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得很快，钟越河先去上厕所，洗脸漱口，清醒许多后，去厨房里。
    碗都盖不住饭菜的香味。
    他不打算在她出门的时候先吃饭，只把扣在盘子上的碗揭开看看晚上都有什么好吃的。
    洋葱炒鸡大腿、洋葱炒肥肠、红烧肉、炒土豆片、半只烤鸭、紫菜汤。
    嚯，头次见家里菜这么荤。
    晚上只有撒在炒土豆片和紫菜汤的葱末是绿色的。
    没忍住，他用手抓了一块红烧肉和一块鸡大腿肉吃。
    “爸爸！”
    儿子女儿都在厨房，钟越河早等着女儿来批评他用手抓肉吃行为。
    她要是敢批评，他就敢拿布娃娃荣荣威胁她。
    叶子不走正常路数：“谢谢爸爸！”
    ? 第65章
    闺女说谢谢, 想来真的很喜欢布娃娃，钟越河开口：“你也该谢谢妈妈，妈妈不把你们放爸爸工作地方的话, 你们不可能有年礼。”
    叶子之后又慢吞吞说了几句话，话里把哥哥带上。
    哥哥说以后赚钱要给爸爸妈妈买礼物, 她长大后也会赚钱, 买更大的布娃娃送给爸爸妈妈。
    钟越河：“爸爸妈妈不需要布娃娃，你不给爸爸气受是最好的礼物, 还有，少跟妈妈告状。”
    他不求孩子长大能多孝敬他们, 别惹事就成。
    叶子没应下来，光说谢谢爸爸。
    还用儿歌的调子唱出谢谢爸爸这四个字，跑调了。
    说了十分钟, 钟越河给闺女倒小半碗热水，让她喝口热水歇歇。
    热水倒碗里先晾凉后再给叶子喝的，并不是很烫，叶子慢慢喝水, 嘴巴终于停下来。
    王锦绣二十几分钟后回到家, 回来家里，看他们还没开饭：“我回来了，吃饭吧, 再不吃饭菜就冷了。”
    收到爸爸送的荣荣后, 叶子没有跟妈妈说爸爸刚才爸爸偷偷掀开碗吃肉的事情。
    用手抓不算事，她之前就用手抓饭吃, 现在已经会用勺子了。
    闺女儿子待在养殖场这段时间, 钟越河看他们闲得慌, 给他们找了筷子和勺子, 玩夹东西舀东西，借用筷子和勺子，将一个盆里的东西运到另外一个盆里。
    这个游戏是叶子在养殖场里不多的爱玩的游戏。
    通过这个游戏，她已经能熟练使用勺子，握筷子的姿势已经掌握了，不知道是不是正确姿势，反正和大人的差不多，暂时不能夹起东西而已。
    饭都盛好之后，一家四口开始吃晚饭。
    刚吃饭，王锦绣先说起明天回家的事。
    回家的事早说好了，行李已经收拾完毕，没太多好说的。
    提过回家，她说起下午陪汤圆叶子玩球碰到街坊的事。
    也是这个街坊让她决定晚上做顿好的犒劳他，谁知道明天晚上能否吃上好饭好菜，老家院子里可没任何米面。
    街坊提到年夜饭，汤圆提到爸爸妈妈的礼物，她就想着孩子爸爸年底也挺累，这顿饭无论如何都要烧：“没想到这个时节看见卖洋葱的摊子，洋葱炒起来别提多香，就是炒的时候辣眼睛。”
    切洋葱没辣到眼睛，炒的时候辣到了。
    “很好吃，我很喜欢，醒来闻到味肚子就咕咕叫了。”晚饭主要是王锦绣在说，钟越河偶尔应答。
    “鸭腿给你吃，饭菜别吃太快，进嘴里多嚼几下，别直接吞下去。”王锦绣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念叨他几句，把鸭腿夹到他饭上。
    大碗装的饭，已经半碗饭下肚了。
    “嗯，我多嚼几下。”钟越河听话十几秒，很快又恢复老样子。
    王锦绣不管他的吃相了，说起街坊想借三轮车的事情：“幸好卉姐早一步借车，我真不放心把三轮车借给不是很熟悉的街坊邻居。”
    今天见到的街坊的确不是很熟悉，点头之交，遇见打声招呼而已，她都记得人家第一次跟她说话是打听三轮车的事情。
    好几个都是这样，平时完全不说话，见到三轮车问她几句，由三轮车开头后，见面都会打声招呼。
    问她借车的人也有，不是很多，她不用车的话会借出去，都是只借一趟，人家一个钟头不到还回来。
    回村子也就三天，然而三天对她来说还是太长了。
    谁知道她每天擦一遍的三轮车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大人不闹腾，来家做客的小孩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她的三轮车。
    在吴卉提借车前，他们两个的想法是三轮车搬到三楼，停客厅里。
    麻烦是麻烦点，人不在家，没办法每天看着三轮车，现在雨棚里的自行车已经没了好几辆，全是回老家过年的人把自行车搬到家里去了。
    他们肯定也要把三轮车搬进家里，谁知道过年会不会有小偷趁着人少摸过来把三轮车偷走。
    三轮车的车锁只是锁轮胎，又不是把三轮车和地面锁死了。
    对于她先斩后奏借车给吴卉的事情，钟越河难得没阴阳怪气，说实话他还嫌把三轮车搬到三楼麻烦，他们楼道不宽敞，上楼下楼都是麻烦事，既然吴卉想借车，锦绣过年还要在吴卉家里干几天活，不如借给她家。
    三轮车出点事情，被偷了，吴卉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会赔偿他们。
    “以后少跟这样直接借车的街坊说话，什么关系啊，平时也没见送你点东西，觍着脸要借车，搬到三楼也不借给她，以后不熟的人问你借，你就说你不知道能不能借出去，要回家问问我。”钟越河不想对街坊邻居多热络。
    “你话说得轻松，街坊邻居呢，哪能把关系处得这么硬。”
    “算什么街坊邻居，我又没在这里买房，过不了两年就搬走了。”以后都不一定能见上面。
    王锦绣：“你轻松了，在别人面前冷着脸，谁也不敢找你说话。”
    “你得学会拒绝，你这人就是心太软。”
    “你做生意的还不懂人情世故吗？”
    钟越河：“人情世故我只用在能让我赚钱的人身上，至于这些可能连雪中送炭都做不到的街坊邻居，我不在乎他们对我什么印象。”
    王锦绣知道，也就他这种能赚钱的人可以说出这么任性的话，换成她这样的，不至于热脸贴冷屁股，但也会在邻居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我分得清好赖人，不想给旁人留下太多闲话，叶子，汤圆，爸爸说的话你们别听进去，别到外面学话。”她不会拒绝人很不好，越河这样看人下菜碟也不好。
    爸爸妈妈都不要学。
    钟越河在这事上不要求孩子们必须学自己，他知道自己有问题，他就是觉得不算大问题。
    吃完晚饭，叶子刷牙洗脸后去陪荣荣，王锦绣洗漱完出来，见叶子已经把荣荣头发上的发绳拆下来了。
    发绳也是毛线做的，缠了好几圈，王锦绣都不知道闺女是怎么拆下来的，她一个大人都没想过这个能拆下来。
    “睡觉。”叶子拆了荣荣头发上的发绳后，抱着荣荣去睡觉间。
    王锦绣无话可说，跟在女儿身后进睡觉间。
    孩子爸爸正躺在被子上，王锦绣说着：“轮到你和汤圆去洗漱了，今晚早点睡，明早还要赶车。”
    钟越河起来，站起来的时候对叶子说：“晚上荣荣陪你睡，妈妈跟爸爸睡觉，如果你想跟妈妈睡，荣荣放外面躺椅上睡觉，不给她盖被子。”
    不等叶子做出反应，他去洗漱。
    王锦绣后知后觉，这男人给叶子买娃娃藏了一肚子坏水。
    让荣荣陪叶子睡觉，这样叶子就不会占着妈妈了。
    真不是王锦绣自恋，她很确定他家男人需要她，需要到晚上她睡着了也要把她叫醒回大床睡觉。
    即使她来月事了，他还是要她来大床睡觉。
    叶子喊妈妈，显然无措得很，不知道选妈妈还是选荣荣。
    荣荣完全能睡在另外一头，叶子加荣荣都没有一米五高，能睡得下去。
    王锦绣不提醒闺女，她要是提醒的话，回头越河又要跟她闹。
    钟越河洗漱回来，问叶子决定好了没有。
    想到明天回村子，王锦绣也不想和丈夫闹太晚：“叶子，明天我们要回村子，回老家了，到时候三天不能见到荣荣，没办法带荣荣出门的，晚上你陪荣荣睡觉好不好？”
    叶子听到，问妈妈为什么不能带荣荣回老家。
    小朋友对老家的概念很模糊，只知道一家人要离开三四天。
    王锦绣解释：“因为荣荣不是真的小朋友，它不会自己走路，叶子走路累了，爸爸或者妈妈可以抱你，爸爸妈妈还要拿别的行李，没有多余的手抱着荣荣了。”
    ? 第66章
    叶子说自己是大孩子了, 不用爸爸妈妈抱她，她可以抱荣荣。
    听到女儿孩子气的回答，王锦绣说他们要坐车子里, 小孩子只能坐在大人腿上，位置很挤, 荣荣坐不下。
    钟越河直说：“到老家会遇见很多小孩子, 小脏手你一下我一下摸荣荣，还有可能把荣荣抢走不还给你, 你确定要带荣荣回家？”
    王锦绣：“去外面肯定会把荣荣弄脏，荣荣不是我们, 我们脏了能洗干净，它脏了妈妈不一定能把它洗干净。”
    叶子又问可以把荣荣带给她的好朋友们看吗？
    她说她的好朋友们肯定会洗干净手摸荣荣的。
    这孩子，成天想着把荣荣带出去, 王锦绣心里不太愿意，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孩子爸爸先一步答应下来。
    前提是晚上荣荣陪她睡觉，妈妈睡大床上, 不陪她了。
    王锦绣将手搭在钟越河手背上, 悄悄掐他手背上的肉，表情没变：“叶子，妈妈离你不远, 妈妈就睡这里, 你想跟妈妈说话，妈妈都能听见。”
    她指着大床靠近小床的一边, 叶子勉强答应下来, 说等到可以去托儿所的时候, 她要把荣荣带给好朋友们看。
    王锦绣强颜欢笑, 掐孩子爸爸的力道加重一些，都怪他，他不麻烦，嘴皮子一动的事情，麻烦的是她。
    “答应下来就快躺下去睡觉，明早要出门赶车。”钟越河催着孩子睡觉。
    王锦绣放开他的手背，坐在小床上捋荣荣的毛线头发：“你好歹让叶子陪荣荣玩会儿，消食，晚上叶子吃得也不少。”
    今天晚上的菜数量多，所以分量都减少了，买菜，不对，更准确说是买肉，买肉的时候都买得不多，一顿晚饭就把下午买来的东西全吃完了。
    叶子小肚子圆鼓鼓的，这会儿叫她睡，她睡不着。
    钟越河并没有吃撑的感觉，最多是吃饱，见闺女毫无睡意，他先躺床上。
    王锦绣想起汤圆问的纸：“越河，你给汤圆买的几张纸是做什么用的？教小孩认东西的吗？”
    “是贴纸，能拿下来贴本子上，没什么用，图新鲜给孩子买来玩的。”钟越河知道用途，真是图新鲜买的，以前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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