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晋云拉紧缰绳道:“驭——”
马应声停了下来,薛宜宁还要再行,被他紧紧抱住身体,将她手捏住。
“做什么,这么晚,要到哪里去?”他厉声问。
薛宜宁淡声道:“我现在与将军又没什么关系,要到哪里去,何须向将军报备?”
骆晋云莫名道:“什么没关系?”说着试探性问:“你是生气了?因那弹琵琶的女子?”
薛宜宁立刻否认:“将军说笑了,那是将军的事,我自不会过问。我如今已有将军亲手写的休书,便与将军再无瓜葛,要去哪里,也各不相干。”
“休书?”骆晋云这才想起还有休书这回事。
他说道:“你说那休书?我签字时少写了一笔,你没看见吗?那休书不作数。”
薛宜宁一愣,正想去怀中将休书拿出来看,却意识到他说的是假话,因为那休书她看过,并没有少一笔。
“作不作数,官府自会分辨。”她说道。
骆晋云却已知道她将休书放在怀中,立刻去她怀中搜,一手搂住她,一手就往她衣襟内探。
薛宜宁立刻挣扎道:“做什么,你走开!”
他不停,继续在里面搜寻,没找到休书,倒是来来回回碰了那绵软之处好几次,她挣扎不过,推他手又拼
不过力气,便怒声道:“骆晋云,你不要脸,你去碰你的青楼女,别碰我!”
骆晋云停了下来,抱着她笑道:“所以,是吃醋了?因为那个琵琶女?她长得太好看,让你不高兴了?”
薛宜宁强作镇定,冷笑着缓声道:“那琵琶女如何,我自然不会在意。只是我薛家虽做了失节小人,却也还有些不中用的骨气,将军认为我比不过那青楼女子,我也无意奉陪,就此别过,各自也欢喜。”
“我那是乱说的,你是我妻子,谁敢将你和青楼女子相比?”骆晋云解释道:“再说,我的确去了几次烟花之地,却一直洁身自好,只喝了几杯酒,没行那风月之事。”
薛宜宁回道:“那陆世冲也同我说,他虽落草为寇,却从未做过□□掳掠之事。”
言下之意,怎么可能。
骆晋云说道:“他当然是对你撒谎,但我是真的,你看我最初和你成婚是不是不太擅长床上之事,后来才慢慢娴熟一些,若我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怎么会?足以证明我都是在你身上练的。既然如此,我又何来比较?”
薛宜宁的脸不由自由就烫了起来,她觉得他们的对话偏得太过了,怎么说着说着,竟说到这上面来了?
她坚持道:“不管怎样,我们也非良配,我拿着休书回家去,对彼此都好。”
骆晋云回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再说你是要同我一起去凉州的,这是向皇上请过旨的,如今你自己回去,是要抗旨吗?”
薛宜宁说道:“皇上也知我过去劝说那郡主不过是聊作慰藉,不可能将希望放在我身上,我被休了回去,皇上自然不会说什么。”
“那之前约定好的呢?你回去,我母亲势必要逼我再娶,到时新妇再无子女,我的隐疾不就暴露了?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他反问。
薛宜宁无言。
他又好声好气说道:“之前那些话是胡说八道,刚才那琵琶女我也没碰,我身后有皇命,你身后有薛氏,我们还有约定,其实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这你也知道。如今我向你解释,向你道歉,你就消气,和我一起回去吧。”
薛宜宁半天不吭声。
但她知道,他说的确实对。
他们要想分开,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再说,他刚才那一番话,也让她心里的气消了大半。
见她不言语,他知道她是默认了,调转马头往回走。
薛宜宁提醒道:“你那匹马……”
“让它跟着我们。”他说着竟也未下去,仍是坐在她马后搂着她,也没有策马快行,而是慢慢在路上晃悠。
一边走着,一边问:“这么晚,你身上又没有钱财,要去哪里?”
薛宜宁闷声道:“我父亲有个门生,与我见过,在雍州城做官,我去找他,他自会送我回京城。”
“只是门生,又不算亲近,如何能信得过?万一见你孤身一人而起歹心呢?”他问。
薛宜宁当然知道,却仍是硬气道:“我托驿丞给玉溪留过话,玉溪知道我去了那里,到时有什么事,薛家自会找他。”
“找他替你报仇,那有用吗?”他立刻问。
薛宜宁轻哼一声,将下巴抬了抬,明明没道理,却一副死要面子嘴硬的模样。
骆晋云看着她,不禁笑道:“终究还是小姑娘,行事如此冲动。”
他本就知道,她并非平日表现出来那样沉着稳重,真遇到事,也会奋不顾身,不计后果,比如去救裴隽。
这一次,她能因为和他置气就直接拿了休书连夜离开,倒让他暗自欣喜。
她终于不是那种听之任之,不将他放在心上的样子,她也动怒了,也生气了。
他最怕,他抓心挠肝,痛不欲生,而她岿然不动,全不在乎。
虽然是因为觉得受侮辱,但总归是和他有关。
薛宜宁听他取笑自己小姑娘,有些不服气。
但刚才的事,
也确实有些冲动。
最终也没吭声,任他取笑了这一回。
两人行到驿馆附近,发现雍州刺史一行人还在原处等着他们。
薛宜宁自觉没受到尊重,没太搭理他们,倒是他们主动过来,问候她酒宴后说身体不适,有没有好一些,要不要请大夫。
薛宜宁淡声说“不用”。
雍州官员心知肚明这晚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将军夫人刚才负气连夜离开,将军去追,花了这么久才将人哄了回来。
但他们假装不知,也心知将军与夫人此时不会多说话,只随意问候了几句便告辞。
待两人去了驿馆,几名相送的官员才叹息,看来今天确实得罪了将军夫人,得罪得还不轻。
关键是,这将军看着挺在意夫人的,小两口竟是一副少年夫妻、打情骂俏的模样。
第74章
回驿馆后,骆晋云就径自与薛宜宁一同回了房间,她之前住的那间房。
显而易见,他今晚要在这儿睡。
她看他一眼,没说话。
骆晋云倒问她,“休书呢?”
薛宜宁将包袱放下,假装没听到。
骆晋云走到她面前,又问:“休书呢?”
她却扭头道:“问那个做什么?”说着,防备地将手往身前挪了几分。
“既然是为逃生而写,自然不能留着,要作废。”骆晋云说。
薛宜宁却回:“不将它拿出来就行了,就……先在我这里放着。”
“让你随时威胁我离开?”骆晋云轻笑着反问,随后一把将她捉住,又去她身上找。
薛宜宁连忙要躲,却躲不开,被他一手抱着,一手入衣内翻,这一次她没办法挣扎,倒是很快就被他找到,将叠着的那张纸拿在了手里。
“你还给我——”
她伸手去夺,却自然比不得他眼疾手快,将手一举,她便够不着。
只见他不紧不慢转过身去,将那纸休书撕巴几下,全成了碎片。
薛宜宁无奈看着那些碎片掉落地上,却又无话可说,只是脸上微带着闷气,伸手去整自己被他扯乱的衣服。
他撕完了那张纸,却又回过身来,弯腰,一把就将她抱起。
“你……”她惊呼一声,还未说出话来,就被他放在了床上。
她立刻要撑起身,他就已随后覆身过来,按着她道:“那琵琶女是长得好看,但妖里妖气的,我不喜欢,还是更喜欢你这样的。”说着就要倾身吻下来。
既是夫妻,她便没理由拒绝。
她紧抿唇闭上眼,将脸侧向枕边。
他看着她这样,突然就顿了下来,停了片刻,从床上起身,开门去叫驿卒,朝驿卒吩咐:“我要沐浴,打热水来。”
明月渐渐浮上夜空高处,驿馆内各个房间都已熄灯,只有左边的上房内还燃着好几盏蜡烛。
房中持续着窸窸窣窣的动静。
她被上方的他盯得受不住,偏过头去看向床帐外。
他却一手捏住她下巴,将她扭过来,在重息中开口道:“别扭开,看着我。”
薛宜宁咬着唇,整张脸都要皱到一起去。
他说道:“看清楚了吗?我是谁?想不想吐?”
薛宜宁无言,几乎叫出来。
随后他狠厉道:“吐了也还要继续。”
他仍捏着她下巴,加重了力道,又问:“在想什么?”
她无奈回答:“你能别再说话么?”
“不能。”
感觉到他愈来愈过分的狠劲,她说道:“什么都没想。”
骆晋云冷笑:“那不行,你要想。”
他凑到她耳边道:“想我,想,真快活。”
说完,将她翻了个身。
薛宜宁终于咬不住唇了,难耐地哭了出来。
整个后半夜,房中都是她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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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贤妻太薄情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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