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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过坐在厚厚的软垫上,有些惶恐地打量着四周。
教宗齐建英的画像正挂在他对面墙上,味道淡雅清新的熏香萦绕在房间里,隐约还能听到远处的犬吠、鸟鸣,多多少少缓解了一些他的不安。
他跟着农玉山来到藏于宝石新区角落里的一座小庄园,穿过静心照料过的蔬果园、花田和小池塘,踏进被低矮白墙包围着的别墅。同层高被不断刷新的市区大厦不同,这里最高不过三层,占地却如迷宫一般奢侈广阔。
他们被一位美丽少女带进一间祈福室,周到地奉上茶饮和点心。过了没多久,风云过听见房间门再次被拉开的声响,画像上那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面容庄严慈悲。
风云过结结巴巴地说您好,然而被无数信徒崇拜的教宗没有回答,盯着他的脸看着一会儿,才轻轻叹气:多么孤苦的孩子,你一定过得很委屈吧!
农玉山看到风云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无辜的眼睛微微变红,垂下头去,接着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着齐建英的手臂:我、我、我该怎么办呢?
看吧,这可怜巴巴又缺爱的小鸟,只需要一点安慰和同情就可以虏获他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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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局局长室里传来一声愤怒的敲击,纸笔都被拳头震得在桌面上跳起来。
吉贝卡看着滕永吉气得涨红的脸颊,等他发泄完了才走过去将对方的手掌掰开,轻声地说:这是我们早就预料到的情况。
滕永吉的电脑上正展示着一份待审批文件,他果断起身不想再看一眼,对吉贝卡说:我要见潘立正!现在就电话他!
吉贝卡拨通了副院长室的电话,对方似乎早就有所准备,不慌不忙地说潘副院长没时间,马上就要开会了,如果您非要通话的话现在可以给您五分钟。
滕永吉立刻接过通话,屏幕上出现了旧日同僚的脸孔,是一张在他们这个年纪来说算是风度翩翩,现在还要加上一些意气风发的面容。
潘立正!你是医生!是大夫!你怎么能把这种践踏生命的事情提上来?!
滕局长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没有条理,我都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火儿。说完又好像刚想起来似的,啊,难道你说的是那份久安医疗改革提案?我是不太明白生殖技术合法商业化久安人体器官移植指导原则完善建议怎么就成了践踏生命的事情?
再好听的说法也不能掩盖你要把器官买卖合法的事实!
潘立正马上打断他,斩钉截铁地反驳道:哎哎哎什么器官买卖?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提的!我和其他各位同行,只提了放宽标准、自愿捐献,哪一个字说了买卖?你可不要倒打一耙给我们按莫须有的罪名!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会允许这种事,你把久安当成什么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潘立正垂眼看看手表:我时间不多,就不跟滕局长争辩了。挂掉通话前他意味深长地说,久安嘛,自然有久安解决问题的方式。
滕永吉再拨出通话,但已经无人接听。吉贝卡听出了那句弦外之音,对他说:滕局长,我们恐怕也要用久安的解决方式了。
滕永吉转头看她,吉贝卡递出手机按下快捷键,不到三秒便被接听起来。
你好,明珠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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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享载的专车堂而皇之地停在明珠酒楼外面,人也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酒楼雅座里,大啖镇店名菜茶香小排,先把肚子吃了个饱,才心满意足地去茶室跟红黛谈正事。
我们酒楼的饭菜可还合赵区长的胃口?蒋宝芳笑意盈盈地问。
那是当然,红夫人的品味没得说。赵享载毫不客气地在茶桌前坐下,又拍拍身边的座椅。红黛眼睛微微一瞄,看到钱金石端着一张木然的脸落座。
她便一边沏茶一边问:钱警探觉得呢?
钱金石不看她,看面前的茶杯:嗯,好。
好在哪儿啊?
哪儿都挺好。
红黛在鼻子里嗯一声,好生敷衍。蒋宝芳眉毛微挑,在旁边捡了个笑。赵享载把不离手的扇子唰地展开,挡住下半边脸,眼睛一弯:老钱可真是好桃花。
不说正事我就走了!
肩膀还没起来半分就被侯华明按住了,同时提醒赵享载:队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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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赵享载开口,蒋宝芳先说道:赵区长应该收到滕永吉那边的消息了。施特劳医疗现在只不过是把行动提到明面上来,其实非法器官、人口、生殖买卖和走私的行为早就已经在久安地下开始活动。
废矿区那边买卖活体器官的生意也逐渐猖獗。侯华明同她交换情报,通过医院掮客的门路辗转到国外,幸运的还能留一条命回来,不幸的就从此消失,无法追踪。如果这份改革提案成真,按照久安这个贫富差距和武斗生意的致残率,将成为世界上最容易产生供体的地方!
施特劳就是要把久安变成这样的地方。红黛轻声说,接着把茶汤倒入每个人的杯子,仿佛完成了一个仪式。这是他们的最终目的,还是其中一个目的,仍未可知。
纤长的手指端起茶杯,她看向赵享载:今天也是要跟赵区长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对任何一件欺压女人的事情,福友会都不会心慈手软。无论将来久安变成什么样子,无论对谁,福友会的态度永不会变。
这个无论对谁,当然也包含了赵享载。
赵区长要同我合作调查施特劳医院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话,不知你可还记得?
把人当人。
赵享载收起扇子:记得,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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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不久前福友会和侦查电子眼的入侵,乐园施工地的安保变得异常严密,安全货运仓库外更是布置了武装雇佣兵。一墙之隔的室内正传来一阵阵嘶哑的少女惨叫。只是那叫声通过软件处理,显得有些失真,却更多了几分凄厉。
老鼠拿着手中的电子图册,将播放页面切换。惨叫随之停止,变成粗重的喘息。
一位少女半睁着双眼,浑身赤裸地面对镜头,躺在解剖台上。她不能动,不能叫,但能感觉到身体正在被利器剖开。镜头毫无遗漏地记录下她的恐惧,和死亡。
老鼠把她最后被切割得四分五裂的影像端详了半天,微微闭上眼睛,用沉醉的语气说:她有些像那朵美丽的白色花朵。
将身体蜷缩在破旧沙发里的男人嘿嘿嘿地笑。
不得不说,你在这方面简直是艺术家。老鼠称赞道。
我也这么觉得!请以后就这么称呼我吧!男人甚至为自己鼓起了掌。
老鼠继续翻看后面的内容,数位不同身姿、年龄的女性被排好编号和介绍,如同等待挑选的货物。他显得很满意,将薄薄的图册合起来,说道:既然素材都已经准备好,就来迎接第一批客人的创作吧!
雇佣兵随着老鼠的离去而撤走一部分,剩下一半左右依然在附近值守。不少拾荒者在乐园施工地的防护网附近游荡,企图钻进去捡些材料换点钱,却无一例外都受到了无人安保机的攻击。
一个中年男人回到废矿区救济所,把拾荒的袋子往地上一放,跟工作人员要水要饭。坐在年逾半百的老人对面,一边往嘴里扒拉饭菜一边说:防守很严,现在外面的进不去,在里面的也出不来。
有新消息吗?袁岷山问道。
施工进度很奇怪。唯独有个小矿坑工程特别迅速,被改成了下沉式武斗馆,弄得跟罗马斗兽场一样,应该很快就可以用起来了。出入口都在地下,现在混不进去,也不知道通到哪里。
袁岷山点点头:尽量打探,不用强求,今天先休息。
男人点点头,吃完喝完去通铺里睡觉了。
乐园?袁岷山叉着手眯着眼睛自言自语,冷哼一声:也不知是谁人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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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拭尘独自一人出去游荡,所以黑狗今天又是自己。不过他有两件事要做,先去大猛的工作室对自己的拳套做最后一次试用,再去接小螃蟹放学一起吃饭。
接近完成的武器十分漂亮,轻薄但坚固的外壳里加入防震,精细的部位连接让手指活动起来格外自如,黑狗开心地不想脱。
你要涂装吗?弄个花纹什么的。大猛一边做调试一边问。
黑狗对这方面没有概念,略微思考就说黑的。
趁着大猛打磨零件,黑狗浏览满屋子刀剑枪支,突然问:甜哥的武器,是哪一把?
大猛头都没抬:没有。
甜哥有刀,我见过。
他只是常用刀,没有固定用刀。随便给他一把什么刀都行。
为啥?
从工作椅上转过身来,大猛伸出食指在半空绕个小圈:这房间里没有他不会用的,只有很擅长和一般擅长的区别。他给别人的印象是惯用长刀,就只是为了留下这样的印象罢了。换句话来说,在他手里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武器。
黑狗瞪大眼睛握拳:甜哥,好厉害!
大猛的表情一言难尽:又粘人又盲目,你简直就是那俩人的结合体。黑狗不高兴,反驳说没有盲目,一点也不盲目!
大猛不置可否,想起来什么似的喃喃自语:倒是有人送过他一把特制短刀,但应该早就不在了吧。
甜哥的厉害,仿佛又更加衬托得自己没用。黑狗很是消沉了一会儿,甩甩脑袋去接小螃蟹了。
小螃蟹今天生日,作为她唯一的朋友黑狗提前好几天就收到了提醒,特意准备了蛋糕和礼物。
刚入秋,她成为妇保会指定的公立小学一年级新生。大名颜莹,跟刚到小青草的时候一点没变,脾气很臭,老跟同学打架,现在倒是不嚷嚷找父母了,只是动不动就要自力更生。
下午四点放学,黑狗看见小螃蟹跟一个小男孩一边吵架一边往门口走。
一个说我虎哥可厉害了!
一个说我小狗也很厉害!
一个说老虎就是比狗厉害!
另一个就说我们小狗能打十个老虎!她眼尖看见黑狗了,咚咚跑过来牵黑狗的手:小狗你告诉他,你能不能打十个老虎!
不等他回答,小男孩说你吹牛,望着街对面趾高气昂地说我虎哥来了!
黑狗回头,看到一张有点面熟的脸。
阿虎压低了帽子走过来,朝他笑一笑:看来我们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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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仔比小螃蟹高一年级,俩人因为各自打架被老师在办公室门外罚站时认识的。听说小螃蟹生日,阿虎便带着他们一起去杜新妹打工的餐厅吃饭。
蛋糕也堵不上俩小孩的嘴,一定要在谁的朋友比较厉害上分个高下,再以此判定谁更厉害,谁是学校霸主。被杜新妹听见,狠狠训了弟弟一顿。
虽然遗憾,但还是留到下次只有你我的时候吧。
不在小孩子面前炫耀暴力这点道理,黑狗不懂,阿虎还是明白的。给自己倒了一点酒,他问黑狗:你喝吗?
黑狗摇摇头:我家禁酒。
看来你等的那个人等到了。阿虎听到他说我家,真巧,我认识的那个人也不喝酒。怎么样,开心吗?
以前开心,现在不开心。黑狗突然很疑惑地问阿虎,甜哥不喜欢我,总是生气,怎么让甜哥不生气?
你做了什么让他生气?
黑狗便严谨地避开有关甘拭尘身份的描述,仔细地回忆一遍后看着自己的ID卡:我不走,不想自己生活。
阿虎听完哈哈哈地笑:在我看来,他明明就很喜欢你嘛!
黑狗脸上写着请你仔细讲讲。
小黑,你现在是自由身,是独立的人,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重要的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而是你不想做什么的时候就可以不做。如果他给了你编号,那你就永远是被链子拴在他身边的奴仆,而不是自愿。
黑狗强调道:是自愿!
阿虎反问:既然是自愿的,那还非要链子干什么呢?没有编号你就不跟在他身边了吗?
黑狗愣住,想了下才说:可是,万一,甜哥不要我呢?
有编号只能代表你从属于他,并不代表他不会抛弃你,选择权在他,不在你;但如果你是自由身,那选择权就在你,你可以留,可以走,还可以追。你可以跟着他直到死,也可以离开他去到另一个城市。阿虎指着他那张ID卡继续说,他给你的不是一个身份,而是更多选择的机会,和后悔的权利。
我不会后悔。
阿虎把酒杯挪开,看着黑狗的眼睛:小黑,你不是狗,虽然不用思考只是听从命令能活得很轻松,但你是人,人就会有自己的想法。我想,他是希望你作为一个成熟而独立的人,再选择留在他身边。
所以,他很重视你。
黑狗似懂非懂,被小螃蟹一顿摇晃拆礼物打断了对话,没有听到阿虎自言自语的后半句。
这点跟他就不像了,他最喜欢一个人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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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过从洗衣店取回赵享载的衬衫和西装,整整齐齐地挂进衣帽间,再根据明天的行程从里到外搭配出一套。他看着那些曾经被用来包裹着自己裸体的大衣,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把脸孔埋进其中一件,仿佛能闻到赵享载的味道。
你以前答应过我你明明答应过我他悲戚的喃喃自语很快就变得无比愤恨,双手几乎把大衣抓出褶皱来,你明明答应我了!赵享载!
嘴巴里不断重复着你答应我了,风云过把刚搭好的衣服扔在地上撕扯。还嫌力度不够,跑进书房抓起置物架上的一把装饰短剑,把它们割烂。
等发泄完冷静下来,他才发觉自己干了件如此愚蠢的事。着急忙慌地想办法毁尸灭迹,还没等找到个袋子,迎面在走廊撞上了刚回家的赵享载。
侯华明看到他手里的短剑,噌地一声就拔出了警刀。赵享载抬手制止,把风云过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慢悠悠地说:老侯,出去。
他走到风云过面前,手掌握住对方纤细的颈子:小宝贝儿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嗯?伴随那一声嗯,手掌突然用力掐得风云过不能呼吸,反射性地去掰他的手腕。
从手中掉落的短剑被赵享载一把接住,捏着喉咙把他拖进衣帽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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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徘徊之城吃素(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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