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
擦个药而已多大点事啊,怀澈澈完全没做他想便同意下来,“那等下你洗完澡来弄吧,要不然先擦了药又要洗澡,药都洗掉了。”
单人间,就一个浴室。
霍修进去洗澡的时候,怀澈澈就在外面坐在床上看说明书。
说明书上说,涂上去之后,还得按摩一段时间,直至药液完全被患处吸收。
简单简单,怀澈澈以前就经常帮李月茹揉腰捶腿,倒不是他们家请不起按摩师,只是她来动手,她妈就特别开心。
李月茹开心了,怀澈澈也开心,正好那时候年纪也小,一把子力气没地方用,哄得李月茹每天喜笑颜开。
放下说明书,外面的雨就下了起来,看样子挺大,雨点密集打在窗玻璃上,模糊一片,声音却被隔绝大半,只听见点密密匝匝,与浴室里传出来的声音很容易混为一谈。
怀澈澈走到窗前看了一眼,拉上了窗帘,刚回到床边,就接到了方红的电话。
方红这通电话主要就是来问问她怎么样了,还难受不难受,需不需要去医院。
怀澈澈顺道就把刚才霍修教她的那些话跟方红说了,方红那边立刻满口答应:“行,那我先把其他的行程给你排前面来,这个节目先缓一缓,你先把肠胃养好了再说。”
挂了电话,怀澈澈心里还挺高兴的。
觉得自己距离心目中成熟的模样,又进了一步。
霍修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姑娘盘腿坐在床上傻笑,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去,余光瞥了一眼被她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看到什么好笑的了?”
“没有,我就是发现,霍老师教的都对!”小姑娘仰起脖子露出好学生的笑容,然后拍了拍她身后的床:“你趴这吧,我刚看过说明书了。”
霍修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脸上笑容微微扩大:“要脱衣服吗?”
“……”
这个夜晚,好像终于从霍修的这个问题开始,变得不那么简单。
怀澈澈眨了眨眼,思忖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接话道:“你穿裤子了吗?”
“穿了。”霍修轻轻地咳了一声,微微地侧过头去:“我没有那种暴露的癖好,好吗?”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怀澈澈比起担心霍修有暴露癖,更担心自己的色心与色胆齐飞。
毕竟之前还是远远地看看,这回直接能上手了,那还得了,万一大脑控制不住身体,对霍修做出一系列女流氓行径,那到时候谈离婚,哪还能挺直腰杆。
现在她再看霍修乖巧地按照她的话,脱了浴袍,只穿着一条居家中裤趴躺上床,甚至心里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这人还真是单纯”的感觉。
单纯的霍修身上的居家中裤是浅灰色的,很宽松,长度大概刚到膝盖,被浴袍一遮,毫无存在感。
现在脱去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裤子太过寡淡,小麦色的皮肤在酒店顶灯的照射下散发着格外健康的色泽,紧致的肌肉线条在躺下后也完全没有松懈感,依旧清晰而凌厉。
之前离得远,还隔着玻璃,怀澈澈又是偷看,一直没怎么看清楚。
今天离近了,没有了任何遮挡,看着霍修的身体,一边想别开眼,一边眼珠子又偏偏不听使唤。
他这身材,练的也太好了吧。
尤其是背。
现在很多健身男最喜欢练的地方就是胸腹手臂,把腹肌练起来了就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实际上翻个面,就跟亲子盖饭似的,鸡肉的另一面全是一整块的滑蛋,又塌又软。
但霍修不是,他身材前后非常匀称匹配,前边块垒分明清清楚楚,后面仍旧充满了力量与线条感,腰线内收,后腰处两点腰窝微微下陷,把怀澈澈硬生生给看眼红了。
这体脂率是不是也太低了。
除了开庭就是去健身房挥洒汗水是吧。
腹诽完,怀澈澈才开始好好端详霍修后腰上的这块伤。
别说,撞得挺狠,刚看还红着,现在已经有一点点青紫。
她往手心倒了点药,先敷到霍修的伤处,刻意忽略掌心下软弹的触感,跟霍修没话找话说:“那个……我刚看了一下说明书,这个药你想上,得按一按,我可不是女流氓,不是故意吃你豆腐。”
“好,收到你的免责声明了。”
男人声音格外松弛,饱含笑意。
怀澈澈在这个时候对笑最敏感,侧头看过去,就看霍修回头也正看着她。
他两条手臂交迭枕着自己的下巴,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看不太出什么笑模样,只是眉眼那块儿放松下来,看着极为温柔。
怀澈澈想起刚才两个人在沙发上聊天时,霍修的眼神,赶紧别开眼垂眸下去,开始用掌心在他皮肤上打转,先把药油涂开,再准备揉。
她已经忘了当初给她妈是怎么揉的了,但可以确定的是,当年给李月茹女士按摩,绝对没有这么费劲。
她之前就听健身教练说过,男性的肌肉组织天生就比女性的要多。
填充在女人身体里的,更多是脂肪,而在男人身体里的,却是肌肉。
这直接造就了手感的天差地别,怀澈澈揉了两把,为了把药油推揉进去,脑门儿都开始出汗了。
“力道……还好吗?”
“嗯。”
霍修就听小姑娘一边在后头气喘吁吁,一边还在很努力地想要把他后腰处那点淤血揉开,也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
同样用的都是酒店的洗发水,霍修不理解为什么那股味道在怀澈澈身上就变得很独特,变成了他形容不出来,但又想一闻再闻的气味。
两个人的体温在皮肤与皮肤的接触之间开始不自觉地升高,辅以怀澈澈不疼不痒的掌心摩擦,霍修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像在被火燎。
一场按摩下来,霍修好像刚从外面的瓢泼大雨中回来,满身大汗。
尤其后脊,那一道微微凹陷的脊窝好像成了马路上积水的缝隙,一眼望进去,水光四溢。
怀澈澈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感觉自己简直做了一场有氧,累到甚至没有余心再去关注手底下的耀眼的男色。
明天两条手臂肯定废了。她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想,扭头一看,男人的耳朵根都呈现出一片火烧般的赤色,有些惊叹自己的手劲:“你脸好红啊,是太疼了吗,疼你怎么不说呢?”
“……”
霍修是挺想捧场说按得很好,但确实有点昧良心了。
主要怀澈澈是真没什么力气,一双手软得跟没有骨头似的,按了半天一点不疼,麻倒是麻的要死。
淤血按没按散不知道,反而把流动的血以另一种方式在他下半身凝聚了起来。
“你先去洗澡吧,按半天,累坏了吧。”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更为体贴的说法,回避了会让小姑娘怀疑人生的现实。
怀澈澈确实准备去来着,她打开行李箱拿衣服,又回头:“你呢,要不要再洗一下,早知道刚才应该先擦药的。”
“没事,我等你出来再去。”
“好。”
怀澈澈没多想,拿着衣服就进去了。
等浴室方向传来门关上的声音,霍修才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窗子点上烟,准备吹吹冷风冷静一下。
诚然,他一开始也没抱着是真的让怀澈澈来按散淤血的心态开始,只是生理反应确实难以回避。
再想想怀澈澈是真用饱含一颗热忱的心在帮助他,霍修感觉每一滴向下奔涌的热血都透着股男人与生俱来的劣根性。
说白了,还是因为怀澈澈真的太清澈了,清澈到让他的欲望显得过于浑浊。
她就跟条找不到半点杂质的小溪似的,她在说帮忙的时候没有一点是图点什么,求点什么,坦诚得一眼就能望得到底。
他还偏就最爱她这一点。
怀澈澈这一个澡洗得格外久,等她好不容易出来,房间里的烟味儿都已经散尽了。
霍修套上刚才的浴袍,毫无破绽地进了浴室,怀澈澈把床重新整理了一下,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霍修今晚住哪?
只是来不及去浴室门口问上一声,怀澈澈的手机就先震了起来。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接起:“喂,小鲸鱼,你到渝城了吗?”
“没,还没去。”那头萧经瑜的声线很低,好像真的是来自于暗无天日的海底深处,“跟胡哥说了,把行程推到明晚了,正好今天暴雨也走不了。”
“啊,是哦。”
刚窗子被霍修打开,没完全关上,还留了条缝,窗外的雨声顿时变得清晰,怀澈澈会意,感叹说:“那真好哎,可以多休息一会了。”
“嗯。”
萧经瑜闷闷地应了一声,又问:“你肚子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我刚吐了一顿就没事了。”怀澈澈说:“果然是这几天吃的太多了,刚才方姐也给我来电话说,之后暂时不给我排吃播录影了,让我缓缓。”
得知这一消息的萧经瑜顿了顿,为她高兴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消息的迟滞。
他自嘲地笑了笑:“现在你都不第一时间跟我说这种事了。”
怀澈澈被萧经瑜一提醒,才意识到好像确实是这样。
刚才和方红打完电话,就忙着给霍修按腰,事情一件接一件,还真的忘了跟萧经瑜说来着。
“不是啦!”她下意识地开始找借口:“我也是刚刚跟方姐打完电话,你就来电话了。”
“行吧,”萧经瑜就当做自己信了,“那你现在在干嘛,我过去找你行吗?明早就走了,我想见你一面再走。”
“嗯……”
电话里,萧经瑜的声音尚未落地。
那边浴室已经传来了开门声。
怀澈澈看着霍修一边擦着颈脖子处的水珠一边走出来,到嘴边的‘好’,硬是拐了个弯:“可是我已经躺上床了,睡衣都换了……”
“……”
这一次,萧经瑜沉默了好一会儿,那句‘是不是霍先生还没走’就堵在嗓子眼,却还是没能问出口去,伴随着一声无声的叹息,变成:“好,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他不敢问。
怕得到肯定的答案,更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两人之间原本清晰的联系,正在肉眼可见地变得模糊。
萧经瑜唯一能清楚感觉到的,只有一点。
他们,好像越来越远了。
-
那头怀澈澈放下手机,也有点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拒绝。
只是见一面而已,霍修是知道一切的,只要跟他说清楚,他肯定是能理解的。
只是刚才看见霍修推门出来的时候,她脑海中浮现出刚才沙发旁,他高兴的模样。
再想到霍修为了过来一趟,还把腰给撞了,她忽然就生出点不忍来了。
本来想问霍修是不是没订房间,但现在怀澈澈有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霍修,我好像一直没有问过你——”
霍修站在床边,听见她叫自己名字,垂眸就对上女孩子无比认真的眼神。
“你当时为什么会答应我的求婚啊?”
*
澈:这个人对我好像有点太好了,怎么会事呢(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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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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