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接吻的照片迅速流传开来,澜沧原先已所剩无几的名声大概已经往负值方向奔赴而去;浮久的名声亦理所当然的盪到谷底。
他们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世人彷彿想用自己对他们的不满来倾诉,他们这段恋情自始至终就是个错误。
而的确,他们的好景也着实不长。
近几年来,〈馀夜〉总致力于研发可以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方法,他们在中央公园建造了一个大湖,并且透过神祕的方式,终于找到了能够使人们穿越的办法。
然而,成品出来是出来了,却还没有一个人真正试验过。
毕竟,大家都在自己的家乡活惯了,谁会没事想跑到别的世界冒险?况且,这项工程的危险性尚是不可估量的,能不能成功穿越还是一大问题。要是不成功而因此丧命,那是怎么样也划不来的。
正当所有人对于测试人员议论纷纷之际,群眾之间突然出现了一道这么声音——让澜沧那个道德沦丧的傢伙去试验不就行了?
这个提议的呼声迅速窜得老高,在此项计画正式啟动的那一天,澜沧像个囚犯一样被押解到了公园去,那里早已被看戏吃瓜的路人甲乙丙丁们挤得水泄不通,澜沧在一群人们当中,眼里唯一见到了那道他所挚爱的身影。
他朝他扬起一抹笑,用一种像是宣读遗言般语气说道:「虽然,大家似乎都不大喜欢我——哦不对,改个口——是非常讨厌我,这个我没什么想反驳的,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吗?只是有一点我觉得必须得来澄清一下,就是——浮久没有喜欢过我。」
人群中那道纤瘦的人影微微瞠大了眼,眾人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只闻澜沧拔高了音量,接续着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先去搭訕、先告白、先去侵扰他的生活,甚至逼迫他和我交往,没品的是我,这件事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和他有关係,所以你们该憎恶的人,也只有我。」
大家的议论声瞬间爆发开来,浮久红着眼眶站在远处,心里明白澜沧在想些什么——反正他觉得他都要离开了,不如就把所有本不该存在的「过错」都揽至自己身上,至少,还能够保自己心爱的人平安。
澜沧定定望进浮久的眼,「我要说的就只有这样了,谢谢各位。」
浮久回望着他,急急忙忙在人群中推来搡去,片刻都不捨得移开眼。好不容易窜到离澜沧近一些的位置,就见到澜沧手里拿着一剂针管,往着自己的手臂扎了进去。
为了避免在其他世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澜沧在〈馀夜〉所拥有的全部记忆,都将被完整封印起来。
浮久的泪几乎是同一时间落了下来,他忍不住脱口而出:「澜沧??澜沧,你别走,好不好??」
「对不起。」澜沧低低地道,药剂注射完毕,他深吸口气,投身进了那潭碧蓝的湖泊之中。
而他原先佇足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深褐色玻璃瓶,里面装着的,就是他这一世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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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青——聿离青——」一道温柔的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聿离青缓慢地睁开了眼,一时之间还不能适应房内过度刺眼的光线。
「你终于醒了,我喊你喊了好久,你都看起来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浮久坐在他身边,侧着头问:「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看你妈妈写的纸条上说你好像发烧了??」
「??纸条?」聿离青还有些矇矓,他下意识摀了摀自己的额角,头痛欲裂。
浮久跳下床,走到书桌拿起置放上头的一张便条纸,递给他。
聿离青一眼就认出这是他妈妈的字。
小青啊,不好意思昨天妈妈加班晚回家了,今天早上进来看你的时候发现你有点低烧,所以帮你请了假,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冰箱里我有放了些食物,饿了可以自己热来吃,多休息,别太累了。
——爱你的妈妈留
聿离青看完讯息,还非常富有实验精神的拿额温枪测了自己的体温,见机器上面写着斗大「36.5」的字样,他皱起眉头:「我没发烧啊?」
浮久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聿离青看了看他,忽然想起自己「昏迷」这段时间所「梦」见的所有事情,禁不住开口道:「浮久??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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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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