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摆被拉着,牵动间摩挲着腰,带起酥酥麻麻的痒意。程闫夏不自在的等着他自觉松开,但显然,这人惯会得寸进尺。
他出声提醒,转身看着明楉。正想划开距离,但忽然瞧见他一边脸上不正常的红肿。
上次是青紫,这次……
视线掠过露在外的细瘦胳膊。
这次换成了脸。
程闫夏冷眸定格在他的脸上。无端烦躁。
“夏、程闫夏同学。”明楉被看得后颈发麻,有些怕。
他想看程闫夏沉默半天想干什么,可又怕看到他脸上的厌恶。
于是两人僵持着,直到明楉肩膀有些疼,他动了动。
“跟我来。”程闫夏说完转身就走。他高,长腿一迈,一步相当于明楉的两步。
明楉本来要去宿舍的,听他的话下意识跟在他的身后。像一只小雏鸡,鹅黄色毛绒绒的,乖乖巧巧。
他也没问去哪儿,满心满眼都是程闫夏的身影。从优越的后脑勺,到修长的脖颈,再到脊背和手。
明楉抿唇。想牵。
可是,不敢。
程闫夏只觉得自己像被盯上了,直白的视线让他浑身像蚂蚁在爬。不爽,脸色就更冷。
他停下,明楉只顾着看他的手,直直撞了上去。
“唔——”
程闫夏不为所动:“快点,走前面。”
明楉揉了揉鼻子,换到前面去。“去哪儿啊?”
“直走左转就行。”程闫夏绷紧的身体松了不少。他看着明楉被这个大书包,走路一垮一垮打着后腰。
傻了吧唧的。
“去校医院吗?”
转个弯,“校医院”三个大字直直地闯入眼帘。
“嗯。”身后的嗓音绷着,但低沉悦耳。
明楉轻轻弯了弯眼睛,像抿了一把糖果,甜得漾人。
“难得,今天算是给我开张了。”校医常驻老油条,卫逸穿着个白大褂吊儿郎当出声。
“小不点,过来我瞅瞅。”
明楉看了看站在一边当木头人的程闫夏,踟蹰着过去坐在凳子上。
“啧啧啧,这打得有点重啊。”
“这么可爱的小孩,谁下得去手啊。不会是你把,程闫夏小朋友?”
“不是!”明楉立马反驳,急切又带着明晃晃的维护。
卫逸轻呵一声:“感情……”
“你话怎么这么多!”程闫夏直觉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赶紧看,还有事!”
“说说都不行。”卫逸起身在药柜里面翻翻找找。“这个,拿回去擦擦,消肿止痛片也吃点。”
“生冷、辛辣、油腻那些别碰。”
“可怜哟,这么漂漂亮亮的小脸被打成这样,你对象却不心疼。木头似的,干脆换一个得了。”
明楉轻声:“不换!”
嗯,很坚定。可在接收到程闫夏投来的视线,明楉立马垂下眼睫。小猫没精神了。
还不是呢……
卫逸冲程闫夏笑得揶揄:“咳咳,行行行,不换,别那么凶嘛。”
他招招手:“慢走不送,下次再来啊!”
明楉:“谢谢。”说完就跟着程闫夏身后走了。
“小样儿!什么时候见过程家大少爷这么关心过别人啊。”卫逸靠在椅背,双腿往桌子上一搭,端的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校医院的小路两边栽种种些紫竹,精瘦但挺直,将头顶迟来的阳光遮住不少。
明楉一路跟着程闫夏的脚步,走得又急又凶,脸上也出现了一抹薄红。
“老,程闫夏同学,谢谢你。”明楉抓着药袋子追上去,跟在程闫夏的侧面。
路窄,本就是适合一个人走的。两边都雅致地围着木质的小腿高的栅栏。
程闫夏:“不用,应该的。”
作为十三班的班长,帮助班级上的同学是理所应当的,是职位的责任,而非他自己的责任。
所以,程闫夏站定。明楉急急止步。
他眼看着高如竹的程闫夏冲着他倾身而来,深邃的五官越来越近。他眼神疏离,压迫又夹着威胁:“你……”
明楉看着陌生的表情,瘪着嘴脚步后退。
“啊!老唔——”
脚后跟撞上栅栏,惯性后仰。
程闫夏眼睛一颤。眼疾手快,手臂直接勾住后仰的人利落往跟前一带。
明楉撞入他的怀中。
程闫夏本想立马推开,但明楉身上的书包紧接着一撞。
明楉唔地一声,更深地揉入他的怀抱。他双手无措地捏紧男生的衣襟。像是不够一般,又一把抱住程闫夏的腰,带着强烈的后怕往他的怀里钻。
直到鼻尖嗅如大量的熟悉香味,明楉像打蔫儿的花苗,停了下来。
胸膛紧贴,程闫夏心中地动山摇。
他看着挤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的人,抬起来的手臂缓缓放下。黑色的瞳仁紧盯着明楉,像暗中窥视的狼。
明楉下意识贴脸蹭了蹭,接着一僵。
程闫夏迅速抽离,撇开头冷声道:“抱够了吗?”
明楉瘪嘴,他想说没有。但双手自觉落下垂在身侧。“谢谢。”
“嗯。”说完,不理会明楉,程闫夏迅速离开。
他觉得自己脑子抽了,不然怎么会将人带到校医院来。
他又不是没长脑子没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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