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尔焦急的奔过皇宫走廊,因为联络水晶有被追踪的嫌疑,已经扔掉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赶快连络上其他人。
一道身影突然从转角出现,他紧急煞住脚步,面对对方有些吃惊的神情,他只是侷促的欠了欠身便迈开步伐,「抱歉,陛下。」
然而他才走没两步,身后就响起凉凉的嗓音,「站住。」
少年硬着头皮,转身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眸。
「何事那么着急?」
安西尔嘴张了张,却怎样也说不出烈火炎枪会长的消息,有个想法不停回盪在他脑海。
绝对不能让陛下知道这件事……
眼看对方挑起形状好看的眉,安西尔只是歛起眸,「报告陛下,属下刚刚听到传闻,罗威尔似乎还活着,但因为不知道真实性所以没打算惊扰陛下。我正打算去知会其他人这件事。」
那男子只是淡淡哦了一声,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行吧,我能体谅你的心情,但别忘了你们夜鹰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别搞错孰轻孰重了。」
「……」
魔王看着没回话的少年,有趣的瞇了瞇眼,「你生气了?」
安西尔下意识的摸上自己面无表情的脸。
「不用太吃惊,其实你藏的很好。」魔王露出笑,调侃对方让他心情很好。
安西尔驀地抬头,露出好看的微笑,「您果真英明盖世,那我也直说好了。您的命令我自然会把它摆在最优先,但我的手足对我十分重要。之前的您知道这点,从不会下这种让我们困扰的命令。」
对方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但安西尔却直视着男子,有种挑衅的意味。
「陛下!」
就在男子发难前,突然有人插入少年与男子之间,扑通一声的跪了下来,「属下来迟了。」
魔王挑着眉看着眼前的剑士,语气也难得有几分吃惊,「很开心再次看见你,罗威尔。」
安西尔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背影,无法有任何反应。
「见陛下安康依旧,属下十分欣慰。」
魔王呵呵笑了几声,「真巧,我们才刚聊到你。不过既然你回来了,那么安西尔,你就不会困扰了吧?」
但少年没意识到陛下在跟他说话,整个人陷入一种恍神状态。罗威尔担心地回头望了一眼便尷尬的解释,「陛下,他可能是看到我太开心了。老三,还不赶快带他回去。」
跟着罗威尔来的杰斯乖巧的点了点头,才伸手要拉,却被突然回魂的少年给挥开。
现场再度陷入沉默,安西尔湖水似的眼里染上复杂的情绪,但脸上却还是掛起微笑,「陛下,若无其他的吩咐,恕属下先告退了。」
§
一回到夜鹰的休息室,罗威尔就怒气冲冲的揪起少年的领子,「你平常的冷静都去了哪里?你怎么这样跟陛下说话,不要命了吗?」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安西尔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态度让火大的罗威尔体有种想打他的衝动。
「大哥,别这样。」杰斯站在一旁焦急地想劝架。
「老三,他刚才这样对你,你还要帮他说话?」
「这……」杰斯哑口无言,但又不敢真的承认其实他有点受伤。
但少年只是瞇起眼,「放手。」
突然门被人暴力的踢开,有个握着双刀的人骂咧咧的衝了进来,大声地抱怨自己去的据点是幌子。
「老四,说过多少次不要踢门,门很容易坏!」
札克停下抱怨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影,「大哥,你被人下咒復活了吗?」
「浑障,我又没死!」
跟在札克后面的女子也是一脸震惊,但她却是很冷静地先锁好门下好结界,不让夜鹰的家务事外传,「罗威尔,你为什么掐着安西尔?」
闻言罗威尔只好放了手,深怕自己才跟大伙相逢,就被爱弟深切的女子痛打。
只许自己打小弟,却不许其他人打小弟。这就是为薇菈的作风。
看着大家激动的围绕着本以为已经死亡的罗威尔,安西尔摸了摸自己被勒的发疼的颈子。眼看现在不是说人类的事的好时机,他只好悄悄迈步离开。
「喂,安西尔。」
包括少年,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罗威尔。大家都知道他疼小弟,嘴里总是小安小安的叫,从未听他用如此严肃的语气叫他。
罗威尔伸手按着自己的胸口,他看着脸色刷地发白的少年,郑重的发出警告,「安西尔是我心头宝贝的弟弟,要说主人佔了我心的一半,小安也占了剩下的二分之一。但如果有必要,我也会捨去这四分之一的心,去保全剩下的四分之三。」
安西尔站在门边,嘴角扬起不在乎的笑,「大哥,你算数突然变好了呢,知道孰轻孰重。」
§
「各位,我有预感前面有地方可以休息。」
面对希亚緹的打气,其馀的人反应不大。柏格森甚至凉凉的开口,「没关係,我已经不信了。」
「别这样,我的预感总是很准。」
唯一会支持希亚緹的修已经累倒在马车上睡了,醒着的只剩下会冷眼看她的人类,比其他种族还无情。
他们前进的速度非常缓慢,争取着下次被攻击的短暂休息。但通常只要他们移动到看似安全的地点,就会有巡逻的魔王军好巧不巧地靠近。
儘管他们怀疑希亚緹有吸引敌人的体质,但也不能丢下「公主殿下」独自逃跑,因此他们只能认命地跟着她到处躲藏。
「我没看到可以休息的地方。」突然柏格森一脸阴寒的开口,「倒是看到拿着剑逼近的敌人三个。」
希亚緹只能哈哈乾笑的跟对方借了匕首代替被干走的剑,就在她脚一蹬打算赶在他们发出警讯前先发制人,但另一道影子却突然自上头落下,瞬间就拔剑击倒敌人。
「你抢了我的敌人。」拿着匕首却无用武之地,希亚緹只能在柏格森笑她之前,弱弱的跟对方抗议。
对方用手搔了搔脸,「是嘛,抱歉。」
「什么风把你吹来?金榜第一。」柏格森瞇起眼面露不善。
「老闆刚才跟我说,如果见到你他就要打断你的腿。」艾德温一边收起剑,淡淡一句话,成功堵住对方那张嘴。
他们跟着艾德温很快就来到一栋不起眼的房舍,一进到里头,希亚緹惊讶的发现来的人比她想像的还要多。
「在魔族玩的开心吗?」这是来自某魔法师的问候。
「小女孩,怎么感觉你瘦了?是不是那两个死男人没照顾好你?」奥黛莉露出心痛的表情。
「希亚緹!感谢帕斯洛的恩顾,你没事!」洁莉安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相比这里的温馨相逢,隔壁的柏格森大概死都没料到他会在这里见到老闆,现在正在上演你追我跑被抓到就打断腿的游戏。
在桌边一位带着单边眼镜的女子还是一贯的冷然,她喝了一口茶,「现在炽羽的情况如何?」
现场安静下来,希亚緹低头看了看脚趾,尷尬的笑笑,「虽然现在有些麻烦,但我相信只要首领没事,两派合流就有机会。」
杯子轻轻搁在盘子上头,发出好听的轻响,芙雷雅看向她,「辛苦你了。」
淡淡的一句话,希亚緹鼻子一酸,这些日子的徬徨与担忧便化为泪水溃堤了。她其实很想回去冬城,并不是后悔了,只是面对「公主殿下」日益庞大的责任,她觉得她的肩膀太小,或许她根本承担不起。
这些忧虑,她从未在柏格森他们面前说出口,因为要是连她都退缩了,跟着她来的人该如何是好?所以她总是笑着假装自己没有很担心,在夜晚时偷偷吞下身在异地的害怕。
面对一室错愕的人,她抽抽噎噎的笑着开口,「我真的很开心,能够看见大家。」
艾德温上前将她揽进怀里,「是我们不好,那么晚才来找你。」
但她却是摇了摇头,重拾信心的她给了对方一记往常般的笑容,「不会,你们来的刚好。」
§
有了洁莉安这个优秀的祭司,希亚緹再也不用担心兰洛的伤势,虽然祭司的治疗魔法与魔族的体质相反,但对方总有办法将人治好。
一番忙碌与安顿后,房内安静了下来,希亚緹听说他们也是今天才刚进城,这也难怪大家歇息的那么早。
她披着毯子来到一楼,芙雷雅还没歇下,一个人对着烛光翻着一本她看不懂的书。
「要是你还不想睡的话,我正好有些事要跟你说。」
闻言希亚緹几乎是飞奔过去坐在女子对面。
「你的剑呢?」对方把书闔上,看向她。
「我……弄丢了。」希亚緹垂着头,那把剑是芙雷雅送给她的礼物,她也很宝贝。
如果让她遇见拿走她的剑的暗隼,她绝对要把人揍到他妈妈都认不出来。
「正好。」芙雷雅轻轻一笑,「虽然我现在没有剑可以给你,但我要给你另一个武器。」
她摊开手红色的光线往左右划开,浮现出一把红柄黑纹的长枪。
希亚緹愣愣地看着传说中的伏魔枪。
「它现在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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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魔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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