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辣书屋
首页探花郎火葬场实录 探花郎火葬场实录 第45节

探花郎火葬场实录 第45节

    “我不能活,谁也别想活!谁也别想活!”
    郑蔚皱了皱眉,便在众人的注视下匆匆离开。
    胡珊兰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见。
    那人染病了, 但怕被发现送到城隍庙,死路一条,畏惧之下神思癫狂, 只想拖着所有人一同下地狱,而排在他前面, 看起来软弱的姑娘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若非郑蔚,那么被扯下面巾的就是她。
    她心头尖锐的疼痛,不安。
    这场事故令南边也不安全起来, 所有人人心惶惶,连诊脉也是在兵卒的陪同下, 郎中进屋来诊, 从隔日变成了每日。
    可接连两日, 胡珊兰都再没见过郑蔚。她问过郎中, 只说郑大人在客栈, 闭门不出,隔着门安排庶务。
    她的不安越发强烈。
    夜半时分,郑蔚的房门被敲响。
    “郑大人。”
    门外是沈润平和醇厚的声音。
    “你总算来了。”
    沈润一回昴城,看见阿瓜留在他那儿的信,就即刻往长宁镇来了。但长宁镇此时已被封二十余日了。
    “来迟了。”
    沈润自责,郑蔚道:
    “不迟。胡珊兰还很好,在南边那道街最东边的宅子里,请你带她离开。”
    “你呢。”
    郑蔚没做声,沈润猜测:
    “你染疫了?”
    “或许吧。”
    沈润皱眉,郑蔚却道:
    “这病发作剧烈传染性强,郎中到现在都无法断定这到底是什么疫症。但前日我发觉镇东的水井边有死狗,死状与染疫而死的人极为相似,可来时我查过很多卷宗,并没见到狗也会被传染的先例。并且这几日我将染疫的人所居住的地方盘算了一下,他们大多住在距离镇东水井要近些的地方。而离南边水井近的人家,染疫的就少很多。”
    沈润立刻洞察他话中的意思:
    “你是说,这或许并不是时疫?”
    “说不准。但从流民而起的所谓时疫,在流民到长宁镇的一路上,再没其他地方有染疫的情况。”
    沈润没做声,郑蔚又道:
    “我没本事将她平安送出去,只能在镇中尽力护她周全,也总算等到你来。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
    所以为了胡珊兰,郑蔚搭进去了自己。沈润试探道:
    “既然可能不是时疫,为什么不让她留下,她看到你为她做的一切,或许心就软了。”
    “不行。如果我判断错误,真的是时疫呢?我不能冒险。你快些带她走,务必不能惊动外面的守军,否则会很麻烦。”
    沈润在门外沉默了好半晌才道:
    “郑六郎,你是不是有疫症了。”
    门内停了片刻才道:
    “是。”
    沈润皱眉,正要走的时候,郑蔚的声音又传来:
    “别告诉她。”
    胡珊兰这几日都心神不宁,所以半夜打在窗户上的小石子儿发出的微响,她立刻就发觉了。她才起身,沈润就在外面低声道:
    “胡珊兰。”
    沈润的声音传来的那一刻,胡珊兰觉着鼻尖猛然酸涩,眼泪就下来了。
    “沈二哥。”
    她开门,沈润听她有哭声,立刻道:
    “怎么了?”
    “没,没事。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但转念想,她久不回去,长宁镇这种状况只怕也瞒不住,必然是白姮告诉的。但沈润却道:
    “我一回昴城,就见到郑蔚给我留的信了,让我来接你。”
    胡珊兰愣住,原来郑蔚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将一切铺排妥当。她回想他来的那夜,带着石灰和药,还有棉布。
    “你见到他了么?”
    沈润是个不愿意撒谎的人,尤其面对胡珊兰。他到底还是点了点头。胡珊兰立刻道:
    “他怎样了?”
    他避着人,那天又是那样的情形,叫她很不安心。
    沈润沉默了片刻,还是道:
    “已有疫症了。”
    胡珊兰慢慢屏住了呼吸,微弱的声音颤抖:
    “他在哪?”
    “福安客栈。”
    是她来时住的那间客栈,胡珊兰下意识就朝那边去,沈润道:
    “他不会见你。”
    胡珊兰顿住脚步,她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但下意识的,就想去看看。
    “走吧,不能惊动旁人。”
    “他怎么办?”
    “他走不了。”
    胡珊兰沉默着,沈润叹了口气:
    “哪怕没有染疫,他也走不了,从他以同知的身份踏进长宁镇的那一刻,他就不能离开了。除非疫症解除,除非……”
    沈润停下,因为他意识到,如果真是疫症,那么郑蔚哪怕是死也不可能离开长宁镇了。
    “走吧。”
    胡珊兰还是没动,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胡珊兰,他以命换命把你换出去的,别叫他白做了这些。”
    胡珊兰深吸了口气,回去与展婆子将东西收拾了,就随沈润在夜色里穿梭离开。
    深夜的长宁镇上杳无人烟,他们走的要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尤其胡珊兰住的地方,在镇子的最边缘。
    沈润是挟着胡珊兰越过守军出去的,远远的停着马车,驾车的竟然是荣寿。马车连夜往昴城回,赶在清早城门开时进了城。
    白姮早就知道了长宁镇的事,镇日忧心以泪洗面,满心自责。若非接了长宁镇的生意,若非她有心让胡珊兰出去疏散,都不会让胡珊兰陷在长宁镇里。
    清早展婆子的叫门声让白姮愣怔了一下,跌跌撞撞跑出去,阿平开门,白姮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胡珊兰。
    “山岚!”
    白姮哭着上前,要抱住胡珊兰,胡珊兰却躲避开:
    “阿娘!让我清洗清洗!”
    她怕在长宁镇带回来不干净的东西,白姮连连点头,让人烧了热水,胡珊兰与展婆子都用药粉泡的水洗了,那两身在长宁镇穿了将近一个月的衣裳也泡进了药粉水里。
    见到白姮,胡珊兰的委屈顿时倾泻而出,但这些委屈里,有一大半都是因为郑蔚。
    他生死未卜,还在长宁镇里。
    母女哭了半晌,等总算平复下来,胡珊兰才将在长宁镇的事都一一告诉白姮,郑蔚的事自然也就说了。
    白姮无言以对,若非有从前的事,哪个郎君为姑娘做到这一步,那都是要交心托付的。但可惜有了从前,郑蔚做十分,怕也只得一分。他哪怕拼命,在胡珊兰心里也是抗拒的,怀疑的。
    沈润亦同。
    胡珊兰已在之前的伤害里,失去了男女之间的感触和信任。她全不像这个年岁的姑娘,有着怀春的心思。她看待沈润的眼神,从来都是清澈和感激。
    白姮毫不怀疑的想,如果沈润提出想与胡珊兰结亲的心思,只怕胡珊兰就会立刻躲开他。
    她怕。
    可那个把胡珊兰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始作俑者,如今也在付出关乎性命的代价。
    白姮看着胡珊兰呆怔怔的模样:
    “山岚,你是不是……”
    “不是。”
    胡珊兰矢口否认,脑海中忽然浮现郑蔚那日与她说的话:
    “阿娘,他不值得被原谅。”
    如果他死了,更加不能被原谅。
    院门又被拍响,不多久,阿平领着阿瓜进来。阿瓜一见胡珊兰,眼眶就红了。他将一个小小的布包递上去。胡珊兰没接,阿瓜哽咽道:
    “姑娘,爷临走前交代我,若您回来了,他没回来,就叫我把这些东西交给您。”
    看胡珊兰还是不接,阿瓜道:
    “是,是房契,还有钥匙。屋后的小库房的钥匙。陶知州得知京中下罪后,急着转移家中钱财,又怕被人发现,爷叫荣寿荣阳劫了马车,将那些贪墨鬻官得来的钱财掠来了不少。爷说……都留给姑娘。”
    阿瓜说着哭了,跪下道:
    “还有,还有我的身契。”
    他将阿瓜也交给胡珊兰了。
    --


同类推荐: 顶级暴徒被前男友他爸强肏(NP,重口,高H)孽缠:被前男友他爸囚禁强肏(NP,高H)重生国民女神:冷少宠妻宠上天独占帝心:后位,我要了医品太子妃金玉满堂(古言女尊NP)乱七八糟的短篇集(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