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杨家,中间还随性冒出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不知杨若是对顾重太过于轻视,还是看不起所有女人,又或者对自己过于自信。
他竟还能如之前在法院一般,摆着一副趾高气昂的施舍模样,大言不惭地来宣称顾重重新拥有了成为杨家少奶奶的资格。
当时看到他如此作态,顾重内心甚至连一丝怒气都升不起来了,只沉痛地为曾经眼瞎的自己悼念一二,便毫不留情地让保全将人扔了出去——实实在在地扔了出去,四脚朝天。
杨若灰头土脸地趴在耀重大楼外的模样,又被无孔不入地八卦小报拍了去,再次成功成为了一个月来港岛人民茶余饭后的闲谈笑料。
再论及还有谁不想看到顾重成功,便是李霖了。
因着上次对于局势的辨认不清,担忧自己失了凌烟的欢心,做事越发束手束脚、畏首畏尾起来,在顾重的强势表现下,堂堂一个总经理竟然显得可有可无,几乎临近被架空。
虽说他算是凌烟专为顾重设置的磨刀石,但是做到这个地步,也实在叫人太过于失望了。
若是顾重以这个趋势继续发展下去,李霖可能当真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细想之下,顾重说处的环境当真的是虎狼环伺,都在寻着一个恰当的时机,一拥而上,好将这只当初侥幸逃脱的好运猎物分食殆尽。
这个恰当的时机,恰当地刚刚好,顾重正在推进的一个最为重要的项目,在即将发布之前,被抢发了。
抢发之人,正是杨家,许是想着一雪前耻。
至于源码是如何外泄的,可能是背叛,可能是窃取,可能是收买,总归是公司内部出现了问题。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项目的成败关系着资金回收顺利与否,一旦资金链断裂,短时间内无法补齐,那么后续所有的项目计划都将作废,前期巨大投入便也打了水漂。
偏偏此时,凌烟方拿下内陆的一个地产开发项目,正是前期资金投资巨大的时候。
如果耀重当真出事,她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调用太多资金来救场。
看上去,耀重一时半会儿竟是陷入了困局,受到外界的风言风语影响,公司上下一片愁云惨淡,士气低靡。
然而顾重却仿佛丝毫没有受到一丝影响,仍然坚持着之前的发布计划,显出一副尽在掌控之中的模样来。
发布会前一天,顾重深夜还呆着办公室,本灯火通明的大厦也陷入了一片沉寂,只留下她孤身一人。
正当顾重仔细核对着明日将发布的材料之时,摆放在桌上的红色座机响起了刺耳的铃声。
谁会在大半夜打电话过来?
因着思路被打断,顾重不悦地皱了皱眉,又担心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在叮铃声响了四次后,终于是接起了电话。
“重重,还在公司呢?”
自听筒传来的却是一道晦气至极的声音。
“杨少爷有何贵干?”
放下手中的钢笔,拿起无线座机的听筒,顾重将转椅旋了半圈,离开座位,走到尚未拉起窗帘的落地窗边,正看到楼下一片黑暗之中隐隐绰绰有个人影,靠在一辆红色法拉利旁。
“事已至此,明天的发布会还有必要吗?你其实完全不需要这么拼命,我看着可是会心疼的~”
杨若自我感觉良好地说着自以为关怀的话语,其中充斥着胜利者满满的蔑视与炫耀。
“杨少爷怎么知道没有必要?”
挑了挑眉,顾重手中的小型录音机正闪烁着红光,当一个人迫不及待地炫耀时,是最容易留下一些不太好的呈堂证供的。
“···重重,你知道我说的意思。我希望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之前说的话。”
杨若总归是没有昏头,在这关头的任何时候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若是你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两句废话,那么我恕不奉陪。”
眼见着也套不到更多的信息,顾重深感无趣。
她嗤笑一声,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顺手将厚重的窗帘严密地拉了起来,绝不漏出一丝光亮。
刚将听筒放回原位,那刺耳的铃声又不死心地呼喊起来,烦不胜烦之下,顾重径直挂起了听筒,阻断了一切来电。
重新归于沉寂的办公室,让顾重能够重新将注意力转向散发着浓重黑墨味道的纸张之上,她不断地在脑海中推敲着明天可能出现的所有情况并给予应对之策。
明日的发布会极其重要,不论是对她——还是对凌烟。
在小小港岛的另一端,山林环抱的幽静豪宅之中,凌烟面前摊开着一份同样的企划书,她边将手中的咖啡杯送到唇边,边用红笔在纸张上勾出一道醒目的痕迹。
“我这边核对完了,明日不会有问题。”
一道简讯自跳到传呼机的屏幕上,凌烟偏过头看了看,拿起传呼回了信息过去。
“可能还有几个地方需要注意,我传给你。”
将红线勾出的注意点一一录入发出,凌烟长叹一口气,往后仰靠在柔软的椅子上,感到一阵疲倦袭来,□□显然已经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凌烟都希望顾重能够带领耀重跨过这道难关。
不管是为了让顾重能够顺利融合,还是为着自己的商业帝国着想,抑或是更多地追寻到夏弦歌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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