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真有事你还要分神照顾红小姐,不然我也去吧。
曲文梁这样一说,曲章琮便也要去,说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曲文栋冷冷地打断:胡闹!你们也不想想,如果真的被义海关门一窝端,曲家还剩下谁能主事了?!
两人便讪讪地住了口,曲章璞六神无主地在几个人之间看来看去。
曲文栋语气缓和一些:别忘了还有文夺和小章鱼。你们不仅要顾着自己,也不能让他们出事。
楼上的曲文夺径直将红黛拉进自己的书房,开门见山地问道:红姨,你们不能去!
红黛笑着看他:怎么?
他们请曲家就已经很不正常了,还要带上你,郑家一定是得到了你们跟冯如许之间有交易的消息,要对你们下手,对曲家杀鸡儆猴!
我不怕,你大哥不怕,你怕什么?红黛好整以暇地指使阿善给自己倒茶,又抢白曲文夺,嘴巴上说着不在乎这个不在乎那个的,倒是什么人都放在心上。
曲文夺被她戳中了要害,抿着嘴不讲话了。红黛捧着他的脸,声音放温柔:放心,你红姨是谁啊,想杀我,哪有那么容易?
世人对红黛这样的女人,有着奇怪而矛盾的态度。
羡慕她的美貌与风光,却又对她游走于名利场而嗤之以鼻,看她年过四十依然尚未婚配没有子女,又可怜起她常年出入豪门而落不到一个名分,怕是要孤独终身。
他们皆以为红黛作为一个以色上位的女明星,要加入福友会这等阔太名媛闲来无事吃茶斗艳的小团体,便是要拼命挤进这个社交圈是为自己铺好后路不然,还能有什么其他符合想象的理由吗?
人们通常不愿意为这样的女人赋予过多的能量,好为自己对她的轻视找到合理的原因。
我担心的不只是这一点,或许危险就在我们身边。曲文夺压低了声音说。
他不愿意这样想,但不得不这么想。
除了自己与曲文栋,曲文夺敢说:红黛不相信曲家的任何一个人。哪怕在曲文梁面前,也只不过是扮演着曲文夺的红姨。
像义海郑家这样在雄性厮杀中崛起的帮派,从来不会觉得如红黛这个戏子能起多大的作用,而这样的自大也的确给了福友会机会,让红黛能在女明星这一身份的掩盖下,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为冯如许与曲文栋牵线搭桥。
所以当他们意识问题的时候,就会首先拿红黛开刀泄愤。
红黛察觉到他想说什么,却依旧是笑。
只是这笑既不温柔又不温暖。
她走到书架前,拿起姐姐阮清清与曲文夺幼时的那张合照看了片刻,将它重新放在书格上,清脆作响,仿佛一声行动的信号。
文夺,我跟你妈妈是不一样的。她只做你的妈妈,而我,不仅是你的红姨也是福友会的下任会长。
她的言语中又带出一种预兆。
很快,全久安都会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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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大帮派举龙头,笼罩在义海辐射之下的各色人等怀抱着各种各样的心情,关注着这一天的到来。
除了甘拭尘。
他带着黑狗去大猛的诊所,看牙,洗牙。
黑狗死都不怕,也超级耐痛,却在洁牙器碰到牙齿的时候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甘拭尘一个没按住差点儿让他跳窗跑了。
饶是黑狗如此听他甜哥的话,也不肯再坐回那个诊疗椅上去。
甘拭尘不得不板起脸来:小黑!我要生气了。
黑狗胸脯剧烈地起伏,保持着翻窗的姿势抠着窗棂,听甘拭尘这样说,瞪着眼睛看看他最重要的甜哥,看看那个可怕的机器,再看看甜哥。
眼神里第一次充满恐惧和不愿意。
甜哥,他缓缓地从窗台上下来,脊背贴在墙角,让自己尽量远离那个可怕的机器。每一寸肌肉紧绷,双手紧紧攥着裤子,仿佛如果不如此就控制不住要把诊所拆了,一个劲跟甘拭尘晃头,回家!要回家!
不洗牙就永远都不用回了。甘拭尘无情地回答,指一指诊疗床,过来,听话。
黑狗头一次面对甜哥的命令犹豫,还是如此长的犹豫。
盯着甘拭尘满眼祈求:甜哥!得到的依然是拒绝,他只好硬着头皮躺回去,好像即将面对的不是洗牙,而是要被肢解。
咬紧牙关,呼吸粗重,黑狗像一块扭曲的木头般僵硬。甘拭尘叹了口气,坐着医师凳滑到床头,低头脸对脸地看着他:不可怕的,我洗过,对牙齿好。
黑狗听不进去,只是拿眼睛看着他,不肯张嘴。
忍一忍,忍过去了送你礼物。他伸手摸摸青筋都弹起来的脸颊和脖颈,直到它们有一点点放松。大猛和牙医于是再次举着洁牙器出现在视线中,简直令黑狗绝望。
二十分钟下来,身上T恤衫都湿透了,黑狗泪眼朦胧,鼻水都流出来。还把唯一的一张诊疗床床面上抠出来个洞,害甘拭尘赔了钱。
牙齿又酸又不舒服,他不明白为什么甜哥一定要自己遭这个罪,胡乱地用袖子擦脸。回程路上脑袋瓜撇向一边,再也不看甘拭尘。
生我气了?
黑狗闷不吭声,甘拭尘也不哄,还觉得有点好笑谁能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黑帮暴躁小打手,竟然怕洗牙呢?
出了诊所并没有直接回家,甘拭尘又带他去照相馆,制作了一份全身扫描成像,又额外将双手和各关节数据单独扫了一份。黑狗也不知道他要干吗,也不问,反正牙都洗过了,还怕什么。
小黑,黑狗的名字是谁给你起的?拿了扫描底片,甘拭尘突然问他无关的问题。
黑狗纳闷,老实地说不知道。从有记忆起就被人这样叫,听说是奶奶起的小名。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改一个。反正你现在也会写字了,以后写自己的名字,就写一个自己喜欢的。
其实谈不上喜不喜欢,已经叫习惯了,黑狗觉得没什么。而且,他喜欢甘拭尘叫他小黑。
甘拭尘也不着急,就叫他慢慢想。
要把底片给知心,甘拭尘便打算顺路去公司露个面,省得白星漠老跟他抱怨。刚到楼上,就听见知心开心的尖叫:月月!!!人家好想你!!!
知心的工位上对爱豆支持的周边数量暴增,胸前甚至多了一枚大能天佛会的教徒章。跟她抱在一起的女孩则浑身上下名牌奢侈品,五官深邃,妆容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
耳朵上的血腥玛丽格外引人注目。阿择拎着购物袋,站在她旁边仿佛是个工具人,白星漠隔着玻璃一脸的一言难尽。
你看!这是我家小哥哥的新杂志硬照,是不是特别帅气!
虽然不是我买的啦,但这个新香水真的符合我的气质~
哇他唱歌好好听!作词作曲都不在话下!
我跟你讲你一定要试试这一季的新设计,裙装好好看啦~虽然不是我买的啦~
甘拭尘跟阿择听了半天,不禁感叹道:两个频道是怎么聊得这么开心,该听哪个呢?
阿择摇摇头,不知道呢!
察觉到甘拭尘的到来,叫做月月的女孩转身,微微歪头,合掌,小鹌鹑似的娇俏地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啦~老板,有没有想念人家啦?
有啦。甘拭尘从善如流笑眯眯地说,做完这一单记得先还阿择的钱。
讨厌啦,不是人家借的啦~!
知道知道,是另一个人格借的嘛。工作怎么样了?
月月嘻嘻一笑,两手食指横在脖子下面,又倏然分开:宝石生物那几个人吗?全部都~杀掉啦!
第49章 (修)钢铁浇铸之花:38
月月全名彭月月,爱好奢侈品,所以常年处于缺钱以及需要涨薪的状态。交好的朋友里,知心的钱用在追星,跟她一样高薪却穷困,阿择虽然酷爱买名牌裤子,但好歹其他生活所需不浪费,比她们俩好上不少,以至于做了彭月月很多年债主。
彭月月漂亮的欧式眼看向黑狗,问甘拭尘:老板,新同事?叫什么名字呀?我是月月~
阿择开心地说:我师弟!叫黑狗!
甘拭尘懒得再反驳他,只听彭月月说:嗯~黑狗?她眼中突然闪烁出凛冽的光,声音变得说不出地奇怪,仿佛上了年纪的老人:你没有杀过人吧?小朋友?
黑狗脑海中警铃大作,对方的诡异神情令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一抬手就要攻击了。甘拭尘手疾眼快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却对月月警告道:别吓唬他,老大不小的。
月月仿佛咳嗽似的笑了几声,闭上眼睛再度睁开,便对黑狗失去了兴趣。无视在场所有人搂住了阿择的脖子轻声曼语:阿择,这几天要陪我哦。
把黑狗的扫描底片交给知心,刚要走,甘拭尘接收到白星漠你给我站住的眼神,没办法只好清清嗓子、拍拍手掌,装模作样地说道:好不容易来人齐了,开会!
开会的内容,黑狗听得明白却也不明白。
因为甜哥正在做的任何事情,从来都没让他参与过。
别人都是有用的,除了自己。
甜哥,我能杀人。
甘拭尘正在开车,听黑狗突然这样说,微微一笑,问道:你杀过人吗?
黑狗摇摇头。
如果继续在武斗场里待下去,打死和被打死都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他虽然没念过书,脑子不灵光,被人当恶犬一样养大,话都说不利索,却也知道身上背着人命是不好的事。那些败在自己拳头之下的人,可能下一场就因为伤病死在别的赛场之上,是不是自己动手又有什么区别呢?武斗这件事本身在久安就是见生死的生意,他其实一出生就是个杀人犯了。
我不需要你杀人,我身边又不缺会杀人的人。
那缺什么?黑狗执拗地问。
甘拭尘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回答:缺好好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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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局长付达为自己订了一张多功能全皮新座椅,从国外加急运送过来花了两天,刚好赶上义海龙头宴。郑远图成为下一任龙头的时候,自己则正式坐上市长的宝座。
他觉得这是个冥冥中注定的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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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头宴照惯例设在义海帮派成立之初的老酒楼。隐于闹市中的一栋三层餐厅,将所有现代科技的防护措施隐藏在小而紧凑的结构中,用上个世纪的陈旧外观包裹,周围建起严密的高墙。维护得很好但处处充满肃杀之气,看起来跟吃饭没有半毛钱关系。
作为义海专门的议事厅,这里确实也不是普通人能来的地方。
唯独在今天晚上,这栋酒楼即将开门迎客,并且诞生义海新的领头人。
蒋宝芳奉郑仕通的命令,带领治安局警力跟义海同时负责一层和二层的安保,三楼举龙头议事厅,则由义海郑家亲自派人把守,将冯如许的人马完全排除在外。
她不敢大意,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势必要将治安总局局长的位子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郑仕通看在眼里,将安保计划报告交还给她:过了今晚,你就跟付达一样把位置坐实了。以后只要有义海一分,就有你一分。他并不吝啬对即将要死的人多说两句好听话,好让她在临死前还在感恩戴德地为自己卖命。
蒋宝芳倒是意有所指地回答:属下,可是能做实事的人。
跟那个付达,可是大不一样呢。
郑仕通点点头,仿佛了解她的意思,并表示赞同。
你们当然不一样,一个活,一个死啊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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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过,你多吃一点。最近为了照顾我和区长,你都没好好休息。农玉山往风云过盘子里不停地夹菜,又催促服务生赶紧把汤端上来。
赵享载再次出ICU换回原来的病房,虽然老部下都在,但贴身伺候的却只有风云过。农玉山的伤已无大碍,只是需要休养和定期换药,于是前一天办了出院。第二天又特意回来接上风云过,找一家安静又好吃的餐厅吃饭。
风云过看着盘子里堆得跟山一样,噗嗤一笑:你别夹了,好歹让我先吃完这些。说罢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起来,笑容里却依然带着惆怅。
等他吃得半饱放下筷子,农玉山才又说:云过,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有我呢。
风云过微微晃了晃头: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有亲人了。脑子又笨,什么都学不好,除了跟着区长,没地方可去。他没有父母,少年时代遇到赵享载,靠对方的资助才得以维持生活念完大学。毕业后离开家乡来到久安,除了赵享载没有任何依靠。如今赵享载不知生死,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
我不是说了嘛,有我呢。农玉山轻声说,过了今晚的龙头夜,明天市政厅就会恢复正常。我可以申请调回市政厅,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的。
市政厅?可沙市长不是已经?新市长跟我们区长一向合不来的。付达还是治安局长的时候,钱金石就因此不知道受了多少夹板气。
农玉山不甚在意地笑笑,模棱两可地说:放心吧,可以的。看风云过依然忧心忡忡,他用手掌覆盖住对方的手背,问道:你放心不下赵赵区长?
风云过点点头。
农玉山重重地叹了口气:云过,他才是跟我们不一样的人。他虽然是外地人,却出身显贵,家境优渥,背后还有首都府,只要有一条命在,去哪里都能过得很好,根本就轮不到我们这样朝不保夕的人为他担忧!
不是这样说区长是我的恩人,没有他我也不可能有今天,说不准早就死在哪儿了。
农玉山突然抓紧他的手,把风云过吓了一跳,抬头用漂亮的眼睛看着他。
你想着对他报恩,可他却只会玩弄你!
风云过脸色唰地通红,又无地自容似的变白,深深地垂下头去:你、你不要乱讲他没有他对我很好的!边说边要把手抽出来,却被农玉山抓得更紧,不允许他逃脱。
云过,一个连尊重都不懂的人不值得你这样担心!他什么德性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农玉山永远都记得,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风云过被淋得跟落汤鸡一样可怜巴巴地在路边打车,只为了给赵享载保养那把古剑。而自己被委任那件重要的事情,却是去成人俱乐部拿回一套镶嵌了珠宝的定制情趣用品!
想都不用想这是用在谁身上的,农玉山手里攥着那个盒子差点儿把它捏碎。
从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要从赵享载手里把这个可怜可爱、美丽又脆弱、只能任人摆弄的无辜青年拯救出来,让他在自己的保护下自由自在地生活。
他跟我说过他他身边只有我一个人的风云过还在为赵享载、或者为自己,进行苍白的辩解。
农玉山一声冷笑:你信吗?全久安谁不知道他的癖好?他念念不忘的那个宝贝、那个初恋,到底有多少个宝贝儿怕是他自己都数不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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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徘徊之城吃素(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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