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生提着包,蹦蹦跳跳跑到全身镜前。
“你眼光真好。”
她向来很会吹捧,都是从宋远哲身上磨砺出的本事。不过今次这句,从语气到情态,都看得出是源自真心,程念樟虽未接茬,但嘴角全程亦未曾放下。
“眼里只有包吗?”
他下床挑拣了下,取出耳钉开盒,走近罗生生,小心将饰物自身后替她戴上,轻捻耳肉后拢住女人双肩,微抬下颌,教她看向镜中。
“喜欢吗?”
虽然这副耳钉用的都是叁到十分的小钻,但每颗钻的净度都很高,切工又好,镶嵌也独到,一看就知是定制珠宝的级别,绝非凡品。
罗生生对镜拨了拨耳垂,只见钻光流溢,灯光下,投射到她侧脸的火彩随动作荡出粼粼水漾,映衬得她,即便素面,也颇具灵动和贵气。
“嗯。”她讷讷点了点头,一时想不出什么夸赞的词,顿了会儿才接道:“应该很贵吧?这么多钻……”
“哼”
知道她是见过世面的,程念樟只挑眉笑笑,没有作答。他牵她坐回床边,找出那块月亮美人递她手上:
“自己开开。”
罗生生接过后,见到是表,抬手用力掐了记脸颊。她怕自己是陷在了什么美梦,别混乱了记忆,模糊掉现实,到时候想醒也醒不过来。
“没做梦啊……”感到肉痛,知道不是梦后,她又抬手贴上了程念樟的额头:“侬脑子瓦特啦?”
“啪”
额前的手被拍掉。
罗生生瞧他面有愠色,怕这人想歪,于是趁他还没开口,连忙抢道:
“这表带月相的……也不便宜,太破费了吧。”
说来也奇怪,花宋远哲的钱,买块300万的表,她是眼也不眨一下,如今程念樟不过花了个零头,她就肉痛地厉害。
“是不喜欢吗?”
罗生生摇头。
“喜欢的,但会有负担,你送我点小礼物我就能开心很久,这些就有点……太贵重了。你剧组预算掐那么紧,这几样东西的价钱,应该都能撑下剧组好几天的开销了。我要不和你共事,拿了也就拿了。但又不是不知道你什么状况,肯定心安理得不到哪去……”
程念樟没想到这女人心思会飘那么远,他听言放空了会儿,回神后,突然伸手揽过罗生生,俯首轻吻她的发顶,动作温柔。
“我手头虽然没有宋远哲充裕,但也没你想得那么糟糕,剧组预算需要考虑分摊风险和整体利润率,宋氏近年所有的电影项目立项时都会和融资方签对赌,他们是大发行,稍用屏幕数就能限制项目的投资比和分账,所以看起来才会那么掣肘。”
亿级的商业电影,从立项到后期宣发,牵涉众多,不是随随便便拉台唱出戏那么轻松的事情。
罗生生虽然头脑简单,但心意并不差,程念樟多少是有些感慰的,所以话也解释地耐心,就是不知她能消化几成。
“哦……这样啊。”她取出表,示意程念樟帮自己戴上,而后眼珠一转,似想到些什么,接着说道:“那也不能乱花,万一你过气了,这么大手大脚地,我可养不起你。”
听到这句多少有些触霉头的话,男人在搭上表扣抬首的瞬间,送了她一记眼刀。
“我倒还不至于要你养。”
“那可不一定的,我这个工种越老越吃香,不像你,吃青春饭,嘿嘿!”
“呵。”
知道罗生生说得不过是句逗闷子的玩笑话,程念樟也没有多放心上。他替她转了转发条,手动上了个弦,动作认真细致,流露出他少有的温情一面。
“平时多戴,凭你现在的活动量,应该不用经常上弦,这些你都该懂,我就不多说了。”
“嗯嗯”
罗生生听话地点了点头,抬手细看,才发现他买得亦是宝珀。虽然和情侣表搭不上边,但她挨靠着他的左手比了比,却有种别样般配的感觉,于是这才爆出了那句迟来的夸赞:“真好看!”
夸完后她眼神一飘,发现床边还有个深蓝色的伯爵纸袋。
罗生生想他不会又买了块表,心里禁不住咚咚作响。
“那是什么?”
她指了指,好奇问道。
“一对戒指。”
对戒?
罗生生下意识地翻手,看了看空空指面,上来前她刚把宋远哲的戒指从中指卸下,这厢他又买了对戒,不知要帮自己戴在哪里?
香槟金色的戒盒打开,里面卡着一大一小两枚铂金的戒指,大的嵌着七钻,小的直接在第二层戒环铺了满钻。
程念樟取出戒指后,拉过她手,缓缓套在了无名指的位置。
“大小怎么样?”
“正好的”
“嗯”
就这么叁句话,这人也没说什么承诺,但罗生生听了却异常想哭。
“我帮你也戴上。”
她压抑住鼻酸,些微手抖地替他也戴在了左手无名指的位置,正正好好。
“这戒指叫时来运转,寓意不错。”
“嗯,很特别。”
“哭什么?”
程念樟发现她眼角掉泪,不禁抬手,好笑地替她揩了去。
罗生生被他提醒,才后知后觉自己在哭。
“就是觉得很感动,很幸福。”
遣词和语气像个十来岁的孩子,直白地可爱。
她说完抿住嘴,眨了眨泛泪的双眼,没了平时口齿伶俐的那股劲儿,突然变得痴痴傻傻地,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该有点表示……
想做便做,也没多犹豫,她闭着眼靠近身侧,挨到男人唇边,直接张嘴就吻了上去。
因两人平行的坐姿有点别扭,罗生生干脆拂开床上杂物,翻过身,分腿两侧,跪坐在了他的身上。
“不早了,别胡闹。”
程念樟将她拉开些距离,下身明明又有起势,却仍克制着让她别闹。
“不要!”
“刚不还说累吗?怎么现在又来劲了?”
“不累的,我刚刚是在想些坏事情,怕你知道了生气。”
“什么坏事情?”
程念樟挑眉。
她睡裙的肩带被卸下,男人问完后低头含上了她暴露的左乳,带着鼓励感,轻柔缓慢地吮吸了起来。
“嗯……我说了你不能骂我。”
“你先说。”
罗生生被他口活弄得有点忘情,于是不过脑便接道:
“你……嗯……你帮别人口过吗?”
闻言,程念樟动作一滞。
察觉到异样后,罗生生以为是他变相在拒绝,立马羞赧地捂住了涨红的脸——
“啊呀!刚刚那个话不是我说的!!你快忘掉!!”
“他常帮你口吗?”
他?
罗生生反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谁。
怎么又绕到宋远哲那了?
“提他干什么呀!”
“这档子事我没给你做过,看你食髓知味的样子,心里想着谁,还用我说?”
哦……这男人真是哪门子邪醋都能吃,也不怕酸掉牙。
“你做过的。”
程念樟歪头,面露不解。
“什么时候?”
“就你喝醉了敲我房门那次……不记得了吗?”
“嗯?”
“真做过的,我发誓,骗你是小狗。”
怕他不信,罗生生做了个赌誓的手势,刚举起来,就被他给打了下去。
男人扶额揉捏眉角,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倒不是下不去嘴,他只是不喜欢性事里过度服侍她的感觉,颠倒了主次。外加联想起自己委身的样子,舔弄的姿态,他多少还有点觉得掉份。
“你别这么纠结……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瞧他这副不情愿的架势,罗生生嘟了嘟嘴,知道让他口,多半是没戏的,索性安抚着抱了抱他,提上肩带便侧身躺倒了下去。
睡下后,她勾了勾男人小指,撒娇的意味浓厚。
“你——”
程念樟刚整理好情绪开口,床头突兀的铃声却意外将他打断。
响的是罗生生的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着“宋远哲”叁个字。
现在是凌晨两点,不知他打来做甚。房里的两人交换了眼色,谁也没有要接的意思,就一直静默着,直到听到铃声的终结。
“你刚刚要说什么?”
罗生生权当无事发生,语气故作轻快地问他想说的话。
男人没答。
回应她的,是个俯身而来的热吻,从唇瓣到脸颊,而后沿着脖颈一路下行,直至胸口……
就在马上攀顶的时刻,手机又响。
不用看也知道。
又是宋远哲。
程念樟神色在铃音中变得锐利,估计是被烦得厉害,他干脆取过手机,送到罗生生手上。
“你接吧,开免提。”
黏糊(下)(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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