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振:所以你现在呢?怎么,还是不甘心?想杀回去以彰显你的尊严,洗刷你的屈辱?
姜湛抬头,对视着他,屈辱是姜隆带给我的,跟苏家无关,至少你们也用了那么多资源跟心力培养我,如我当年回复老爷子的,现在也可同样回复你不必对你们予我的教养这么没有信心,我卑贱的是一部分来自姜隆的骨血,而非灵魂。
想起往日为眼前人骄傲的那些事,苏振一时沉默,但很快冷笑,我也不与你争论,人心可变,既然你不甘心,那我就给你一条更好的路子出国,你一个人也好,还是带着你乡下老妈也好,出去后永远别回来,我会给你安排学校跟钱,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当然,你会说靠着你的天赋,你一样可以创造想要的物质条件,但前提是我不干扰。
是出去,还是留在这里被我干扰后前途尽毁,你自己选。
权力跟金钱有多强大,他从小就知道,也在跌落后从赵家那深刻体会到了。
他很清楚,苏振不是在开玩笑。
这种狠,里面也夹杂着恨。
姜湛知道关于真苏呈这些年在苏家修复的学习过程一定很不顺利,远远不能达到苏振的要求。
所以他没有犹豫,低声说:我不会出国,也不会带我妈妈离开国家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些物质对我们都没太大作用。
在苏振暴怒之前,他又补了一句:但我没有想过毁诺我当时答应老爷子的是我一辈子都不会进商圈晃荡在那些人面前,以此给苏家带来屈辱,我会学数学,一如我小时候告诉你们的。
苏振一怔。
姜湛站了起来,但我会在暗地里做一些匿名的投资,毕竟钻研数学这条路很难,我也需要吃饭,除此之外,你所担心的那些,一件也不会发生,包括像某些无聊电视剧勾勒的剧情那样,卑贱的野狸猫崛起后报复真太子,或者给苏家找麻烦等等,先不说我没那个能力,其次也没那么无耻。
所以,这大概是我们双方刻意之下最后一次见面了。
如果以后还能偶然见到您跟其他人,给你们带来不好感觉,我很抱歉。
他转身欲走,却不知这种风轻云淡反而惹怒了苏振,或者说他今日来本身就不止是为了威胁他出国。
可真是清高有底气,所以你的灵魂跟底气就是勾搭上江挽书?不出国也是为了她?
一句话,让姜湛转身,盯着苏振,后者此刻反而倒了一杯茶,气定神闲说:你怕是还不知道,她早已不是当年的江挽书了,一个被家族跟丈夫抛弃的女人,真的能给你带来足够的支持跟荣誉?
而且她背后的麻烦远超过你的想象,可别引火烧身,毕竟姜隆以后老了还等着你出息了给他奉养余生。
茶杯放下,他微笑;如果他这辈子还能出狱或者能活着出来的话。
第18章 衬衫
包厢外是熙熙攘攘的闹市, 人来人往,好像要用这样的吵闹来压过包厢里不可告人的交锋。
姜湛从未想过会跟眼前这个人有任何进攻意识的争斗,哪怕是他先被进攻也一样, 这是他原本该自己立下的规矩。
但他发现自己也不是自认的那么坚定, 至少当他听到对方提到江挽书并语带羞辱的时候,他开口了。
苏先生,其实我很理解您的心态。
我理解您作为一个父亲的痛苦,亲生的儿子被人掉包后在歹人的手下饱受虐待,丢失掉的不仅仅是亲人的关爱跟优越快乐的生长环境,也缺失了一个继承人最重要的教育时间, 现在半路出家,补足基础都很难, 何况还要达到你的要求足以继承苏家, 如果只是如此还好, 需要的时间。偏偏歹人的儿子不仅在苏家好吃好喝供着,享受了所有利益,更得到了最优越的培养,鸠占鹊巢也不过如此, 两相对比, 换做我到您的位置上, 恐怕还没您这么好的涵养, 能容忍我活到现在。
您要求我离开, 为的是不让我出现在公众面前, 怕的不是我报复, 而是别人看到我, 再看到苏呈, 会进行对比, 一个真正的苏家继承人却远不如一个歹人的种,别人会嘲讽苏家识人不明,做了别人的玩物,白白替人养儿子,但更重要的是您怕别人会嘲讽其实就是基因问题您的基因平庸,还不如一个厚颜无耻的罪犯。
苏振终于暴怒,拍打桌子怒站而起,你闭嘴!你个卑贱的杂种!
姜湛却平静看着他,我记得陈女士跟您都教导过我,财富最能作为一种手段跟底气,但待人接物靠的还是教养,而辱骂女性并涉及生育是最粗俗的卑劣。
谨言慎行,宽以待人,然后才是以身作则,教育儿女。
陈婉做到了,但他没做到,这件事他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所以他知道这个男人失态之下的所有本因。
苏振喘着气,黑着脸,拉扯了下领带,平静下来了,他知道自己失态了,他本不该如此,而且言语羞辱也的确是很低级的错误。
可他不能接受被眼前这个小子激怒。
你是想接近江挽书最终回到这个圈子?他平静后,问出了自己的目的。
不是。
远离她。
他沉默了下,说:您还是说下怎么干扰我吧。
呵!苏振被气笑了,重新坐下来,我记得你爷爷跟你提醒过不要跟她走得太近,那时你还小,不听话倒也造成不了多大的损伤。但现在不一样了,如你所说,我的愤怒来源于我唯一的儿子已难以满足继承要求,江家却是多了两个继承人,她那两个弟弟如今都进了公司,而她却是早就被踢出了公司你以为五年前苏牧云为什么敢跟她离婚?婚姻就是一场买卖,但利益达不到预期,自然得及时止损,免得引火烧身。
她已经被踢下了棋盘,没有上桌的资格,你却还扒着她,你......
那您在担心什么?姜湛简单反问一句。
苏振一时漠了,但说道:你知道她妈妈秦怀商是车祸吧。
姜湛皱眉。
苏振微笑:也只能让世人以为是车祸,至于这个车祸到底正不正常,只有江家人自己知道而车祸的那个时间点,恰好江珩被发现在外面有女人跟私生子,而秦怀商为了报复他而跟他最好的朋友勾搭一起...那天他跟那个情夫双双去了机场,却车祸死在路上。
也是同一天,江挽书被江珩拉去检验亲子关系。
这些都是外人不可能知道的秘密,哪怕是咱们这几家,也没什么人敢提,但你现在知道了。
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处境了吧。
他继续喝茶,姜湛,其实她去找你也是受了你母亲的委托,她心软,放不下你,怕你委屈,但你就真没怀疑过她是因为自己的处境,想要扶持你来攻略我苏家?进而帮她夺权?也只有你这么天真...
姜湛站在那,听着他说完,神色不明,苏振知道自己得承认这个姜隆的杂种的确智商很高,但他也知道越聪明的人,其实心思越是偏执狭隘,不容被人算计,也更有胜负欲。
所以...他一定会对江挽书有所怀疑。
果然,姜湛开口了,不追究缘由,恩怨分明,好像苏家对我,好像她对我,都是切切实实的恩情。如果她真的处境不好,她不用说,我也会为她鞍前马后,尽绵薄之力。
还有苏先生您最近的处境应该也不太好,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身上,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免得被苏二先生的探子盯梢到,把你我见面的消息告知苏呈,然后引起你们父子间隙。
明明犯了那么大的罪,却还能活跃在苏家,如果不是苏老先生心软,想要和稀泥,就是这个苏二手段了得,已经羽翼丰满,能抗住压力,最终还是稳定了地位。
这也反证了苏振的弱势。
他说完转身离开,留下苏振脸色晦暗不明。
车里,路过一条车道,姜湛记得这里是桂花路,沿路有很多桂花树,他将手指点按了车窗,车窗降下,外面的夜间清风卷了桂花香气入了车内。
清香怡人,他主动打破了沉默,言语清冽,却有几分纠结的优柔。
怎么办,姐姐,我在考虑怎么撒谎骗你,但这里的桂花很香,想不出来了。
一声姐姐,分外温柔缱绻,比桂花香还醉人。
.......
江挽书一怔,被逗乐了的同时也同步猜到了他的为难。
苏振说我坏话?难为你还得为他周旋,是怕我知道了记恨他吗?那你不说不就行了,何必纠结。
姜湛看向窗外,眼神有些疲惫,如果骗你,我会更纠结,两害相权取其轻,人的劣根性,我也不能免俗。
他说得很随意,江挽书瞥了他一眼,单手转着方向盘,左拐,听到他继续道:我很早就知道他无法容忍平庸这个字眼,坐在那个位置上,战战兢兢,偏偏又得装得从容不迫,既压不住苏二的野心,也无法在事业成就上压制你这个小他二十岁的世交同辈妹妹,甚至也远不如其他同辈人,所以心态很敏感,估计姐姐你早就察觉到了吧。
江挽书当然知道苏振的心病,他对我没威胁。
一句话既回答了,又告知姜湛自己不会牵连苏家跟陈婉。
姜湛:提防着也没错,你小心一些,不管是对他,还是别人......反正我也只能这样说了,喊你多喝热水。
他有自己的无奈跟纠结,但最大的纠结在于他知道对方不需要自己。
苏振的判断有误。
江挽书也不问他为何笃定自己当前不在劣势,那是她自己的事,他们的关系不宜牵扯这些。
但她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所以,你是真的没发现我开错路了吗?
这不是去学校的路。
车子已经过了桂花路,姜湛转过脸,双眸清泠泠的,知道,因为时间过了,我回不去宿舍,但我在想你会不会问我接下来要去哪。
不问,却管自己开,十有八九带他回她住的地方。
问了,就是让他自己选,他十有八九会说去酒店。
江挽书:你身份证跟学生证带了?
姜湛微讪。
洗澡换衣买奶茶,他走得很快,生怕去晚了,人就走了,或者偌大的校园,人山人海,他找不到她。
唯一的逗留就是在看到路边奶茶店后想到今天天气有点热,想到她怕热,就果断停下来买了三杯。
她看穿了他的急切,猜到了他来得匆忙,一定没准备带这些东西。
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头发,因为头发?
已经干了,但她当时可能发现它还有些湿,所以猜到了。
江挽书的表情略古怪,你与我们出来吃饭是意外,没带不是很正常吗?
虽然她的确观察到他头发都没吹干。
......姜湛一时尴尬,继续转头看着窗外,不吭声。
毕竟他总不能承认自己一开始就想着请她吃饭,但压根没考虑过其他。
那现在怎么办?
要么,我给你开个房?
.......
姜湛苦笑,不行,这有法律责任,这是为难你。
其实这种事很常见,毕竟他也不犯法,也没人举报,可落在她身上就十分不合适。
但又好像不适合带他回家。
孤男寡女,他也不是小孩子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揣着糊涂让人更糊涂,这都不是他们该干的事。
江挽书:先送我回居所,然后你开这辆车去隔壁小区,那边有我空置的房子,可以?
姜湛想了下,同意了。
那边可能没有放置日用品,我拿一点给你,你带过去。
车子驶入小区,没有进车库,江挽书跟姜湛下车,前者打开院门进入,姜湛则没进去,只是站在院子外面。
他发现江挽书对住所的喜好很单一,S市那边的房子什么样,这里的房子也大致相似。
院外花草,偏精致的独栋。
看似田园风雅,实则有几分孤僻。
他抬头在路灯下看着一树桂花发呆,直到他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动静。
江挽书进院后,正走到门前按指纹,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朝院墙垂挂的浓密藤架看去,花团锦簇,人影缓缓。
苏牧云走了出来。
脸颊上还留有一点青肿,也没经过药物打理,估计是跟江临打完架后就来了这,外套抓在手里,衬衫不整。
江挽书看到他后,神色略沉,没有及时消掉指纹是我的疏忽。但你没得到我的允许就进来,也无风度,所以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不觉得有倾听的必要,你回去吧。
苏牧云自知理亏,抱歉,我只是觉得在外面等可能让这里的人留意到,给你带来麻烦,加上发现指纹还没消,不过我也没想进你的屋子......我知道,这也跟你多年不在B市有关系,你也不在乎我来不来这,也就懒得消指纹。
江挽书无意跟他纠缠这些,尤其看出他喝了酒,看她的眼神也有点怪。
哪里还有几分在柏林时的冷静。
酒精真不是个好东西。
她抿了唇,拿了手机,你是喜欢警察还是保安?
她的态度不算犀利,但太平静了,他宁可她愤怒,也好过这样冷淡。
苏牧云气馁,上前一步,痛苦又迫切道: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酒气袭来,江挽书后退一步,碰到了边上的花盆。
花盆还没落地,被一只手捞住了。
姜湛进来了,单手撑着花盆捞到了怀里,另一只手轻拖了下枝头颤悠悠的兰花,兰花娇弱,土壤落衫,但花香满怀。
他站在边侧花台边,就这么抱着花,抬眸看着他们。
江挽书看到自己极喜欢的兰花在被花农养得甚好,美人面贴近了俊逸的下颚曲线,玉面青松压兰娇。
他也不需要做什么,只稍站在那,便足以警告微醉的苏牧云谨慎言行。
看到这个在学校惊鸿一瞥的人,苏牧云却慕然想起江挽书跌在对方怀里仿佛拥抱一般的亲昵。
原来真的不是他看错了。
苏牧云脸色变了,抿抿唇,问江挽书:我不能来,那他可以?
显然他误会了,江挽书揉了下眉心,却听姜湛说:苏先生误会了,姐姐只是要拿东西给我,如果不是刚刚听到声音,我不会进来。
他这话让苏牧云一时尴尬,觑向江挽书,却见后者神色莫名,一时辨不出情绪。
一般她这副表情就是生气了。
他能事业成功也不全凭着家世福荫,多少也有点判断力,知道今晚醉酒犯错,是极下策,得及时止损。
他当即对江挽书道:抱歉,我喝醉了,这次冒犯,改日我一定赔罪。
江挽书都懒得看他,直接开了门,门开,里面灯光连绵而处,灯光流淌在她身上,她走进去,声音却飘了出来:我会撤掉一笔投资。
苏牧云神情微苦,扯了下本就有些松的领带,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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觊觎明月今日止戈(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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