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做全套嘛,尊重观众的智商。
甘拭尘听见白星漠挂断电话前愉快的笑声,你好像早就盼着这一天呢。
黑狗这时从楼上抱着一对枕头和毯子下来,在客厅地板上铺好,盘腿坐在垫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甘拭尘无奈地蹲在他面前,拿手指戳他脑门儿:你太得寸进尺了知道吗?我真是对你让步太多了。小黑,仅限这几天,听见了吗?
黑狗被他戳得脑袋一个劲儿往后仰:噢,听见了。睡觉,甜哥。
甘拭尘叹口气,在地铺上躺下去,颇不耐烦地说:快点给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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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狩猎场回来黑狗就一直在做噩梦。
仓库里的地狱之景让他留下浓重心理阴影,无法始终拥有一个完整睡眠,半夜大喊着从床上惊醒,满身冷汗地查看自己是不是也被剥开了。白天精神恍惚到快要出现幻觉,晚上不敢睡觉,便跑到甘拭尘门外戴着耳机反复听儿歌。
甘拭尘睡眠很浅,听见动静一开门就看见黑狗抱着膝盖倒进来,一脸惊恐地望着他说:怕做梦。
别说是黑狗,就算是甘拭尘也花了好一些时间去克服那晚的画面。
如果不是自己嫌他烦要支开他,黑狗也不必有这般遭遇还险些丧命,所以他对黑狗始终有些愧疚。对于从来不曾反省过的净火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进步。
可即使如此,跟别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甘拭尘也做不到,折中的办法就是陪黑狗在客厅里待到入睡黑狗就这么欢天喜地的达成了跟甜哥睡觉的愿望。
虽然入睡很快,但他还是会一边说着梦话一边发冷汗。甘拭尘把眉头紧皱的黑狗摇醒,问道:又梦见了?
黑狗喘着粗气恍惚着点头,翻身把额头抵在甘拭尘肩膀,抓住了他的左手:那根没有温度的无名指,反而在此刻给予他最大的安全感。
那个人,我打得过吗?
甘拭尘知道他问的是谁:艺术家,你觉得他会很强吗?
嗯。
正相反,我猜他是个弱鸡,你一拳就会把他打死的那种弱鸡。
黑狗从枕头上抬起头,捏紧他的手:为啥?
你以为他是因为拳头太厉害才把人弄成那样的吗?正相反,是因为胆小懦弱才会挑比自己更弱小的人施虐,他专门挑年轻女孩下手,还要保证对方无法反抗,再用残忍的手段发泄不满,足以证明他就是个不中用的变态。
黑狗愣愣地说:我不明白。
不用明白,也不必害怕,他在黑暗中摸黑狗的头,你只要记得,他绝对打不过你。
噢。黑狗重新躺下,那他还会剥开别人吗?
在抓到他之前,可能会的。
甜哥能抓到他吗?
甘拭尘敲了下他的头壳,听到啊一声,什么事都让我干,治安局干什么吃的?你还睡不睡了!
黑狗又捏他的手掌:睡不着。
硬睡。
想知道甜哥以前的事。
甘拭尘有些为难。事到如今黑狗还什么都不知道显然说不过去,他也不是不想说,而是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啊。跟你一样在久安出生长大,然后去做了雇佣兵,差点死了就回来了。
甜哥也会死?
黑狗又被敲头壳,说的什么话,谁不会死啊?当然甘拭尘明白他的意思,继续说:肉体凡胎,手段到了自然会死。
狗和阿虎、大猛相继出事,他知道对方熟知血花的运作和任务内容,随时都可能会对自己下手。如果对方了解自己的多疑,那么说不准早就已经设好了圈套。
他猜得不错,从个人情报被出卖的一刻起,无休无止、不计成本的追杀,让战场神话陨落就只是时间问题。
他到底不是真的神。身体很快会迎来极限,甘拭尘临时决定为自己寻找一个替身。
远在海外又情势紧急,他只能利用追杀自己的雇佣兵。身高体型差不多的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让别人相信这就是净火。标志性缺失的无名指,仔细查看很容易发现破绽。
但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侥幸逃脱后以垂死之身辗转回到久安,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地遇见了红黛。
黑狗在毛毯下面攥住了他的手指,突然暴躁:谁杀你?切手指的那个人!?
甘拭尘噗地笑出来:并不是。手指嘛,只是跟他做了一笔交易罢了。
黑狗气呼呼地更睡不着了:什么交易!?
赵享载确实比其他对手要更加难缠一些。虽隶属于正规国家军队,行事却跟雇佣兵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时他还只是首都府援助当地政府的军事顾问,战力也不算出类拔萃,手上可调派的兵力很少,却为净火完成任务制造了不少麻烦。
甚至让他不得不失去一根无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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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跟我说说,赵享载是怎么跟你结仇的?诊所恢复室中,身体连接着体征监测,农玉山艰难地开口说话。
长达十个小时的神经链接手术完成,第一次与搭载武器的义肢相连接,为了保持对武器的控制和敏感度而不能使用镇痛,农玉山因此疼得直冒冷汗,嘴唇发白,企图通过聊天转移注意力。
黄忠宇有些反常,只是静静地看着,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劝他别急。听他这样问,稍微思索了一下,露出奇怪的笑。
看起来有些得意,骄傲,又十分悲伤。
是因为我的一点幼稚,让他伤害了我最重要的朋友。他在说朋友时有些犹豫,好像不知该如何称呼。来到农玉山身边一边帮他调整义肢参数,一边陷入回忆一般娓娓道来。
赵享载是个不好对付的敌人,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但我非常幸运,有一位厉害的队友,即使再难也能屡次化险为夷。所以对这位队友,我心情很复杂又感谢他,又羡慕他,还有点嫉妒。黄忠宇轻轻叹息,那个时候太年轻了,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关系。于是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跟他并驾齐驱,我决定靠自己的力量除掉赵享载。
赵享载很快就会回国,留给黄忠宇的时间不多。他花了几天时间搞到当地军方的通行证,摸清赵享载的行动路线、日常习惯、接触人员,想方设法让他落单。
狙击手、刺客、接应人,我以为自己布置足够周全,结果还是棋差一着。赵享载从一开始就做了局,等人上钩。我以为我会死,但他的目标压根就不是我。黄忠宇自嘲地笑笑。他说让我见见那个人,只要他来,我不会动你们一根指头。我当然不信,但是很奇怪那一刻我就是想看看,看他会不会来,会不会为了我们而来。
他来了,对吗?农玉山开始适应这种疼痛了,慢慢地操控义肢运动手指。
全金属义肢比一般人类手掌要大一些,能够与神经自如连接后可更换多种类型的功能性肢端。农玉山目前使用的是仍未开放民用的最新型武器义肢,对神经反应更加灵敏,也需要更多练习。
黄忠宇触碰着他的无名指,点点头。
他不但来了,还答应了赵享载的条件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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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哥为什么要答应?!黑狗彻底睡不着了,坐起来盯着甘拭尘,甜哥打得过!
甘拭尘右手枕在脑后,晃动着左手手指:这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一根手指换所有人毫发无伤,在我看来很划算。他到现在也不明白,当时的队友以及如今的黑狗,到底为什么不高兴?
参与刺杀赵享载行动的人即使不是血花中的精英,也是经验丰富的战场雇员。但要说为了他们甘愿赴约甚至接受交换条件并不准确,甘拭尘有另外的考量。
净火小队在那时还未具雏形,狗是最先在他身边的战友,也是后来的副队。自己并不在乎那些人的生死,但是狗会在乎,而且如果谈判失败,就算狗没死,血花也会把这次责任全部算在他的头上。
甘拭尘可以一走了之,但这就意味着狗无法再在血花生存;他也可以当场击杀赵享载,但失去包括狗在内其他人的性命。
从功利角度来讲,这会让他不得不放弃获得更多回报的复杂任务;从情义角度来讲虽然直到今天他也不愿意承认,那个时候的自己确实很在乎狗,嘴巴上说着你很烦,却早就习惯且需要对方的存在。所以甘拭尘的权衡异常简单,失去左手无名指和失去狗的后果,他认为前者对自己造成的影响远远不及后者。
但是狗攥着他那根被赵享载亲手斩落的无名指,眼睛里几乎要流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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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
黄忠宇握住农玉山的手,突然以手术刀刺上他的无名指。农玉山农玉山反射性地抽手反击,一手拎起黄忠宇的衣领,另一手以义肢握住刺向自己手指的手术刀。
这样就对了。黄忠宇示意他看左手,你看,它已经开始成为你的一部分了。
农玉山惊讶地发现,虽然链接过程还在隐隐刺痛,但手指灵活程度立刻提高不少:怎么回事
危险对神经反射的刺激最有用。黄忠宇整好被他抓乱的衣领,恢复淡淡的笑容,当初,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反而是我心疼得要死过去,又痛又悔,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幼稚。同时又很高兴,我永远忘不了那天他对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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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无所谓,但我不希望他死。甘拭尘叹气,原本是想省事的,结果呢,心软以后更加麻烦了。
黑狗拍着胸脯保证:我不麻烦的,我不让甜哥缺手指。
甘拭尘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你会让我会缺心眼儿。
黑狗重新捉住他的左手握住无名指,再用力点就要把那根仿生指给揪下来了,甘拭尘一个劲儿哎哎哎,听他问:那人也跟甜哥亲热吗?如果对甜哥那么重要,是不是也跟红黛一样?
把甘拭尘听得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可快闭嘴吧!抬手粗暴地把黑狗的脸按回在枕头上,能是一回事吗?!你脑袋里除了亲热没有别的了?快睡觉!不睡我走了!
黑狗也不挣扎,趴在枕头上静静地看他的侧脸,那个人现在在哪儿啊?
甘拭尘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死了。
他要是还活着,会是甜哥最喜欢的人吗?
你很烦人,小黑。
甜哥不讨厌我。
黑狗语气十分笃定,倒让甘拭尘好奇了:你哪来的自信?
感觉到的,甜哥来救我,还陪我睡觉。
甘拭尘掀开毯子就要走,被黑狗手疾眼快地抱住了腰,死死压在他身上。被他掐住了后脖颈威胁:这个破孩子!我能宰了你一万次了!
他正在爆发的边缘,一楼落地窗突然爆裂,甘拭尘手疾眼快地把黑狗连人带毯子兜住了丢在一边,黑狗顺势在地板上一个翻滚躲在沙发后面。
扫射接踵而至,所到之处崩裂飞散,一楼顷刻间破坏殆尽。
轻型爆破电磁枪!
这么快,甘拭尘咬牙切齿,我们星漠真是恨我啊。转头跟黑狗说,去地下室!两个人从地下训练室穿过储物间,迅速装备外骨骼来到车库,启动一辆摩托车。
抓紧我!甘拭尘给黑狗扣上安全帽,没等车库门完全开启便疾驰而出。枪火追击距离有限,他料定中途会有其他埋伏,若以甩脱追杀为目的那么摩托车更具优势。
不知道是为了突显真实性还是报压榨之仇,白星漠这番行动安排得严丝合缝,只要出现在安全货运控制的线路上便一点儿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他留。
甘拭尘此刻的心情跟当时的北千里差不多,恨自己业务范围拓展得太好。
等到两人满身湿淋淋地来到落脚点,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本来就衣着单薄,一场冷雨更是冻得他们直打哆嗦。
黑狗认出这屋子是曾经看过烟花的那间老公房。
除了能看烟花好像也没别的优点。赶上停水,也没通暖气,黑狗去楼下买了桶装水烧热,勉强把身体擦干净,甘拭尘便裹着被子在床上骂骂咧咧。
我就说讨厌下雨,一到下雨天就没好事!
黑狗倒无所谓,反正再差的地方也住过。从他甜哥的备用裤子里随便掏出一件换上,用剩下的热水泡茶,挨在甘拭尘身边问:谁追杀我们?
甘拭尘喃喃地说,这个嘛,数起来还不少。这当然得怪他自己。冷得连打几个喷嚏,转头跟黑狗说:以后会一直这样。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在我身边很危险。所以也不怪白星漠生气,这时候暴露,还不如一开始假净火出现的时候就亮明身份。
噢。黑狗掀开他的薄被钻进去,贴着他身边坐下,我身上热。
跟甘拭尘比起来黑狗一直体温略高,身上干燥温暖,这也是为什么甘拭尘越来越默许他亲密行为的原因讨厌湿冷这一点,自己跟猫确实挺像的。
而黑狗也跟狗一样对一切变化从不抱怨,只是执拗地跟在他身边。甘拭尘搞不懂他的想法,也经常因为搞不懂而暴躁,说他烦死了,黑狗却总是能分辨他情绪的虚实,逐渐掌握应对的方法。
又被一只狗子给拿捏住了。虽然跟副队一点都不像,但他实在忍不住这么想。
甘拭尘索性搂住黑狗倒在床上,把自己冰冷的身体贴着他取暖,用被子紧紧包裹。听见黑狗开心地噢!立刻捂住他嘴巴:别瞎兴奋,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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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场事件一出,曲章琮立刻切断曲家与福友会唯一关联,拒绝无声铃再回到曲家。无论曲章瑜如何对他撒泼打滚和哭泣哀求都不管用,同时将自己的人马调派到曲家大宅,声称为了保护小叔和妹妹的安全,让他们近期不要出门。
你敢软禁我?曲文夺愤怒地问侄子。
视频那边的曲章琮不动声色:我是为了小叔,这个情势下不知道福友会会做出什么事。酒店刺杀袭击我的伙伴,难保她们不会利用小叔来挟持我。
章琮,你知道施特劳要在久安做什么吗?就算其他人你不管,那小章鱼呢?绑架小章鱼的人跟仓库里那位艺术家脱不了干系!你还要跟施特劳合作?!
曲章琮反倒笑了,似乎在笑他小叔的多虑:只要我还在一天,就没有人敢动小章鱼。小叔难道不会好好想想,只有我们曲家坐上久安的第一把交椅,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如果跟以前一样像个乞丐一样捡别人的残羹冷炙生存,那才是谁都能踩上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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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徘徊之城吃素(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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