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乐点到为止,赵酀到此就已全部明白。
显然是余心乐害怕被余家被程家连累,这是努力自救来了,目前扒拉一下全朝,确实也只有据说很得新帝喜爱的方状元能够帮忙。
程文祥是赵琼的铁杆拥趸,登基至今,经过审问,赵酀发现,当初追杀他的人,竟然有两拨,除了他早知道的王贵妃与赵琼派的人,另一拨人的来历他竟是审问不出来,要么就是他们口风太严,要么就是这些人确实不知道。
那么这拨人到底是谁,是否与赵琼有所勾结?
等等,都不是小事,这也是他至今尚未打开内城,也未完全公开身份的原因。
即便他不曾与余心乐那番短暂相处,还受过余家恩惠,他也不至于将此事牵连到余家身上,他更不会为难并不知情的程四老爷。
但很显然,余家并不知他们其实非常安全,换作是自己,也会战战兢兢。
赵酀便点头,又问:“余少爷希望我怎么做?”
余心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答应与我合作?!”
这么简单的吗?!
“余少爷先说说你的要求。”
“我,我,听说你过几天便要进宫见新陛下,我希望你能帮我们家说说好话……”余心乐也是头一回求人,说到最后声音有点小,毕竟这事其实很难,万一惹恼皇帝呢?一个状元也不好考,人家读书这么多年也很不容易,因此他又立即道,“我一定不会亏待方状元!!”
说着,余心乐立即打开包袱,由于过急,包袱直接翻了,什么房契、地契、金叶子、银票啦,直接往赵酀脸上砸。
“……”余心乐不觉再脸红,手忙脚乱地去捡,却又不小心碰到赵酀的脸,他吓得慌忙收回,“我,我不是故意的……”
赵酀却道:“能被美人用这样多的金银砸脸,也是我的荣幸。”
“……”
西园、刘小武差点又要扑上去揍他,被余心乐拉住。
余心乐有些羞恼,又有些悻悻地,也没继续捡,他道:“反正这些都是你的……且往后,方状元想要的一切支持,只要我给得起,我都会给!”
赵酀却不忙,而是又问:“在下不才,倒也知晓江南首富余家,不知你们何时进京?又为何想起……”他看看自己,“要用这样的方式将在下绑来?”
赵酀是好奇,这事儿是余心乐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有人撺掇?
若有人撺掇,那人必定不怀好意,是想害余心乐,他少不得要替余心乐解决一二。
“……”余心乐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目前看来,这位方状元除了长得像鬼,还喜欢胡说八道,其实还真的挺好说话的,反之是自己不礼貌,到现在也没给人家解绑……
他便诚心道:“对不住,我们今日才进京,恰好碰上放榜,路上人太多,我们便停下看了会儿,我看到许多人都在榜下捉婿,我家京城的掌柜说京城就时兴这个,我又亲眼看到榜眼被人捉走,听说探花也被绑走了,我就……”
余心乐还想继续道歉来着,事到如今才觉不妥,但他当时太过着急,只能想到这个法子。
哪料他还未道歉——
对面的“鬼”便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是以,余少爷,也是捉婿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章 忽悠成功
一听这话,余心乐下意识地反驳:“不是!”
毕竟他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捉婿!只是这种行为方式有种统一名称叫作“榜下捉婿”罢了。
赵酀又“哦”了声,慢悠悠道:“那余少爷这样绑着在下,实在算不得友好。”
“不是!”余心乐再反驳,“我打听过,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官府也允许!”
“人家那是捉婿,成就美好姻缘,事出有因。”
“……”余心乐噎住。
赵酀再道:“在下对余少爷观感不错,但就这样将在下绑来,还恕我帮不得此忙。”
余心乐顿时急了,刚刚不还是聊得挺好的,为何突然又不答应了?!
他一急,就忘记继续盯墙看,他看向赵酀,忙道:“我,我这也是太急了,才出此下策!我——”
赵酀靠在那里,眼神在烛光的映照下,竟似那麦芽糖的糖丝,在圈圈层层地往外漾,一不小心就将余心乐包围,且那糖丝还在一刻不停地融化,甜甜的,又绵绵的。
余心乐又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西园跟刘小武也都很急,此时也顾不得旁的,他们就帮着道:“方状元,我们少爷当真没有恶意,您别介意,我们少爷他平常不这样的!谁还没有个着急的时候?请方状元体谅!”
赵酀慢悠悠地叹气:“我只不过一介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着实有些害怕,若我无法将事情办妥,还不知余少爷要如何待我,我也怕啊。”
“不会的!”余心乐赶忙反驳。
“哎。”赵酀叹气,摇头,不再说话,显然就是不愿意了。
余心乐颇为自责,都怪他当时太冲动,可若不这么直接将人绑来,还不知道怎么时候才能见到方状元呢,人家特地搬到没人知道的客栈,显然就是不想叫人找到。
“还请余少爷将我放了去,我只当此事从未发生过,也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不行!”余心乐已经直接站起身,“我,我确实是想效仿别人榜下捉婿来着!”
“余少爷不必如此,你我皆是男子。”
余心乐一听这话,更为放心,很显然方状元也就是需要个由头罢了,方状元如此在意男女之别,显然也不是什么断袖!
余心乐眼睛一亮,继续道:“方状元,我确实是想榜下捉婿!以为效仿他人并无不妥,如此才这般不礼貌,还请你谅解!”
“这——”
“方状元,我会向你提供一切人力、物力、财力,还是那句话,只要我给得起!请你答应我!”
赵酀看似思索一番,才道:“也罢,我也着实喜欢余少爷人品,既如此,余少爷同样是事出有因,我也会略尽绵力。”
“……”余心乐满脸不可置信,“你、你,你答应了?”
赵酀笑着点头:“正是。”
“我、我——”余心乐激动又感动,已经说不出话,他鼻子都有些酸了,平复呼吸许久,才道,“你跟着我绝对不亏!我一定会倾尽所有去助方状元的仕途更为顺利!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很好的!”
赵酀既似开玩笑,又好似说真的,笑道:“这些都无妨,我只盼余少爷别对我始乱终弃便好。”
这个“始乱终弃”,本就可以有许多层含义,很显然余心乐理解成了另一种意义的“背叛”。
他当然不会背叛方状元!
他用力点头:“一言为定!一心一意!绝不始乱终弃!”
说着,他见有不少银票、金叶子落在赵酀胸前,慌忙捡起,先往赵酀那里推:“方状元你先收着!还有这处宅子,你住着,我明日便使人来送东西!往后它就是你的!还有——”
赵酀低声笑。
因为两人离得太近,赵酀的笑声就在耳畔,余心乐的耳朵变得通红而又滚烫,还不等退开,赵酀又道:“余少爷得先将我解绑,我才能接住。”
“……对不住!小武!快!”余心乐赶紧起身吩咐,趁势避开赵酀。
他们俩帮赵酀解绑带时,他暗自吐出口气,心道,这方状元虽然不是鬼,却比鬼还要厉害,离得近,身上就会发烫,真是奇了怪了。
余心乐伸手摸摸耳垂,却又想到,似乎方状元的声音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
却怎么也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听起过,毕竟先前赵酀与他在同一条船上时,声音特地压低,且赵酀又很少说话。
余心乐还在想,西园道:“少爷!好了!”
余心乐赶紧转身,“方状元”刚施施然地站了起来。
余心乐却看不到他的脸,不是因为夜太黑,是因为他太高……
余心乐心中一哽,现在的读书人都长得这么高吗?
赵酀活动着手脚,余心乐回过神,不好意思道:“是不是很麻,对不起……”
赵酀浅笑:“无妨。”
“……”余心乐默默收回视线,索性不再抬头,这张“鬼”脸还是别看了!
屋里突然变得有些安静,余心乐自觉有些尴尬,却又不知说些什么,两人毕竟也是初相识,好在赵酀主动道:“其实,我明日便会进宫面圣。”
“当真?!”余心乐喜不自胜,立即再抬头。
赵酀点头。
“那,那——”余心乐期待地仰头看他。
赵酀极为受用,又好似船上时,忍不住伸手轻轻拍拍余心乐的脑袋,多少有些纵容地说:“我明日便会问及陛下此事。”
“我,我——太感谢你了方状元!!”
余心乐心潮澎湃,倒也没有在意赵酀摸他脑袋的手。
赵酀自认不是好人,却也从未对真正的好人做过坏事。
自然了,真正的好人也从来不多。
本不该欺骗余心乐这样单纯的小傻子,只可惜他的身份实在复杂,再有船上那一遭,这要解释起来,余心乐还会愿意信他?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存在本就是种危险,至今仍有多人想要他的性命,若非余心乐这次主动送上门,他绝不会再与余心乐相见,否则是害余心乐。
既然两人终究还是见面,他方才虽也一直逗弄余心乐,却也只是逗逗而已,谁让余心乐那样剔透可爱。
待到此事了,余心乐放下心,知道余家无碍,他自也不会再与余心乐见面。
即便如此,听余心乐称自己什么“方状元”,他还是不痛快,方博倒是运气好,若不是自己今日恰好在,被余心乐这样对待的岂不就是方博那小子?
方博也惯会做表面功夫的,肚子里实际全是坏水,看到余心乐这样干净有趣的人,一定也愿意帮忙,想到今日从余心乐得到的感谢与期待,也许会落到方博那小子身上,赵酀心中不痛快。
但他面上不显,他收回余心乐脑袋上的手,再看余心乐烛光下黑白分明的双眼,说道:“余少爷也知我不喜被人打扰,我一路来京,从不与人交流,知我什么模样的人也甚少,来日余少爷也莫要再如此称我。”
余心乐明白:“好!那我怎么称呼‘方状元’?”
赵酀故作思索,再道:“余少爷叫我赵兄便是。”
赵是大姓,姓赵的人太多,几乎每个州府都会有个赵家庄、赵家村什么的,即便赵姓也是国姓,皇族还不至于要求天底下的人都不许姓赵。反之,因为赵姓是国姓,许多人化名时,都爱姓赵。
余心乐也没有怀疑,连连点头:“好!赵兄!”
一桩心事终了,不论明日赵兄见过新陛下是什么境况,总好过一点努力也不做的好!而且赵兄已经答应与他合作,日后总有办法!
余心乐这才觉得全身重新有了知觉,于是身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包,又开始痒,而且他发现,这里也有很多蚊子!他不敢抓,怕留了疤,只好难受地按着脖颈,赵酀发现他颈子上好几道红印子,且有一只蚊子飞到他右脸颊。
赵酀也没多想,直接将手掌盖去。
余心乐没瞧着,西园却猛地将他旁边一拉,避开赵酀的手,余心乐才抬头:“怎、怎么了……”
“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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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下捉婿,我捉到皇帝了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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