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含着泪水的双眼望了一眼明亮而宽阔的列车,最后用颤抖着的身躯紧紧地拥住她的孩子,低声地安抚着膝盖蹭破皮的女孩。
藤丸立香身旁的黑袍人见状面露怜悯,他们单手抚在胸前,为这对不幸的母女提前默哀起来。附近的车厢中也有人在小声地讨论着他们,话语中满是对于自己先见之明的庆幸,他们的讨论声,孩子低低的啜泣与母亲的安抚声,交替回荡在藤丸立香的耳边,也让他感到一阵从头到脚的寒意。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短的几秒之间,甚至连车门都还有一半开着,眼前的景象仿佛是老旧的幻灯片,一帧一帧地在藤丸立香的脑海中以极慢的速度播放起来。
他不知道如果没有赶上列车会有什么后果,但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绝对是非常惨痛的下场,也许是死亡。
那那对年轻的母女呢?
在藤丸立香的大脑意识到之前,他的身体已然不顾一切地从列车上奔了下去。
魔力在他的身躯中涌动着,藤丸立香的青筋暴起,爆发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他纵身越过了闸口奔到那对母女的身前,一手将那名女人牵了起来,另一手则将女孩从地上抱起,跟我来!!还来得及!
女人在瞬间的怔愣后反应了过来,她隐忍着的泪水抑制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被藤丸立香牵着向着前方拼命地奔跑。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可检票的闸口成了他们的最后一道障碍,藤丸立香几乎没有思考就在闸口前将女人向前一推,让她与那个女孩先一步通过闸口,而他则留在最后。
闸口与车门只有两三米的距离,以成年人的步伐大概两三步就能通过了,然而车门已经闭合到了仅容一个孩子通过的缝隙,而藤丸立香还停留在闸机之前。
他赶不上了。
大哥哥!先一步上车的女孩焦急地看向他,藤丸立香的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只是凭本能向她露出一个笑容。
请再坚持一下!清澈的女声响起,接着,一面黑色的十字形盾牌斜着架设在了收拢的车门之间,车门与盾牌摩擦着发出了刺耳的嗡鸣,生生地阻止了它的闭合趋势,趁现在!
那面盾牌的质感,与隐约显露出的特殊文字藤丸立香都非常熟悉,只是现在并不是他回想这些的时候,他俯低身体一个冲刺,身躯从盾牌与车门之间留下的空隙中挤了进去,而他也因为惯性继续向前滑了几步,险些栽倒在另一侧的车座上。
就在藤丸立香通过的下一秒,那面坚硬至极的盾牌被车门挤压回了车厢内,车门无法破坏它,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修正他们的作弊。
劫后余生的年轻女人见解救了他们的人也顺利登车,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抱着那名女孩走到藤丸立香面前深深地鞠了个躬,谢谢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
没什么啦,我也只是碰巧才藤丸立香揉了揉自己抽痛的小腿站起身,他看向那名盾牌的持有者,却在看清她的面容时一愣,而对方显然也是与他同样的震惊不,她才是最震惊的那个。
藤丸立香有些不确定地试着叫出她的名字,玛修?
纤细的少女举着与她体型格格不入的巨大盾牌呆立在原地,浅紫色的长发在她的脑后盘起,与藤丸立香记忆中相比,她要高上了几公分,五官也更成熟一些。这名年长了些的玛修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若不是死死抓着那面盾牌,恐怕盾已经砸在了地上。
是,是前辈吗?玛修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颤抖的哭腔,不,你怎么会
在看到那些披着黑袍的教徒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失落地垂下了头,啊原来是这样啊。不,应该说是,果然是这样啊
这反应让藤丸立香越发的不安了,可比起他自己的心情,他更担心玛修的状态,他试着上前了几步,玛修?怎么了,你还好吗?
为了不让他担心,玛修强打起精神扬起一个笑脸,我没事的前辈,不用担心我。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前辈有受伤吗?刚刚的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
她忽然很庆幸刚刚在救人的时候没有看清在车下的人是谁,不然的话或许会出什么差错吧。
另一道低沉的男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女士(Lady),你一直没有回复,这边还顺利吗?
玛修的回答并没有让藤丸立香打消担忧,他与玛修一齐看向身后的车厢,西装革履的黑色长发男人走到了车厢口,他的视线在藤丸立香的身上定了几秒,很快移动到了那些黑袍教徒身上,眉头微微皱起,啧,又是你们啊这次居然被你们成功了吗?
黑袍教徒之首骄傲地摊开双臂,啊啊,是啊,我们终于成功了。无需质疑,他毫无疑问就是我们需要的救世主!
那个
埃尔梅罗二世拧着眉头,先不提你们那粗糙的降灵仪式,媒介呢?你们从哪里得到的?
从那个人手上夺走与藤丸立香相关的东西作为媒介?怎么可能呢,要是能做到这点的话他们还需要召唤藤丸立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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