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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废后之子(重生)免费阅读(61)

    母亲也知道小南的鞭子能让人皮开肉绽,相知若受了伤,怎么没有半分伤痕呢?母亲与其问我为何在院子里动手,不如问三姐姐自己怀着身孕,身体不适,却全程丝毫没有避讳躲闪,大大方方地站在院子里,吩咐她的丫头婆子围殴煜王府的人。
    英国公府母女二人针锋相对,争执不下,大有撕破脸的架势,人人都看出来,不是一点下人间的矛盾所致。都是有前因的,借题发挥。
    驸马都尉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打圆场。
    刘氏急忙拉国公爷和长公主府到一条船上:相知肚子里的,是长公主府的嫡孙,若有闪失,煜王府总要给两府一个交代,否则如何对得起亲家?
    言语间提及煜王府,周显旸终于悠悠开口了。
    岳母大人,您爱女心切,关心则乱,我懂。这个孩子是我的侄儿,煜王府自然不会不当回事。
    那就请贤婿把那几个不懂事的贱婢处置了!
    周显旸微笑:您先坐下来喝口茶,现在最要紧的是三姐的胎。
    说话间,荣相顾已经引了一个先生进了荣庆堂。
    太医院院判孙大人到了。
    这位孙太医平日专给宫里娘娘们安胎诊脉,妙手京中闻名。国公立即起身相迎。文仲卿也当即上前:孙大人,您来了可真是太好了!
    刘氏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周显旸笑道:岳母还不知道吧?王妃惦记着三姐在静颐园晕厥之事,昨天一夜没睡好,一早就派人上门请孙大人来看一看,这样才能安心啊。
    第120章
    刘氏心道不妙, 可还不及阻止,长公主就立即点头:相见有心了。我本就有这个意思。相知这胎不稳,自然是孙太医的圣手来安胎, 我才放心。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能把人请来。
    得亏目前宫中并无后妃有孕, 否则, 哪里能这么顺利请到太医院院判。
    荣相见立即反应过来,是周显旸留了一手。她扫了一眼他,见他在给自己使眼色, 配合着笑道:都是一家子,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呢?事不宜迟,母亲尽快带孙太医去给姐姐看诊吧。
    话到这个份上,孙太医忙止住寒暄,说:孕妇要紧,请夫人引路。
    英国公也非常热情,刘氏实在不好阻拦, 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孙太医去了后院。
    周显旸起身, 走到相见身边:站着不累吗?坐吧。
    刚才余庆堂里坐满了人。没有相见的位子,英国公刻意没有叫下人加凳子,有意在长公主府面前表示国公府对荣相知这一胎的重视。即便是煜王妃冲撞长公主府的孙儿, 也是不好开交的。
    谁料煜王就这么把王妃让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自己反而站在一旁, 还亲自给王妃端茶递水。
    荣相见心安理得接过喝了半杯,周显旸才喝了剩下的水。
    这场景落在驸马都尉眼里颇为亲切。他平日里对公主就是这样恭敬。只是没想到, 怎么煜王对王妃也要这样呢?
    后来, 当着长公主的面, 国公爷实在看不下去了,着下人给煜王加了一把椅子。
    又等了一会儿,孙太医回到余庆堂,面色和悦,说:请长公主、驸马都尉、国公爷和夫人安心。文家娘子年轻体健,滋补得宜,这一胎并无不妥。只需主意孕妇的那些禁忌就好,不必太过担心。也不必刻意用药,我会开一个保养滋补的单子,以饮食调理身体即可。
    长公主一听,立即察觉不对:刚才有个郎中说胎象不稳,不宜挪动。孕妇也说肚子疼,难道不是动了胎气?
    孙太医闻言道:如今娘子只有一个月的身孕,何来胎气之说。臣也问过娘子,没有流血之症。从脉象看来并无妨碍,只是娘子肝火旺盛,心浮气躁,切忌孕中多思多虑,保持心情舒畅即可。
    话到此处,长公主已经明白了大半,什么冲撞,动了胎气,都是荣相知借着孩子故意发挥,折腾别人,不想回长公主府罢了。
    长公主心念一动,又问:她这样,能否挪动?
    孙太医说:日常行动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一则避免马球等剧烈运动,二则头三个月避免房事,其余的就无碍了。公主和夫人都是过来人,想想当初有孕的情景就是了。
    孙太医的话,让长公主彻底明白过来,自己是被愚弄了,其余人也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合着这一天的鸡飞狗跳都是为了什么?
    刘氏脸上挂不住,只能用言语来找补:张大夫明明说胎像不好,吓得我一夜没敢睡。大人,是不是
    这孙太医素来都是应承宫里和皇亲国戚的,豪门公府难得请动一次,都是以礼相待,哪里在外头受过这种嫌弃,当下就下了脸:夫人若是怀疑下官的医术,不妨把那大夫叫出来对质切磋。再者,太医院还有其他的太医,夫人可以另请高明。
    国公爷立即打圆场:孙大人说笑了,这个女儿是夫人唯一所出,为母的关心则乱,请孙大人包涵。
    听了国公爷的软话,孙太医面色才好些,躬身告辞。
    国公爷立即让荣相顾夫妇去备谢仪。
    这太医名义上是荣相见请来的,她立即跟着送出余庆堂。
    一出门,便小声对大哥大嫂说:难得请孙大人一趟,大老远来,哥哥嫂嫂要不要也请太医切个脉?
    荣相顾夫妇瞧她眼神热切,顿时明白,她是记挂着长兄长嫂三年无所出,可这种隐私之事,不便随意开口,才趁着院判大人在,提了这么个看似过分的理由。
    他们夫妇二人素来要强,从来不肯因子嗣问题问诊。国公夫妇提起这事,总被他们岔开话题,想着都还年轻,将来一定会有孩子。
    可是今天,因荣相知有孕,夫人当着长公主的面,说顾霜再能干也没有子嗣,让她颇为伤心。此刻,她有些动摇,看了一眼丈夫。
    荣相顾会意:多谢四妹为我们夫妻考虑,不知太医是否方便。
    得到了兄嫂的答复,荣相见便去请求孙太医:多谢孙太医替我姐姐诊脉,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太医驻足:王妃但说无妨。
    荣相见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正在吩咐府中准备谢仪的大哥和嫂嫂。
    孙太医只片刻便会意,说:下官到府上,路途来去就耗去一个多时辰。三姑娘脉象稳健,下官连个药方都没开,实在无颜领什么谢仪。不如下官给各位请个平安脉吧。
    荣相顾一听,这太医颇识大体,立即上前,引着太医去了外书房。
    荣相见简单切了脉,便先行离开,留哥嫂与太医详谈。
    她回到余庆堂外,正听见长公主在里头大发雷霆:国公爷舍不得女儿直说便是,何必来这一遭蒙蔽本宫。不怨她瞧不上长公主府,谁让我们送不起登云锦给她裁衣裳?
    她想在娘家住多久随意,哪怕一辈子待在娘家我也不管了。叫她安心养胎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我们把孩子带走就是,去母留子也未为不可!
    说罢,长公主和驸马都尉立即传人摆驾回府。
    英国公夫妇一听急了,满口好话求情,但无济于事。
    周显旸不知道长公主为何发现了登云锦之事,也忙要解释。
    长公主摆手:显旸,你本不知仲卿的婚事,这事不怪你。你为了仲卿,婉拒了皇兄给你指婚荣家嫡女的提议,这份情谊姑母记得。
    言下之意,是责怪荣家知情者出尔反尔。这事原本只是暗地里不快,如今终于爆发到了台面上。
    长公主说罢,决然离去,英国公夫妇只能一路躬身相送。
    很快,余庆堂里就只剩下文仲卿和周显旸两个人。
    相见刚准备进去,就听到文仲卿开口说话:显旸,原来我总是想不明白,她家既然这么不喜欢长公主府,当初国公夫人为何总是带她去我家?为何京中聚会相遇时,她说喜欢我做的诗?国公爷为什么托人来说亲?现在我明白了,好像从有你煜王之日起,相知对我们的态度就变了。
    她要你帮她争彩头,要去你的静颐园,你送她的登云锦弄坏了,她郑重地挂在卧房的衣架上,四处打听能工巧匠来修补。若不是母亲刚才在她卧房里看到,我还在自欺欺人。母亲说得对,荣家想把三姑娘许配给你,不仅是国公爷和夫人的主意,也是她自己的心愿。没有煜王府时,长公主府是最好的选择,有了煜王府,我们就不是了。
    这番话,引来的只是周显旸的沉默。
    荣相见走进去,走到他身边。她知道,他是多有愧疚的。他原本只是想留一手,防着相知借着身孕生事,再对她不利。没想到阴错阳差,撞破了荣家的小伎俩,把一个刚才还其乐融融的家,弄成这个样子。让长公主生了大气。
    周显旸抬头看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岳父岳母回来,我给他们赔罪。
    相见摇头:有什么好赔罪的,你不过是请了个太医给孕妇看诊。这算什么错?真相丑陋难道要怪说出真相的人?若有什么不是,我来担!
    文仲卿在一旁冷眼瞧着,忽然笑出声。
    显旸和相见从未见过他那样的表情,明明是笑的,却满眼挫败。
    文仲卿,长公主的独子,首次科考便以二甲第七名,入选监察院。春风得意二十年,头一次尝到挫败感。
    他感叹道:显旸,你真幸运,能遇到一个愿意为你担不是的妻子。我的妻子对我只有要求索取,她好像从来没有为我付出过什么。
    相公,你说什么呢?荣相知得到长公主震怒离去的消息,立即赶到了余庆堂,正听到文仲卿最后的话。
    她快步上前,抓着夫君的衣袖哭道:相公,我对你从未有二心。你想想,当初我们刚成亲的时候,我何尝不是认真做个好儿媳?只是长公主,因为父母议亲之事,屡屡给我难堪,我想孕中过几天清静日子罢了,并不是存心欺瞒。你每日在监察院忙着,哪里知道我在家里受的苦楚!
    文仲卿甩开衣袖,反问:当初更改婚事,真的只是你父母的想法吗?
    荣相知如蒙雷击,愣在原地:怎么不是?难道我一个闺阁女儿,还敢自己做主婚事吗?
    我最后问你一次。文仲卿掐着眉心,耐心几乎耗尽。
    荣相知嗫嚅着,忽然狠下决心,看向周显旸,眼神中尽是怨恨:更改婚事,的确是我自己的提议,那是因为煜王殿下对我多番示好。我自然以为他觉得庶妹不堪匹配,欲求嫡女婚配!若不是他先示好,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文仲卿赌气地点点头:好好好。他至少得到了实话,不用再猜疑了。
    他对周显旸说:所以你回京后萌生了想娶英国公府嫡女的想法。可是,后来我在東园马球场告诉你我们的婚事,你才把她让给我,屈就英国公府的庶女?
    周显旸无奈,此刻再隐瞒也只是徒增嫌隙。他吩咐小南小北把守余庆堂,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然后从袖中掏出那块烧了一半的帕子。相见心中一紧,却也没有拦住他。
    他将这帕子亮给荣相知看:你知道这帕子反面绣的什么吗?
    她一脸茫然,不明所以。周显旸冷峻的脸庞略带讥讽:你当然不会知道,因为这是王妃的帕子。你在城隍庙出言蒙蔽于本王的事,是时候清算了。
    第121章
    文仲卿虽然不明白详情, 却知道清算的意思。他疑惑不解:显旸,到底怎么回事啊?
    周显旸转身看相见低着头,玩着手指, 不想直面这场尴尬的纷争,更觉得有必要说清当年的事。
    他刻意隐去细节, 跟文仲卿解释:当年母亲被废黜, 我万念俱灰,萌生自弃之意。不想在宫中遇到一个用手帕蒙面的小姑娘。她帮了我,还劝了我很多好话, 让我重拾生的希望。那时天色很黑,我又没看见她的脸,只知道她跟着英国公夫人离开永华宫,便问当时的淑妃她是谁。淑妃说,是荣家三姑娘。
    听到这里,荣相知一脸震惊,不敢相信地死盯着相见:是你!竟然是你!
    相见抬头, 神色漠然:是。
    周显旸向文仲卿道:这些年我一直误以为是荣家三姑娘在绝境之中,帮助开导我, 一直很感激她。回京后,元宵灯节,我在城隍庙遇到荣家兄妹, 便和三姑娘道了谢,许诺她, 将来若有差遣,无所不从。
    原来如此。文仲卿猛然想起马球会时, 显旸万般不愿, 还是答允下场助阵。
    我还送了她登云锦, 因为当年初见,那个小姑娘穿的就是一身红衣。我承认自己行为失当,也承认我曾经想过娶三姑娘。可是,我的三姑娘,不是你的妻子,是相见。
    他说得无比直白,不仅荣相知觉得无地自容,文仲卿都尴尬得干咳了一声。
    周显旸并不准备到此为止,对着荣相知正色道:给英国公府造成错觉和误解我很抱歉,但当初城隍庙,你对我的道谢照单全收,让我误以为找对了人。如果你能拥有基本的诚实,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事,说到底这一切也是你咎由自取。
    荣相知早就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当初她未及细想,只因贪恋煜王的感激,便将他的谢意照单全收。后来,她凭借这份感激,萌生了争做煜王妃的想法,以至于生出这么多事,却快忘了城隍庙自己撒的谎,以为陈年旧事,难以追溯,没想到
    我我只是一时糊涂。初次与煜王见面,我太紧张了!荣相知辩解道。
    周显旸不在乎她的说辞,也不是要追究她,今日和盘托出,只是为了文仲卿。
    所以仲卿,你不必忧心她的心思在谁身上,她并非对我有意,只是在意那些繁华虚荣,以至于记恨相见,私仇泄愤。她明知相见对桃汁过敏,若误食便会有性命之忧,昨日还差使侍女往相见的果茶里兑桃汁,若不是相见警觉,也许已经没命了。相见没上当,她又派了一个小厮
    你住口!荣相知急忙扑到周显旸面前,抓住他的手臂,别说,求你别说!
    周显旸不为所动,冷冷道:意欲在静颐园纵火,好在被我们的人抓了个正着。她还不死心,意图推王妃落水。
    这些事一桩桩被捅破,荣相知如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地。
    桃汁,纵火,推人落水?文仲卿俯视着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妻子,难以置信。
    我认识的你,在球场上肆意飞扬,率真无邪。你说荣家武将出身,你从小没怎么念过书,特别佩服我这样的读书人。你毫不避讳自己的缺点,那样真性情,怎么你怎么竟是这样恶毒?难道你以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哄我高兴的吗?难道那个荣相知全是假的?
    荣相知拼命摇头,爬过来抱着文仲卿的腿: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很倾慕相公!我我只是恨她!
    说罢荣相知猛地转过身,指着相见,涕泪纵横:她的娘亲,一个驯马女,卑贱无比,却靠狐媚手段,霸占着父亲,即便有了身孕也不改风骚
    啪!清晰的一记耳光落在荣相知脸上,她呆呆地看着相见,生来头一遭挨打,让她陷入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荣相见直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再敢言语侮辱我娘,我就把你送进宫治罪。让你永生永世,见不到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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