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姿知没想到回去还能坐上柏泽川的私人飞机，同行的还有林婉倩。
    从上飞机开始，柏泽川基本上就没有挪过位置，一直坐在沙发上通过笔记本电脑办公，原本林婉倩还坐在她的身边玩手机，现在已经撑不住先去睡觉了。
    这片区域只剩下她和他。
    平板正在播放某一年获奖的影视作品，她其实已经看过很多遍了，耳机里熟悉的台词不断涌入大脑，可她却没有心思去分析解读。
    余光瞥到柏泽川，他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镜，柔顺的发丝乖乖地贴在头上，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不少，像是刚毕业不久初入职场的大学生。
    他认真地注视着电脑屏幕，从眼镜片上的反光，她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字符。
    男人紧紧抿着唇，有时还会皱起眉头，键盘被敲击发出急促且清脆的声音。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对方的示好，经历过太多男女之事，她反而愈发的敏感，心中的天平在慢慢往一边倾斜。
    她想的很简单，男人的示好无非就一种可能——他想得到她。
    收回视线，转身趴在窗户上向外看，机舱内的光线太明亮，她又找了一条毯子将自己盖住，然后重新趴回窗子上。
    飞机此刻没有经过城镇，等眼睛适应黑暗后，漆黑的天幕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星星。
    她忍不住小小地惊呼，平日里住在高楼耸立的钢铁森林里，周围的环境被污染，她很少能这么清楚地观察到星空。
    这个瞬间她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无数闪烁的星星朝她眨着眼睛，遗憾的是她却叫不出它们的名字。
    身后传来电脑被合上的声音，衣服摩擦产生窸窸窣窣的声响，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屏住呼吸，透过毛毯下方的缝隙，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切尔西靴。
    他站在另一扇窗子前，久久没有开口。
    她也不忍心打破此刻的宁静，专注地盯着满天的星星，手指在玻璃上认真地将一颗颗星星串连起来。
    “那边是北斗星吗？”
    “是。”
    男人回答地过于快速，她深表怀疑这个人到底看见了没有，揭开毯子才发现机舱内的灯光已经全部关掉。
    她捏在掌心的毛毯，毛茸茸的非常舒适，细软的绒毛挠得她又有一点痒痒的。
    他摘掉了眼镜，鬓角被眼镜腿压出一个浅浅的痕迹，高挺的鼻梁，宛如刀削的下颌线，窗外微弱的光芒洒在他的脸上，他仿佛是在发光。
    和他熟悉之后，她时不时会在想上帝到底给眼前这个男人关上了哪一扇门。
    “可是我感觉我找的好像有点不对，你能不能过来指给我看看。”毯子被披在肩膀上，她并不冷反而还有些燥热。
    男性气息侵略性地包围她，顺着对方骨节分明的食指，一颗一颗的星星被点亮，最后串成勺子的形状。
    和她刚刚的猜想一模一样。
    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的讲解上，眼前闪过一幕幕梦中的场景。
    他是不是和他们一样，也拥有记忆？
    柏泽川低下头，看着被自己圈在身前许久没有出声的赵姿知，轻声问道：“你……”
    她却扬起头，贴上了他的唇。
    柔软的触感令他有一瞬间的失神，窗外无数的星星仿佛是此刻的见证，但下一秒他逃一样地立即直起身。
    对上和窗外的星星一样明亮的双眸时，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就是这刻的犹豫，给了她继续的勇气。
    她起身把他推倒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毯子掉落在地上，掌心贴在他的胸口，隔着衣服他还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
    身体撞上沙发发出沉闷的声响，两人都是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卧室的方向——林婉倩正在里面睡觉。
    “赵姿知，我……唔……”
    她跨坐在他的双腿上，双手用力捧住他的脸颊，不由分说地再次吻上他，他圈住她的手腕扯到两边，呼吸略微急促：“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对我有这个意思吗？”
    “……”
    “那为什么不行？”赵姿知步步紧追，在这万米高空上，在飞机落地即将面对熟悉的生活前，也不差再疯狂这一回了：“是我不够有魅力，还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柏泽川非常不赞同地皱起眉头，语气瞬间严肃了不少：
    “你非常有魅力，不可否认我时常会被你吸引注意力，我从来没有觉得你配不上什么过。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不需要用仰视的角度和我对话。”
    她愣愣地看着他，没有想过他会这么认真地给她答复，说实话，她今天做的这些不过是想还所谓的“人情”。
    本以为一切都是顺水推舟，水到渠成，谁能想到他却拒绝了她。
    身体再度往前倾，紧紧贴在他的身前，下体压在他的大腿根，两人亲密得像是一个人。
    强吻他也不是第一次，梦里强行睡他都有的，第叁次她亲上他的唇畔，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如果我偏要……”
    他是有反应的，为什么要拒绝她？
    她挣脱他的钳制，胳膊圈住他的脖颈，他反而挣扎得更厉害，扭头避开她的吻，她的唇顺势落在他的耳垂，伸出舌头勾住耳垂轻轻抿住。
    “够了，我们都先冷静冷静。”他的声线冷下来，双手握住她的胳膊，抱起她把她放在沙发上，自己则躲得远远的。
    “我要的不仅仅是这个，你可以认为我不怀好意，毕竟我现在也无法证明自己。不过我不希望你因为一时的冲动，就做出什么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男人的嘴唇湿润润的，一张一合就吐出若干的词句，句句都在令她心惊。
    她好像玩脱了。
    再怎么有好感，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只和他保持一段稳定的恋爱，心头涌起一股退缩之意。
    “啪！”灯光再次被打开，两人不适地眯起眼睛。
    林婉倩睡得迷迷糊糊，发现这两人居然还没睡，不由得问道：
    “你俩干什么呢？还关灯，搞得像是有什么奸情一样，警告啊，再不睡马上都要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