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那边很快安排了一个房间,原先就是当做临时诊所在用,一些简单的设备都有,这倒是让他们更加方便行事。
“胡勒,麻醉药剂够不够,另外术后打石膏固定的材料呢?”
手术前一晚,张朝阳再次和胡勒确认情况,五只企鹅呢,他们决定一次性全部做完手术,到时候叫上管理员,一起照顾它们。
胡勒翻着手术材料,确认无误后,比了个ok的姿势。
“安啦~就是个小手术,我们俩这操刀水平,没问题的。”
“行吧,那早点睡,明天做手术保持精神饱满。”
小企鹅依旧没回去,睡觉的时候更是窝进张朝阳的被窝里,这一举动被他喝止几次,但是效果甚微。最后只能随它去了。
第二天大清早,两人拉着五只企鹅去手术室,按照难易程度排序,给它们进行手术。
管理员带着小企鹅待在手术室外,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坐立难安。
这不靠谱的兽医,能不能行啊?会不会做着做着,就把这些企鹅给宰了?
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对人类来说,企鹅再珍贵,终究只是动物,在手术上的认真态度完全比不得人。
医疗事故又如何,在非洲这种地方,死个人都没多少水花,谁还会去追究死一两只企鹅呢?
管理员在海岛上待了蛮长时间,本身也喜欢这份工作,心就偏向这群企鹅了。
“可别丧心病狂啊,治不好就治不好,手术失败还要毁尸灭迹,那特么就可恶了。”
听到管理员碎碎念,小企鹅抬头,气氛的哼哼,“才不会!张朝阳是好人,会治好它们的!”
“你也这么觉得是吧?”管理员摸着小企鹅灰扑扑的毛,叹了声,“现在的兽医啊,有点职业精神,但是不多,我是不指望他们多敬业的。”
“不是!他是好人,他是好兽医。”
“唉,别叫了,你叫的跟驴噘嘴似的,影响他们在里面发挥。”
小企鹅气死了,管理员真的好可恶,听不懂企鹅话就算了,还歪曲事实,再也不跟他好了!
张朝阳负责两只企鹅,胡勒速度快,负责三只企鹅,等所有手术做完,已经是下午时间。
门一打开,管理员火速站起来,仰头就往里面看,“死了吗?死了几只?”
张朝阳:“……没死。”
“都活着?”
看到张朝阳点头,管理员双手合十,谢天谢地,“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张朝阳:为什么听着这么别扭?
“这五只企鹅还在麻醉阶段,药效过去还需要两个小时,晚上需要有人守着,我和胡勒轮换班上下夜,不过人手不够,得麻烦管理员你帮忙。”
“那没问题,我每天除了喂食打扫,本来就没啥事儿,我帮你们做后勤。”
张朝阳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间休息,他只能休息两个小时,之后得去换胡勒。晚上还要继续值夜班,之后还要术后观察和帮助恢复,有的忙了。
情况和预料的差不多,接下去的几天时间,五只企鹅的恢复过程,忙坏了三个人。
张朝阳和胡勒还好,毕竟是兽医,对这方面的抗压能力很强,就是管理员乔安,从一开始激情昂扬到现在蔫里吧唧的,犹如脱了水的蔬菜,快死了。
“真的好累,我从来没这么累过。”
这种累不仅体现在身体上,更多的还是精神上,他感慨道:“我现在理解医生的难处了,这特么照顾术后病人,要死人的啊!”
张朝阳纠正,“辛苦的是护士,这些术后管理工作都是他们在做,尤其是急诊室和重症室的护士,工作量之大,并不比医生少。”
胡勒跟着点头,“我家里就有人做护士工作的,一路做到护士长,本以为能轻松不少,结果更忙更累了。家里的小孩儿都没法顾及,经常动不动就值夜班,得亏有个工作清闲的爸,不然孩子跟留守儿童差不多。”
辛苦中时不时的打岔聊天,似乎让时间流逝变得快起来,又一天之后,五只企鹅进行术后第二次复诊。
复诊结果很好,伤口基本上愈合,而颈椎损伤经过重新修复后,其使用功能得到大大的提升。
“如果以后能够保持良好的日常活动,基本上可以避免再得类似的病症。”
张朝阳说着看向乔安,“你们的喂食工作可以减少一部分,让它们自己去捕鱼,它们需要活动量。动物和人类一样,长时间不用身体,各种器官都会退化,而长时间集中使用某一种器官,又会造成劳损。”
乔安现在对这两个兽医是服气了,别看行为上不靠谱,专业能力还是过硬的,尤其是有医德和素质,对待动物也特别有爱心。
“张医生,胡医生,我会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的,照顾好它们是我的职责,我也希望这些企鹅们能生活的更好一些。”
胡勒听完就哈哈大笑,“乔安你这样想就对了,我这里有些保守治疗的方案,你过来选一下,咱们挑几个先去试试,其他轻症的也要开始治疗了。”
药物治疗和离子治疗是已经安排好的,剩下的日常活动,却是有很大的可操作性。
胡勒依旧不死心,瞒着张朝阳,拉着乔安这个外行人,开始对自己的精选歌单下手了。
乔安作为华人,这些大火的歌曲也是每年必听的,每一首几乎都会哼唱高.潮部分,可是这些歌曲用来治疗非洲企鹅的颈椎病?
乔安的眼神很是微妙,仿佛在说:你不要当我是傻子!
胡勒一脸“你不懂”的心痛表情,“这在我们研究所,是有专门部门的,这不是胡闹,而是音乐疗法。如果你觉得这些歌曲太过劲爆,那不如咱们先从广播操开始?这歌曲轻松欢快吧?活动伸展四肢,正适合锻炼企鹅。”
这群肥嘟嘟,是时候接受爱的教育了。
作者有话说:
音乐疗法确实有,但是小胡这个…嗯……
第244章
胡勒继续苦口婆心:“乔安, 等我们走后,你就是主力军了。以后带它们出操的任务就得交给你,你是领操员, 你怎么能说不!”
乔安越听越不对劲, “什么意思?合着我还要学广播体操?”
这玩意儿, 他早八百年前就忘光了好么!
胡勒:“学,必须得学啊,既可以锻炼你自己的身体, 又可以带动企鹅活动, 一举两得, 何乐而不为呢~”
乔安:收回之前的话,这特么就是不靠谱!
可是他一个外行, 即便一开始觉得不对劲,被忽悠久了,思维模式竟然渐渐的被同化了。最后甚至觉得胡勒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那要不, 我试试?”乔安有些紧张。
胡勒猛一拍对方肩膀,“造起来,兄弟!我们这是为了企鹅的毕生健康着想, 向着太阳的方向前进,义无反顾!”
“对, 义无反顾!”
张朝阳收拾完东西离开手术室, 小企鹅就颠颠儿跑来打小报告, “不好了不好了!饲养员疯了!”
“怎么回事?”
“他跟着胡勒在跳大神!”
“……”
“胡勒自己说的耶, 跳大神呀跳大神, 四肢僵硬跳大神!”小企鹅学着胡勒的语气, 模仿得活灵活现。
张朝阳心头一个咯噔, 眼皮子跳的厉害, 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疾步赶过去,听到那熟悉的音乐旋律,看着在小广场上“舞动乾坤”的两个人,眼前顿时一黑。
尼玛!广播操!
“胡勒!”张朝阳大喊一声,小跑过去,把人拉到一旁,“你在干什么?!”
胡勒不以为意,“活动拉伸啊,刚好做到第八节 伸展运动了,你要不要一起?”
“你带着乔安一起跳广播操?”
“嗯啊,现在是我们照顾治疗这些企鹅,等我们走了,一切就得靠乔安自己,他不学起来,以后怎么办?”
“……”
“安啦~这是音乐疗法,我问过研究所专家的,很有效果。万事开头难,等那些企鹅感兴趣一起模仿运动,习惯成自然,久了就是日常活动了。”
张朝阳知道音乐疗法,但是从没听说过,音乐疗法是这么接地气的。
广播操整完不算,又开始跳起广场舞,乔安广播操跳的很丑,四肢不协调,但是广场舞竟然一点就通,光看背影,妥妥的就是“我最摇摆”。
两人还兴冲冲邀请他一起,张朝阳一口拒绝,转身就跑。
到底不放心,他给何孟来打了个电话,询问音乐疗法的有关事情。
何孟来听完徒弟说的,直接陷入沉默。
音乐治疗是1944年在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正式成为学科,经过五六十年的发展,已经是一门近乎成熟的学科。它在临床治疗上被应用广泛,多出现在精神病医院、综合医院、老年病医院,甚至是儿童医院和心理医院。[1]
但是音乐治疗传到亚洲甚至是国内,时间上较晚,大概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前后。而国内对于音乐治疗,目前还是一种探讨的阶段,并没有一套很完整的体系。
至于研究所内的那些专家,也就在国内走的稍微前沿一些,放到国际上,那就惨了,直接被吊打的水平。
“胡勒和那些专家请教的?”
何孟来语气都变调了,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就是几个遭老头子,对着手机一个劲儿的忽悠小年轻,最后把人忽悠成了“半傻”。
胡勒现在在何孟来心里,就是个小二傻。
“师父,胡勒这样子乱来行吗?我有点不放心。”
最主要的是,他怕自己跟着遭殃,万一这些国外企鹅也觉得中国歌曲好听呢?万一它们也和金丝猴一样,喜欢劲歌热舞,喜欢嗨天嗨地?
那他作为听得懂企鹅话的唯一一人,是随大流?还是随大流?
何孟来完全不知道徒弟内心的心酸和惆怅,随意笑道:“那有什么,不就是一点歌曲么,让他去耍,没准歪打正着,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在旁边看着点大方向就行。”
电话挂断,张朝阳一个人陷入沉思,他准备想个办法,去和这群非洲企鹅打预防针,让它们别因为好奇心,跟着胡勒瞎闹。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乔安这个门外汉完全被“洗脑”了,干脆借用企鹅宿舍的喇叭,给它们循环播放广播操。
《时代在召唤》,这是当年由教育部组织创作编排的一套新广播体操,在零几年的时候,风靡一时,适用于全国中小学生。
当时是这么宣传这套广播体操的:动作素材多,音乐节奏性强,吸纳了健美操、舞蹈和其他体育项目特征,突破固有模式,以全新的面貌展现在大众面前。[2]
它涵盖了上下所有肢节动作,能够使得全身各关节部位都得到有效的锻炼,运动姿态优美,锻炼实效性强。
音乐一起,乔安在前面领操,那些非洲企鹅瞧着有趣,竟然开始模仿起来。
它们胖嘟嘟的身体,上下前后左右来回活动,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驴叫声,那画面真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张朝阳还能听到它们的讨论声。
“这是什么神奇的动作?我觉得挺好看的,你看,管理员在摸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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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兽医那些事儿 第2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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