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离离差点被嘴里的肉噎着，乌梓弦立刻给她倒了杯茶水，喂她喝下去。
    古离离喝了水，咽下嘴里的肉，拍着胸口道：“那树让我们帮忙救助村里仅存的小孩，看着不像那么凶残啊。”
    百晓芸笑着摇摇头，“你可真是....你以为以尸骨为生，便是凶残了？那秃鹫吃天葬之人的尸体，便也是凶残之物？”
    古离离想想，觉得也挺有道理。
    嘿嘿笑了一下，是自己片面了。
    “这人吧，总觉得世间万物，只要吃人的尸骨便是凶残，定要成妖。其实是人以自我为中心惯了，才会如此以为。人死之后，尸骨也要成为肥料，滋养其他生灵的。尸骨上长出的花朵，树木更繁茂更鲜艳，但是它们并非邪祟，人吃万物，人死之后，身体也必然被万物吞噬，这便是天道轮回。”
    桃绾听到这儿，不知想到什么，居然也停下动作，听着百晓芸的话。
    百晓芸瞥了一眼乌梓弦，又继续道：“但缠丝香槐，世间罕有，不对，是只有天女魃有，为何无端端的会落到人间来，可见仙人墓里，的确有一位仙人骸骨。
    据古书记载，当年蚩尤与黄帝大战，行风雨阵困住黄帝，大军不能前行。黄帝召唤出天女魃，为其驱散风雨阵，这才战胜蚩尤。天女魃因此立下大功，却也丧失神力，从此再也不能回到天上。她所居住的地方，终年大旱，再无风雨。
    天界有传言，说天女魃当年其实已经死了，她死之后，天界的缠丝香槐便瞬间枯死，世间再无缠丝香槐。如今这树出现在人间，莫非与天女魃有关？”
    古离离对旱魃的认知，停留在青面獠牙，面目丑陋凶恶可怕的僵尸。
    都说旱魃乃僵尸始祖，后来的那些僵尸，都是她的子孙，靠吸食人血而生，生性恶毒。
    十五甚至说起来，“这民间也有打旱魃说法，如遇到大旱，便会请个道士，开坛做法  ，寻找旱魃。据说新死且有怨念的尸体，最容易成旱魃。老百姓会将尸体拖出，残其肢体，称作“打旱骨桩”。”
    百晓芸打断他的话：“你说的，那都是低等的僵尸，不是旱魃。僵尸想成为旱魃，至少得修行个千年。成为旱魃之后.....”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乌梓弦：“普通的旱魃，那也只是妖物邪祟，与天女魃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莫忘了，天女魃那是神仙出身。”
    桃绾忽然问，“既然天女魃立下大功，为什么会失去神力？不会是做错事了吧？”
    在她的认知里，做错事受惩罚便是天谴。
    百晓芸倒吸一口凉气，余光撇着乌梓弦，一动不敢动。
    古离离也十分好奇，一个劲的问百晓芸：“你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消息，对不对？”
    百晓芸见乌梓弦静静看着她，不辨喜怒，焦急的站起来：“胡说八道什么，你真当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想多了，我知道的也就比你们多一点点而已。行了，我吃饱了，我要回去睡觉，你们也早点睡吧，别一天天的吃饱没事做，尽扯淡。”
    她急匆匆走了，古离离一脸问号。
    桃绾也是，十五更是一脸问号，只觉得这妖怪脾气喜怒无常，怪异的很。
    唯有乌梓弦若有所思，看着百晓芸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语。
    夜深人静的时候，古离离正睡的欢。
    她甚至梦到与乌梓弦约会，做梦都在笑。
    忽然，一只手捂住她嘴，将她憋醒，古离离吓得睁开眼，就要施法反抗。却听到百晓芸的声音：“不要叫，是我。”
    古离离见是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挣脱她的手，压低声音质问：“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百晓芸蹲在她面前，非常紧张：“我问你，我与乌梓弦，你选谁。”
    古离离眯了眯眼，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一定要现在回答？”
    百晓芸十分严肃的点头，“对，你必须现在做个选择。”
    桃绾翻了个身，似乎要醒过来，百晓芸立马施法，桃绾又翻过去接着睡觉。
    古离离抬手打她一下，“你个败家玩意儿，就算你法力比我高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到了人间，别乱用法力，万一被人发现，可不得了。”
    百晓芸不屑：“一个催眠咒能耗费你多少道行？你也太抠门了一些。而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古离离实在不明白：“姐妹，你怎么又想让我跟你走？你到底有什么事儿不能明说，非得神神秘秘的，弄得我心里毛毛的。”
    百晓芸咬牙切齿，“我这么跟你说，你喜欢的那个男人，是个了不得的麻烦，你招惹不起，你现在若不跟我走，日后大约会因为他丢了性命。”
    既不能点名道姓，这种旁敲侧击的说法，总能说得出来吧。
    百晓芸本想试试，没想到还真成了。
    她满心期待，以为古离离听到她的话，会乖乖的跟她走，毕竟她们以前可都是保命派，遇事绝不往前冲，能跑则跑，能躲则躲，保命第一。
    可这一次，古离离却问她：“你是说乌梓弦？”
    百晓芸无法说话，更不能点头。
    古离离见她这样，当她默认。“你这消息哪来的？”
    “你管我哪来的？总之这消息千真万确，你不能再停留了，再待下去一定会出事，你不也听他说了，菱州城要大难临头，人家明知此处有危险，还千里迢迢来此，分明是要在这里干一番大事。而且他身负仇恨，必然是要报仇血恨的。凭你的道行，能有几分把握全身而退，不被他牵连？说不得到时候，为了替他报仇，你还要把自己搅合进去。想想你的千年的道行，你就这么把命丢了，值得吗？”
    古离离没说话，百晓芸又继续劝，“再说，这世间的美男子多如牛毛，没有了他，还有王梓弦，章梓弦，哪个不能比他好看，不能比他更令你销魂。你不是常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单恋一枝花，我就不信，这天下就没有比他好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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