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若感觉气氛有点尴尬。通俗点说就是丛影这家伙居然进入了所谓的情绪化时刻,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以至于她坐在这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自己创造的“娜薇”有这样的魔力确实是她没想到的,要知道,丛影自己就已经做过很多次关于“娜薇”的尝试,从虚拟世界的人物到现实中的玩偶,但很明显,那些都没能让他满意。以至于他在二周目的时候强行绑架了自己,企图在真实复刻他的梦中情人。
……也许是因为,她所编写的“娜薇”带有浓烈的她本人的性格色彩吧,真不愿意承认,总之被这种人迷恋完全不是什么好事。徐思若甚至很想问问“你到底喜欢我哪里,我改还不行吗?”,但觉得自己大概率会收到“就是喜欢你问我这句话的样子。”之类的无赖回答。
半晌,她觉得丛影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便适时开口“把我的东西还我,我要走了。”非常无情,一点要安慰的意思也没有。
“等等。”他抬起头来,神色恢复了平静。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我想要另外的报酬。”
“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徐思若淡淡地说“你如果想说什么我要你之类的鬼话,那你可以闭嘴了。”
“我要的报酬你绝对给得起。”丛影似乎显得有些忐忑
“……我要你不再仇视我,可以吗?”他语调中难免带上一丝可怜。的确,在他的视角里,自己对这个女同学有着从未有过的好感,没想到被世俗公认的魅力无效便罢了,什么都没做——当然、对他而言应该是没来得及做,就被当成瘟神一样避之不及,任谁都会伤心。
“……”徐思若沉默了一会,忽然沉下脸,几步上前,用了极大的力度揪住了他的领子。
“如果你想要这个,那可不是几个问题就能作为代价的。”她已经极力克制,但语气上难免带上了咬牙切齿的恨意“喝下极大概率致死的药,掐着自己的脖子,感受大脑被搅成浆糊,身体机能被破坏,最后在痛苦中死去——你能做到的话,我就不再仇视你。”
她已经死过很多次,分别来看,撕下纸张带来的死亡几乎没有痛苦,如同游戏中的读档一样轻松,而有一些时候选择终结生命是自愿的,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可那一次、尚未习惯这一切,心怀希望却迈入绝望,痛恨着着自己的不幸的经历,对她来说尤为印象深刻。
“你怎么说的好像……”就像你经历过一样,这句话还没说话,便被她打断了。
“你创造、或者说你参与创造的乌托邦里那些受折磨的人,坎伯莱实验室里满怀希望实则只是成为冰冷数据的试药者。如果你觉得对得起他们的话,再来和我说什么好像。”徐思若不愿意他往那方面猜想,她说的话也没有错——当时由她服下的那种药物致死率百分之95,这个数字是怎么得来的?以她在坎伯莱“实习经历”来看,除了计算推导,他们一定也在人体身上实验了。
“真是好强的正义感。”丛影似乎了然了,挂着一抹淡笑,没有因为她的激动而失态“好吧,看起来我没必要再做无用的努力了。”那种装出来的委屈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又恢复了原本游刃有余的模样。
“我得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箱子暂时不在我这。”他摇了摇头,显得无奈“上面有一些物质被扫描检测为危险品,原本应该传唤你进行一场严苛的审查,但被我压下去了。”
“你最好不是在骗我。”
“我不喜欢骗人——说实话,你其实应该感谢我帮你解决了一场可能发生的麻烦。”丛影说“它现在被封在坎伯莱某个基地的危险物品调查处,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联系那里的负责人。”
“路托·坎伯莱。我想你应该对他的名字不陌生。”
徐思若这下真的有些烦躁了,事情又变成闭环了,路托只要见到她就能推导出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而且绝不会放过她,过去的经历又将重演。
丛影看着她猫一样不高兴的表情,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见她一副要走的样子,开口挽留道“为了表示歉意,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单这件事,你就别记恨我了,我可是费了不小功夫才保下你的东西,起码我保证它现在是安全的。”
徐思若皱了皱眉,不太明白他行为的用意,但她确实有迫在眉睫的问题要解决,于是默认了他的提议。
她首先问出了曾经嗤之以鼻的问题“集齐了乌托邦的三项宝物,究竟会发生什么?”
丛影似乎对这个问题早就料到了“你有看过修仙小说吗?就是二十一世纪流行的那种……”
“看过,说重点。”徐思若言简意赅。
“你居然也对那种类型的书籍感兴趣吗?那就好解释了,你可以把那三样宝物当成分散的藏宝图。拼起来后,就有高人留下的信息。”
“至于是什么样的宝物,也许是一步登仙呢?”他神色微妙地说。
“第二个问题。”徐思若没有跟他废话,继续问“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上学”在过去几乎是必须完成的事项,但实际上在星际时代早就没有这种观念。这里对于人才的智识经验评判标准非常多元。丛影这样的天才,完全已经没有接受普通教育的理由。哪怕德拉科的教育已经非常精英化,但对他的背景来说仍然称得上“普通”,更何况他想体验学院生活,完全可以选择几乎全方面吊打本校的联邦第一军校。
“德拉科封印的那家伙,需要有人盯着。”他这回倒是没卖关子“如果让他打乱了计划,会很难办。”这就是承认了丛影知道与酒神相关的信息。
“最后一个问题。”她紧盯着丛影“坎伯莱与蜂巢意志达成了某项合作,这项合作与你们的计划有关,是吗?”
“蜂巢意志,你是这样理解祂的存在吗。”他显得十分感慨“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与我的立场相关,你可以换一个。”
话虽这么说,但拒绝回答本身代表的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徐思若猜到他不会答,于是甩出了最后的炸弹“帝国的公主为什么会出现在乌托邦?别装傻说你不知道。还有,被她盯上要怎么解决?”
“这可是两个问题。”丛影无辜地说“我只能回答你一个,想好了吗?”
徐思若忍住把他暴打一顿逼他全吐出来的冲动——主要是大概打不过,权衡再三说“后一个。”这也是她来找丛影最迫切的原因,现在看来,夏洛蒂的邀约是肯定要赴的,但赴约能否解决问题尚且是一个迷,丛影一定知道许多她不了解的信息。
“这就说来话长了。”他悠悠地说。
“帝国的存续、你可以理解为利用了某种悖论。”
“恒星只经历过三次毁灭,却已经八次重生。从逻辑上来看,这是不成立的。祂利用了非常复杂的原理,将‘帝国必须存在’作为结论也是前提,自然逻辑只有承认了这一点才能完整。公主殿下甚至整个皇室,还有他们的人格,都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显然正常不到哪里去。”
“不过她很喜欢你呢,恭喜。”
“……少废话。”她忍不住问“没有解除这种悖论的方法吗?”
“没有。”他说“这是帝国存在的根基,如果能够被这么轻易破解,联邦早就有所动作了。”
“我倒建议你可以换一个思路。”他懒懒地斜靠在沙发上“与其抱着怎么解决她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不如就顺着她的意思来。毕竟有时候,公主殿下也就是普通的女孩。”
他不解“就不能当成是一次平常的朋友邀请吗?像你和你的舍友出去玩那样,只不过玩伴身份尊贵了点,性格奇怪了点。”
徐思若并不想搭理他,而是真的准备走人。
“你没什么私人问题想问我吗?”在她即将拉开门把手出门的时候,听到了这样的问话。
“我还以为你会问——娜薇是谁?”
“你不好奇吗?”他的目光带上了十足的探究。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有着特别的含义,而他对“娜薇”的执着,也绝不是空穴来风。他等待一个说出一切的契机,同样的,他也对这个甚至比他更了解“娜薇”的人感到无比好奇。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对她的一切幻想与渴望?为什么面对她时,自己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
“不好奇。”可回答他的永远是这样冰冷的字句“与我无关。”
徐思若见他没再追问,拉下了门把手,内部打开是不需要密码的,但出乎意料的是,门似乎被上了锁一样牢牢粘在那里。
她又试了几次,这个二十一世纪常用的把手设计在这个时代显得那么滑稽,又为主人的意图增添了一丝可怖——它的内部一定覆盖着精密的回路,此刻正在被背后之人操控着。
她索性放弃尝试,手停留在门把上,沉默了片刻。
那一刻,她心里划过很多念头,这一次他一定不会成功,自己来之前做足了足够的准备,而如今自己的筹码也不至于让他对自己为所欲为,可真正遇到这种情况时,依然有一种如同附骨之疽的阴冷笼罩着她。
徐思若闭上眼,决定这一次不再让自己留有遗憾,她死之前一定也要弄死这个家伙。
出乎意料的是,下一秒门打开了。
无法得知这短暂的一两分钟里丛影想了什么,最后,好像那些阴暗的想法都不曾在他脑海中存在过一样,他只是慢慢地说
“别紧张,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因为,这不是最好的时机。
【七周目-3】剧场之中(二合一长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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