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街角躲过人潮,白榆在一条无人的窄巷中驻足。
而后她拿出钥匙打开了暗处的锁,推开砖门钻进了缝隙间。
里面是一庭宅院,一草一木,假山流水,还有院角的那颗杏树。
是一个熟悉的地方。
白榆轻轻推开侧边的屋门,一股热浪席卷着水汽扑面而来,叫她瞳眸都染上一层雾气。
屏风后传来缓缓的水声。
她慢步走过去,看见了靠在浴桶边缘的背影。
白榆没出声,伸手拢了拢那人被高挽的青丝中遗漏散下的几缕。
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后颈,痒痒的。
身前人回头对上她的眼睛,而后眼中满盈笑意。
他抓住她一只手,使了些气劲。
“啊!”
春夏之际轻薄的衣摆在空中飞舞一圈,漂浮在水面上。
白榆忽被整个身子翻过跌坐进了浴桶里,四周的水花包裹过来,还有将她缠绕住的身后滚烫的手臂。
“姐姐,你这样,总打得我措手不及啊。”白术下体向她靠了靠贴近,扒开她颈周的衣物细密吮吻上去。
“忙里偷闲,你就别挑了。”白榆抬手搂住她的脑袋,朝侧边仰起脖颈,“还有,这身衣裳你可得赔。”
白术不等她话落,就迫不及待吻上她的唇。
两人似乎又回到了西山的竹林间,他们都只有彼此,却有倾诉不完的欲望,直接而热烈。
近段时日,白术这么想,因而他总觉生活充满了希望。
白榆可没有闲心想这许多。大势已然在手,她现在只想卯足了劲对付柳愈这只老狐狸。
而最方便也最容易的入手点,就是他唯一的继承人,柳承训。
虽然贺景珩的手段曾经让白术连累柳家忙得焦头烂额,他也无暇顾及其他,可白榆却开始频繁联系起他来。
最终,曾经的危险之地柳府,成了她经常且随意出入之处。
她根本不用亲自下手对付柳愈,他从年轻时起给自己树的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从前仗着狗皇帝撑腰,如今那位快不行了,他也是时候下地狱了。
“赔,我还能不赔不成。”见她分神片刻,白术咬住她的唇用了几分力道,将她从潮音中拽回,“我赔十条,姐姐就要来看我十次。”
“你还有理了。”白榆不甘示弱咬了回去。
白术怎么能不得意呢,贺景珩仗着位高权重给他那么大一个下马威,他也能在其眼皮子底下和他想要的女人幽会这么多次。
谅他如何身份高贵,抓不住的心便就是抓不住。
白术嫌这浴桶太过狭窄,干脆从后托起她的膝弯将人抱住,从水中站起了身。
白榆这才如梦初醒,惊慌之中也抓不住任何支撑点,吸饱了水的衣物变重不断往下挂,不用他动手便自己滑落了下去。
“怎么了?”
白术没回答,跨出浴桶走下了一个小汤池。
这次他没再让她背对自己,白榆忽能借到力,便勾住了他的脖颈,跨坐在他腿上。
白术眼中的神情是她最熟悉的那一种。
“今天不行。”她故意凑近了脸,引得他情欲上头,却又说了这么一句。
白术才不管她说什么,按住她的后脑就要继续那个吻。
白榆灵巧躲开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让人无机可乘。
“今天不行。”
“为什么?”
“我要的东西,你还没给我。”
“衣裙?”
“别装傻。”
白术侧了侧头,眼神清澈了些,面上红潮也散了些。
她对他从来都不单纯,现在也好,甚至是在西山上也罢。她在用自己跟他交换利益。
白术知道,但他乐在其中。竹林间,已经是两人之间最单纯的时候,所以他怀念,他向往。
“你给我了,我就给你。”
白榆闻言,从他肩上直起脖颈,嘴角挂上一抹淡笑,双唇间探出舌头,朝他迎过去。
惊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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