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不开你,我还爱你,菀菀。”
直进的表白让怀里的人身体一颤,她垂下眼,长而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缓缓偏过头,倾斜而下的长发遮住了她的侧脸。
像是预料过千万次这样的回应,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将心底的伤痕掩盖住。
温热的鼻息扑在她每一个毛孔,浓重的尼古丁和清茶苦冽让她思绪混沌。
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她快要分辨不清此刻是那一年,她又置身何处。
“那天晚上我问你,你是不是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你说不喜欢我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
他停了停,像是用了一定的时间才能让自己接受残酷的真相。
“我知道,你爱上了别人,经历过别人,你不再喜欢我。可是当年我能做到的事情,再做一遍,我也愿意。”
浓密头发后面的脸已经落满热泪,她压抑着啜泣,瘦削的肩膀摇摇欲坠。
他伸出手拨开她的发,躲闪的脸颊反射出深重的泪痕。她似乎很伤心。
他真的无能为力,也无能为力她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悲伤。
在今天之前,他还想拼命地去探寻真相,可现在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想要重新开始,把过去都抛弃。
“不行了,从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永远记得你带给我的快乐,可是决定放手的那刻起,我就已经往前走。”
刚下定决心改掉自己“恋旧”的坏毛病,老天就让他这样横插进来,用这样一副深情委屈的姿态,动摇她的决心。
“你看着我。”
他语气又变得强硬,目光凌厉,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她狼狈无比地和他对视,觉得自己正慢慢融化在他炽热的目光里。
“重新接受我不代表你要回到过去,我知道我们都长大了,或许你可以认识六年后的梁从深。”
他说得动情,不自禁又俯身含住她的唇,掠夺她的温度和香气。
很多时候,他就像个固执的孩童,只认定自己觉得对的事。
“我不相信,你这幅样子,还有那天晚上为我敞开的身体,对我就没有一点心动。”
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事,被他勾住的舌忽然变得很僵硬。
她死死拽着他衬衣两边,大脑几近充血的状态。好像世界只剩下他低低的呼吸和自己胸膛猛烈跳动的频率,她渐渐失去意识,像是又醉了一场。
和她紧贴的身体感受到她的心跳,他心头狂喜,像是终于逼迫一个强劲的敌人缴械投降。
像那天晚上一样,只要能占有她、拥有她,什么绅士、风度、后路,他都抛之脑后。
动作迅疾强硬,他越发用力地搅动她的口腔,不留余力地拥吻,要把她揉碎。
她的世界已经失去意识和防备,被他摧毁得一塌糊涂。
后来,她也不记得是怎么回到房间,连卡都来不及插,被他脱得一丝不挂,覆压到那张整洁的大床上。
他的动作,每一次进入与抽出丝毫不比第一次温和,反而是更加全身心地占有和掠夺。
她无法忽视身体上的欢愉,每一次和他的交融,都能让她忘记一切。
忘记那些人和事,忘记自己长途跋涉的疲惫,忘记自己的出糗和伪装的坚强。
狂潮来袭时,她如同一个在海浪上漂泊的浮木,没有任何依托。他的吻印过来,她趁机攀住他,才得到片刻喘息。
“我每次谈感情都被伤得太深,所以我不想再让自己这么轻易的陷进去……”
身下的女人小脸胀得通红,神情迷离,他知道她正在享受此刻的盛开。
仿佛能领悟到她的意思,但丝毫不介意,大概是因为这些年他也习惯了这种交合,此刻他只是尽情的释放自己。
“从床上伴侣开始也可以,只要你让我看到你,不再回避我。”
她所有的动作似乎停了一下,全靠着他的指引。
眼角渗出颗泪,她似乎做了很长的梦,梦里有那个扎着马尾的靓丽背影,渐渐离她远去。
她正想出声,那个背影却突然下坠,再找不到踪迹。
“啊嗯……”
叫出声,她嗫嚅着喊痛,紧紧抱着他起伏的肩头。男人温柔地出声安抚她,在他身上,她彻底成了一摊水。
原谅我。
她向来是个意志力薄弱的人,可某个约定,她却坚持了六年。
*
第二早醒来,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昨晚混乱的残局已经被他收拾干净。
她坐在床上发愣许久,今天的阳光很好,从窗帘投射进来,催促她行动。
打开手机,列表最顶端的对话框是他的。这么多年,他的头像和微信号都没换。呵,真是长情。
“给你订了早餐。”
刚浏览完文字,门铃就如期响起。
中西式的样式都有,豆沙包、咖啡、三明治,一应俱全。
她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即便从昨晚开始就没吃东西,此时还是没有一点饿的感觉。
慢吞吞洗了个澡,把音乐的音量放到最大,让思绪完全放空。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不是昨晚支离破碎的片段,她只是在分辨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正确。
她是个俗人,口口声声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戏称自己人生也不可能像书中那样有这么多意外和梦幻。
可谁能抵挡得住那样一张英俊的脸动情地捧着你的脸,告诉你他想和你重新开始。
刚分开的时候,她难受得无以复加,却无人诉说。每日除了上课就是去酒吧蹦迪喝酒,直到遇到下一个人才走出来。
但是她现在也分不清楚,每一次面对他时的悸动,是因为过去的旧情,还是女人单纯面对一个好看多情男人的心动。
真好笑,快要三十的人,以前的人却都跑到她面前,说要和她重新开始。
看来不只是她一人不想要孑然一身地往前走。
那些已经结疤的过往,也许是该做个了断了。
不然她这一辈子都会背负着前行,说不定那天就山崩地裂,把她压死。
化了个妆,手机里的消息连续轰炸。
“时间订了啊,下个月中,毕业五年同学聚会,地方待定。”
“收到回复!”
出门时想带一些粽子给荣乐昕,反正她也不怎么喜欢吃,能送出去一些是一些。可翻来背包一看,里面满满当当的,丝毫消减的迹象都没有。
在心里暗骂:他倒是走得轻松,昨晚爽完就把她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假期后第一次讲堂在学校举办,见到荣乐昕后,谢佳菀不由分说就把东西塞给她,谁知道人家根本不跟她客气。
“我最喜欢吃粽子了,这袋也是给我的吗?”
她好奇地拿眼神去探究另外一包粽子,然后抿抿烈焰红唇。
“没想到你居然爱吃这玩意儿。”她坐直身体,把那袋东西挡住,自然而然转移话题。
荣乐昕洞悉一切,耸了耸肩,说:“粽子多好吃,糯叽叽的,而且又方便。我家是没人揽这活,以前我想吃还得去超市买。”
谢佳菀看了眼更加容光焕发的荣乐昕,拖着下巴打量她,意味深长的说:“这三天假没少厮混吧。”
“别提了,加了两天班,人家公子哥还不高兴了。”
“他不高兴,你不应该高兴吗?”
荣乐昕冷笑一声,把笔记本子重重放在桌面,“人家是什么人,能让自己受委屈。”
“你不走?”荣乐昕看她坐在座位上没有动作,有些狐疑地问。
“你先走吧,我还得把这袋东西带给别人。”说完,她又补充,“我爸妈千叮咛万嘱咐的。”
荣乐昕挑了挑眉,高挑的眼线露出艳丽的笑,拖长语调:“噢,原来不是给叶栩的啊。”
沿着路边去到第一临床医学院的教研室,谢佳菀才知道原来医科大很多地方她都没去过。
比起自己大学的一亩三分地,这里简直是大得令人发指。
本科生都已经放假,校园空荡荡的,只剩下研究生和她们来进修的人。
走进去时,保安窝在小屋里看电视,她提着的纸袋发出簌簌声响,有些刺耳。
她拿出手机,再次确认他发过来的位置,转了好几圈,才找到他在的地方。
被折磨得有些烦躁,她在心里骂娘,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明明随便在一个地方就可以完成交接,也知道她是路痴,还非要让她来这里找他。
骂着骂着,她就已经扣响了门。
里面探出来一张漂亮的脸蛋,两人对视几秒,女孩响起甜美的声音。
“请问你找谁?”
“我,找梁……教授。”
第一次这样叫他,很陌生,她感觉女生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机敏,上下打量她。
谢佳菀微微笑着,其实脚趾都快要扣出一个窟窿了。
“谁?”
终于听到熟悉的声音,沉缓有力,她暗自松了口气,仿佛有了支撑点。
女孩把门敞开,“老师,找你的。”
干净整洁的办公室明亮肃静,里面站着几个学生,三个女孩和一个男孩。都是身材高挑,长相出众。他们围在电脑前小声讨论着什么,梁从深只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衣,袖子挽到小臂,露出手腕名贵的表,站在后面看他们。
目光越过一段距离看到她,他脸上并没有太多神情,只是声音放缓了些,“你先到隔壁等我。”
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也感受到那几个学生忍不住抬眼看她。
深呼吸一口,她维持嘴角的弧度,“没事儿,你先忙。”
刚走出去,女孩就把门带上。
谢佳菀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拖着脚步走到隔壁的会议室,然后把东西放下,给他发消息。
可刚要走,他就回复:等我十分钟。
她能有什么办法,老老实实坐回去百无聊赖地玩手指头。
肯来找他,对他言听计从,是因为她突然也很想从他口中得到某些回答。
她不得不承认,在蛊惑人心这方面,他真的很有一套。
从昨晚开始,她心底不易察觉的发生了某些变化,驱使她去软化某些冰冷坚硬的隔膜。
说是十分钟,他真就按时出现。
只不过她实在太困了,迷迷糊糊就爬在桌上睡着过去。
被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吵醒,身上有些冷,她猛地爬起来,看到他站在门口对着门外轻声说话。
“周末见!”
青春活泼的声音渐渐远去,她坐起来理了理头发,听到他问:“醒了?”
“嗯……”还没回答完,她就打了个喷嚏,在空荡的办公室有无限回音。
他走过去拿起那个袋子,然后淡淡开口:“走吧,去吃饭。”
“啊?”她有些愣住,可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的确到了正常吃饭的时间。
和他并肩走出去,他在锁门,刚才给她开门的那个女生又折返回来,视线没在她身上停留一秒。
“哥,我还是不太懂,那个实验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半点不耐烦,语气平稳的回答:“现在是私人时间,好好去吃饭,回头我会在群里跟你们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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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刚才发到另一篇文里面去去了
所以说不要学医 脑子会变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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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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