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忽然间觉得不用长远看,现在来看合并日化厂都大有裨益。
“南雁你干嘛去?”
“我去找厂长。”
这都十点钟了去找厂长?
姚知雪的提醒让南雁反应过来,是哦都大半夜了,不太合适。
“那明天再去找他也一样。”
正好今晚好好想想,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说服钟厂长,或者说说服日化厂的那位华厂长,来搞卫生巾的研发呢。
躺在床上的南雁难得没有看书,而是盯着床板看。
搞卫生巾的话可不是生产妇女用纸那么简单。
一片一次性的卫生巾解剖开来的话,表面层、吸收血液的芯以及背后的胶贴。
表面层不能太磨人,毕竟私.处使用,太粗糙可不行。
吸收芯得有吸收力,不然血液不能被吸收那这卫生巾还叫什么卫生巾?
至于背后的胶贴,既需要稳定的固定在内裤上,又能撕下来不会在内裤上留下痕迹。而且还不能有对人体有害的成分,还要标注出过敏物质什么的,不然国外那些人万一打官司怎么办?
国外的民主与公平从来都是笑话,霸权主义才是真相。
要是国内先搞出卫生巾,就等着外国找茬吧。
所以不但要搞,还要搞的漂漂亮亮。
这么一想,想要搞卫生巾还挺麻烦的。
南雁闭上眼睛笑了起来。
没关系,她从来都不是怕麻烦的人。
有麻烦那就解决问题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正在看书的姚知雪瞧着南雁躺在床上,一会儿蹙眉一会儿笑,有点不安。
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怎么这副表情?
而原本火急火燎要去找厂长的人忽然间又不着急了,接连几天两人一起行动,都没见南雁说要去找钟厂长的事情,这让姚知雪更是担心——
这到底咋了?
五一劳动节是星期五,放假是不可能的放假的,工厂这边安排工人们去植树义务劳动,响应劳动节这个光荣的节日。
姚知雪看着南雁在那里奋力刨坑,忍不住的问了起来。
南雁这才留意到姚知雪在担心自己,“没啥事。”她笑了起来,“原本是有点小问题,不过暂时都解决了。”
她这两天已经有了点想法,但具体怎么操作可能还得细化下。
南雁这边正想着,骆主任喊她过去。
钟厂长带头来植树,很是有模仿作用。
“咱们其实应该在这边种果树,这样既达到了植树的目的,过几年果树成熟了还能惠及周围的群众,一举两得。”
南雁的歪理邪说让骆主任震惊——
原来还可以这样?
倒是钟厂长呵呵一笑,“我看你是想吃果子了吧。”
嗨,看破不说破嘛。
南雁这一笑让骆主任明白过来——这就是个馋嘴猴头,自己险些被误导。
“不过这倒也是,种果树也行,指不定回头这就能成了果园,到时候咱们厂再弄个水果罐头厂什么的,也挺好。”
骆主任:哦,所以还是要种果树。
他已经波澜不惊了。
被喊过来的南雁干的活相对轻松,扶着树苗就好,骆主任和钟厂长他们挖坑。
这挖坑是真的挖,不像南雁在国企工作那会儿,领导带头两张照片的事,三分钟都没有。
人家钟厂长挖了五六个坑,现在都撸起袖子一胳膊汗呢。
“咱们最近要跟制药厂那边交接,你要不要去那边看看?”
南雁扶着的小树苗稍稍倾斜了下,但很快又犹如笔直的小白杨一般站在那里。
“去制药厂吗?”
骆主任给南雁使眼色,别傻啊姑娘,把你调过去肯定不是让你当车间工人,少说也是个工程师,工程师那可是三级工啊,三级工48块工资,比现在可多了十多块呢。
别小看这十多块钱,能买小二十斤肉吃呢。
南雁没留意到骆主任的疯狂举动,她低头想这事。
“怎么,也有你害怕的时候?”钟厂长觉得有点不对,当初南雁勇闯干校的时候可是英勇无畏的很。
现在咋就畏手畏脚了呢?
“倒也不是怕,就是觉得万一做不好给您丢脸,让制药厂那边的人笑话。”
钟厂长听到这话停了下来,指着南雁道:“长松你听听,这倒是埋怨起我来了。”
这边南雁被骆主任喊过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笑了钟厂长,不少工人看了过来,却又不敢近一步打听,就这么远远的看着。
张思荣摸到了姚知雪旁边,“知道在说啥吗?”
姚知雪摇了摇头。
“厂子合并了,但日常生产经营互不干扰,咱们这相当于送给了制药厂一条生产线,你说厂长能这么白白送人便宜?”
姚知雪这下明白了,“你是说厂长要南雁去制药厂那边?”
可是制药厂那边怕不是那么好干的,南雁到底没那方面的工作经验,去了之后相当于到一个全新的陌生去处,还是得一点点熟悉不是?
这么一想还不如在肉联厂呆着呢。
老吕护着,车间里工友们相处也挺愉快,干嘛去折腾这么一番?
怪遭罪的。
“小高这么聪明,难道就没跟你说这事?”
姚知雪再度摇头,但她很快就想到南雁最近有烦心事,或许就是这档子事?
不管怎么样,她都尊重南雁的决定。
毕竟南雁这人考虑问题向来周全。
张思荣想着打听些消息,没曾想姚知雪一问三不知,她没了脾气,“你这人该去做保密工作。”
嘴巴倒是牢靠的很。
姚知雪有理没处说,她真的不知道啊,真不是糊弄人。
看向那边正在跟厂长骆主任他们聊天的南雁,姚知雪又忙活起来,她还是多种几棵树比较好。
中午头回到厂子里,姚知雪从南雁那里知道了这事。
“那你答应了吗?”
南雁耸了耸肩,“厂长挺想要我去的,我要是不去那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心吗?”
去,怎么能不去呢。
卫生巾的生产问题还挺麻烦,前期的研发也需要时间,南雁想着先在制药生产线这边干着,与之同时跟佟教授商量怎么搞卫生巾。
南雁是工科出身不假,但学的是机械而不是化工,虽说专业课程上略有一点的牵扯,但差得远呢。
先看看怎么解决技术问题,再想法子确定这个生产问题。
路得一步步的走,不着急。
姚知雪关注的问题显然更实际一些,“那你是不是得搬宿舍?”
“不搬,我还是咱们厂的工人啊。”南雁反应过来,“想什么呢,看样子我这个舍友还蛮不错嘛,姚知雪同志都舍不得我了。”
南雁的话让姚知雪瞪了一眼,“胡说什么呢。”
一点正形都没有,这要是个男同志不知道得油嘴滑舌成什么样。
“好好好,我胡说八道,小姚同志别生我气,气坏了可就不美丽了。”
南雁这满口的胡说八道把姚知雪气得直瞪她。
倒是让路过的汪解放看傻了眼,姚知雪整天郁郁寡欢的模样,恨不得一张脸昭示天下“我死了老公,我很伤心”,啥时候这么生动过?
看着坐她对面的南雁,汪解放又迅速的跑开。
原本还想着过年的时候找个机会好好说道说道,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谁知道高南雁出差离开一去将近三个月,虽说现在回来一星期了,但他也没找到太好的机会。
眼下倒是能说两句,但又觉得隔了那么长时间,好像说啥都不合适。
算了,回头再说吧。
南雁假装没看到,自顾的吃饭。
倒是姚知雪看着汪解放走远,这才开口,“之前姜玉兰又回来找他想要复婚,不过他不乐意,三月底的时候,姜家给姜玉兰介绍了个二婚的营长,姜玉兰答应了,跟着从军去了。”
南雁瞪大了眼睛,“二婚,有孩子吗?”
“有啊,好几个呢。”
好家伙,还好几个!
这刚嫁过去就要给人当后妈,还得照顾几个孩子,日子可不见得很好过啊。
这事姚知雪倒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毕竟她娘家跟姜玉兰娘家在一个大院里嘛。
她妈那段时间还来做自己工作呢,说什么虽然有几个孩子但还小,你养着长大了那就是你的,还说人家年纪轻轻就是营长,好前程着呢,人不嫌弃你二婚你有啥脸嫌弃人带孩子?
哦,还说什么好些个黄花闺女都上赶着要嫁过去呢,毕竟嫁过去就能随军,拿着工资。
在年代文里当厂长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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