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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丰年好个秋 第16节

    “谢谢你,你怎么……”邱天抬起头,眼圈莫名泛红,“你怎么这么好呀?”
    见她这副将要哭的样子,陆丰年只觉诧异,声音却不自觉温和两分,“在家里放好多年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邱天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倏忽间又想起渡口旁那俩农人说的话,他们说……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能跟他。
    这怕是世人对他最大的误解——
    这么好的陆丰年,怎会没有女孩子愿意跟他?
    可是她偏又忆起那则报道陆丰年死讯的新闻,事实上的确没有人跟他,他只活到22岁,还没有娶妻就已命丧菱角河。
    偏偏是陆丰年……
    她想不通,怎么偏偏是陆丰年?
    邱天仿佛钻进了牛角尖,百思不得其解。
    先前不是没想起过这一层,可那时她心里更多的是替他惋惜,然而这一次却分明不同,恍然间竟多了很多别的情绪——悲伤,难过,以及一丝丝疼。
    是了,他不能未卜先知,此时只能是她替他难过,替他疼。
    “陆丰年。”
    个头小小的女孩突然这么郑重地叫他的名字,陆丰年不由一愣,随即笑了一声,“咋了这是?”
    邱天咬住下唇,借以咬住声音里几分流露的情绪,“你能不能等等我啊?”
    “嗯?”他当然不明白小女孩的情绪从何而来,还以为她又要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便顺着她的话轻声问,“行……等多久?”
    是啊,等多久呢?
    三年?五年?……十年?
    时间越遥远,邱天心中的悲凉越会加剧几分,且明知他不可能会等到——于他短暂的生命而言,所谓等待,不过是一张不能兑现的空头支票罢了。
    恍然之间,邱天被茫然包围,那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感觉,大抵是明知命运的安排,却又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然而即便如此,她仍想以某种方式表达自己无法言明的内心,哪怕是提前了六年的慰藉也好。
    于是她轻轻开口,轻声说:“能不能等到我长大?我挣很多钱,然后嫁给你,对你好……行吗?”
    陆丰年脑中像凭空多了一串没被破译的电码符号,这几乎是他生而为人十六年以来遇到的第一桩难题,而此时给他出难题的女孩正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他。
    半晌过后,大脑重新工作,女孩说的话得以在脑中重新过了一遍。
    陆丰年不得不承认,他生平第一次被一句话堵上了嘴,完全不知该作何回应。
    只因为,这句话出自一个七岁小女孩之口。
    他无法认真,却又无法不认真。
    陆丰年屈膝蹲在小女孩面前,语气半认真半玩笑,“我才十六,可不想老早就找个婆娘管着我。”
    邱天脑子转得出奇得快,“而且你也没到法定婚龄。”
    七十年代的法定年龄,男二十岁,女十八岁。
    陆丰年闷声笑,“那可不,我还年轻着呢。”
    邱天使劲点头,“所以再过十年你也才二十六,也还年轻。”
    所以你能不能好好活着,活过二十二岁,二十七岁,三十七岁……娶妻生子,柴米油盐,过一个完整而和美的人生?
    陆丰年不懂她话里的千回百转,听她这么说,也只觉得十年是多么遥远的距离。
    良久,用几分认真的玩笑口吻说,“行,等你到了十八,要是不嫌我老,我就娶你当媳妇吧。”
    邱天眸光闪了闪,心脏随之收紧,连跳跃都像带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节奏。
    氛围在她单方面看来陷入微妙之中,似乎是有点暧昧,可想到自己此时的年龄,暧昧又成了明摆的禁忌。
    她猛地醒过神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
    而站在陆丰年的角度,他看着眼前小姑娘脸色由白转红,眉头紧皱,双目炯炯,像是在害羞,又似乎不是害羞,倒有几分憋闷似的。
    “又咋了?”陆丰年笑问。
    话刚问出口,一阵轻微的“咕噜”声自女孩腹中传来……
    邱天一愣,脸霎时爆红。
    陆丰年笑得肩膀乱颤,“饿了?我这儿还有桃酥,你……”
    “不吃!”邱天果断摇头,“这是条件反射。”
    “啥?”
    得,今天不宜说话,连“条件反射”都出来了。
    她赶紧解释:“前阵子每每我饿肚子的时候你就给我吃的,所以一看见你,我肚子就咕噜叫。”
    “哦?”陆丰年若有所思地沉吟,似乎觉得她说得极有道理,“所以,你一看见我就觉得饿?”
    “………………”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奇怪呢?
    要不是如今这相对淳朴的年代,以及他眼中纯粹到一望无底的赤诚,邱天真怀疑他在开车。
    告别了郎后,邱天直接去田里,自是免不了一顿呲哒,可她整个人像置身云端一般虚幻,刘爱花说了啥她全都听不见……
    两天后,陆丰年再次来北角村兜售货物,邱天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过去找他。
    陆丰年先把先前装野菜的背篓放到地上,接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毛票递过去,笑着说,“别嫌少。”
    邱天眼眸放光,接过钱数了数,五张一毛的,一共五毛钱。
    这要放在那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五毛钱掉到地上听不见响,连根雪糕都买不到。可现在物价水平低,在农村更是没啥大消费,一般也就几分几分地花,她最近留意到火柴两分一盒,盐一毛一斤,那天听栓子吹牛说城里香到掉眉毛的油条四分钱一根。
    这样一比,这五角钱属实不算少,且退一步来说,她让陆丰年代为转卖的野笋野菜都是山里的天然馈赠,除了劳动力,她没额外付出一分钱成本,所以这五角钱跟天上掉下来的没两样。
    邱天喜滋滋地接过钱,感觉颇为满意,“谢谢你。”
    陆丰年嘴里衔着一根草,话音有些黏,“嗯?这回不直呼其名了?”
    邱天一噎,想起那天直接喊他“陆丰年”,思维稍一发散,又想起自己说的那些不害臊的话……
    “呃,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吗?”她硬着头皮抬杠。
    陆丰年点头表示认同,转而又说,“可是我比你大九岁,你是不是得叫我个啥?”
    “……”
    邱天眯了眯眼,能叫啥?哥哥?叔叔?
    可拉倒吧……这家伙才十六岁,对于她二十三岁的灵魂来说,不就是个半大小子吗?
    不过看在他这么帮忙的份上,就委屈一下自己吧,反正也不能掉块肉。
    邱天清了清嗓子,用七岁女孩特有的清脆嗓音喊道:“哥哥。”
    陆丰年一愣,眉眼随即染上笑意。
    第18章
    转眼终于到周一,邱天上学的日子。
    这天她起得很早,穿衣,刷牙,洗脸,早早割完猪草拌好猪食,然后擎等着吃完饭好去上学。
    没一会儿大姐就做好了饭菜,招呼全家来吃。
    邱北山打量妞妞,极为平淡地说了句,“是个学生样。”
    邱天心中欢喜,抿唇笑了笑,“谢谢……爹。”
    她不习惯这样称呼,邱北山也不习惯她这么嘴甜,然而神情倒柔和些许,说,“赶明让骆老师给取个学名。”
    邱玉环正在喝稀饭,冷哼一声,“有啥好取的,不定念几天呢。”
    妥妥的气氛破坏者,也不知跟谁学的。
    刘爱花顺势道:“先说好了,家里可没闲钱。”
    行,根在这儿。
    邱天闷头吃饭,上学的第一天她不想横生枝节,而且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办法永远比困难多。
    吃完饭,邱玉珍把邱天叫进偏房,从床褥底下拿出一个蓝底白花的布包塞进她手里。
    “这是以前我读书时候用过的,旧是旧了些,比没有强。”
    邱天心里既感激且惊喜,撒娇似的倾身抱住邱玉珍腰身,“谢谢大姐。”
    邱玉珍笑了笑,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说,“好好读书,多认些字。”
    邱天轻点头,眼眶微湿。
    大姐出去后,邱天把栓子给的旧本子和货郎给的铅笔装进包里,没有课本,包仍显得瘪瘪的。
    书费也是一笔开支,她是不打算买的,于她而言也确实没必要买。
    邱天拿起包正要挎在身上,那个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的人突然冷嘲一句,“还真好意思去上学啊?”
    邱天手上动作一滞,抬头便对上邱玉环那张刻薄脸,心里的弦霎时绷紧,冷哼一声,“碍你事了?”
    邱玉环迈进门,“不碍我事,我是怕你连个一二三四五都学不会。”
    可真是有意思,一个连留两级的人好意思嘲笑别人?
    “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邱天不屑地说,“恐怕你连再留一级的机会都没了。”
    一听这话邱玉环果然炸毛,直直逼近至她面前,拿身高优势压她一头,“你再说一遍!”
    邱天半点不怕她,语调仍是轻风细雨,话里内容却是夹枪带棒。
    “还用我说?行,那我就提前恭喜你加入北角村生产队,成为光荣的社员一枚……”
    啪——
    邱天只觉脑中一白,后知后觉左脸火辣辣地疼,顷刻意识到是邱玉环扇了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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