格外重,眸光流转看向梁嬿捂得严严实实的立领衣襟,暧昧横生。
    梁嬿慢吞吞喝完,衣领捂住脖子本就炎热,如今又喝了一小碗补汤,额头慢慢渗出细汗。她拿出手绢,正欲擦汗,十七放下空碗握住她手腕,将丝绢从她手中拿过。
    轻按额头,十七为她擦汗。如霜赛雪的肌肤需格外呵护,十七像是在呵护件稀世珍品一般,拂过她雪额、面颊。
    十七道:“无人之时,淼淼可把衣领敞开些,别捂坏了。”
    他不会笑话的。
    甚至,很想看他辛苦几个时辰的成果。
    梁嬿摇头,恼他一眼。
    十七笑了笑,转身去矮几,再回来时,手中又端了一小碗汤药。
    梁嬿蹙眉,婉拒道:“喝过一次了。”
    怎又要喝。
    “殿下身子这般差,需补补。”十七探身,在梁嬿耳畔低声道:“才两次就昏睡过去,这怎行?”
    青丝虽掩盖住耳廓,但十七还是能遮掩的乌发中看见她浑圆耳垂上,他吮.吸|轻咬过的印子。
    虽淡,但他知道是那处,故而异常明显。
    十七目光暗了几分,细长的双眸微微眯起,直直盯着她自以为掩盖住的耳朵看。
    梁嬿闻言,羞赫的窘迫感随之而来,推开十七,嗔道:“青天白日,说什么浑话。”
    并不是才两次!
    很多很多次。
    光在桌边和浴池里就各有一次。
    这厢,十七敛了笑容,身子缓缓回正。以往都是梁嬿将他逗得哑口无言,他如今才体会到这其中乐趣。
    真想把如此可爱的淼淼抱到怀里。
    日夜形影不离。
    勺子舀汤递到梁嬿唇边,十七耐心道:“听话,这碗喝光我便不揶揄殿下了。”
    梁嬿蹙眉,明明她才是身份尊贵的长公主,连皇帝都会尊敬一分的皇姐,怎会对十七言听计从?
    透过那细长的眸子,梁嬿似乎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渊谷,暗沉的渊谷中渐渐燃起一簇火苗,后来那火苗越燃越烈,熊熊烈火挡不住的炽.热。
    一如昨夜般。
    梁嬿背脊一麻,实在不想再体验一番那濒死的感觉。
    十七说的没错,她或许就是身子底子差了些,需要补补。
    堂堂长公主,身子岂能弱?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这般想着,梁嬿终是劝动自己喝汤药。
    梁嬿喝完,抬头看他,道:“本宫可不是受你威胁,本宫是为自个儿身子着想才喝的。”
    十七笑笑,空碗放一旁,“是。”
    喝完就好,喝完淼淼往后究竟就不容易晕倒了。
    唇角还有水渍没擦干,十七指腹放在梁嬿唇边。梁嬿一惊,身子明显颤了颤。
    “唇角还有汤药。”十七另一只手搭上梁嬿肩膀,将坐在榻上欲往后仰的女子又拉了回来,甚至比方才更靠近他,而那放在梁嬿唇角的指腹,轻轻一按,擦拭干净水光,低声道:“如今,没了。”
    梁嬿心跳如麻,从昨夜与十七接触后,她的心脏似乎便不受控制,悸动的情绪随着十七的靠近和抚.摸越发不受控制。
    “殿下,花无影我给你找来了!”
    就在此时,尹况洪亮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打破这一室暖.昧。
    十七不悦蹙眉,被梁嬿推开,还被她恼了一眼。
    花无影昨夜将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的甑旭丢到甑家门口,再回长公主府便听到这一噩耗。
    刹那间,花无影仿佛天塌掉了,颓丧地坐在地上。
    他恨自己呀,是他害了梁嬿。
    一整晚没阖眼的花无影面色憔悴,被尹况拉进屋时,甚至不敢抬头看梁嬿。
    梁嬿直言道:“此事算翻篇,往后不得将其余男子带到府上,你要罚要杀,去野外。”
    花无影眼前一亮,怔怔看着梁嬿。
    梁嬿将榻上枕头下的手扎拿出,还给花无影,“物归原主。”
    十七微微蹙起眉头,放在背后的手渐渐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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