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年把窗户往下降了点，让冷风灌进来，吹散了些许宿醉的困意：是这样。
    秦昭曼怕她这个状态听不懂暗示，补充：不来不退。
    沈年年笑了下，装作听不懂，说：那我退给你，一定不让秦总承受损失。
    秦昭曼用目光指责她。
    沈年年靠在窗边，问：我喝醉了是不是很没意思？
    秦昭曼停好车，回答了她的话：你这不叫没意思，叫欺负人，跟醉了没关系。
    她握着方向盘，语气不善的指责：你清醒的时候也一样。
    沈年年有点热，她扯了扯自己脖颈上的围巾。
    这围巾被秦昭曼围了太多圈，这样扯也没扯下来，只是扯松了一点，坠了下去，像是毛绒绒的绳子一样把沈年年困在里面。
    秦昭曼就在一旁袖手旁观，看沈年年作茧自缚。
    沈年年不挣扎了，她靠近了秦昭曼，问：你讨厌我欺负你？
    秦昭曼也靠近了她，近到能看清沈年年眼里势在必得自己：我讨厌的话你要怎么办？
    沈年年眼尾晕着红，商量着问：嗯哄哄你？
    作者有话要说：
    呜，我爱暧昧。
    真想搞个暧昧一整本在一起就结局的文。
    第91章
    沈年年揉了揉秦昭曼的头。
    秦昭曼没有动, 等她摸完问：就这样？
    她的期待值已经被沈年年刚才说的话调动了起来，结果就只有这样？
    嗯？就这样吗？
    秦昭曼心里充满了拿到虚假宣传商品的落差感。
    沈年年声音含笑，问：不然？
    她收回手的动作满是虚假宣传无良商家的无情, 提醒说：电影要开始了。
    秦昭曼抓住了沈年年刚摸她头发的手。
    有点凉, 沈年年的手就像有一个温度上限一样, 最热的时候也是温的, 从来没有热的时候。
    秦昭曼握紧了，把温度传递过去。
    沈年年看了她一眼, 语气说不上来是询问还是纵容：你在做什么？
    秦昭曼手指缓慢的插进沈年年的指缝，轻柔的剐蹭她的指节，说：做Succubus应该做的事。
    沈年年微抽出自己的手指，问：你要记仇这个单词多久？
    秦昭曼制止了她的动作，说：记一辈子。
    沈年年看着她的眼睛，然后说：那就记吧。
    秦昭曼看她说完就转头看电影屏幕了, 追问：就只有这四个字吗？
    又来了，被调动起情绪后虚假宣传的落差感。
    沈年年用被把玩着的那支手回握了秦昭曼一下：我为这四个字负责。
    秦昭曼放下心，电影也不看了就专注的握着沈年年的手。
    从车子外面，只能看到沈年年目光淡淡的看着屏幕，没有人看得见车子里, 黑暗遮掩着的衣袖下, 沈年年被玩弄的泛起粉红色可怜指尖。
    秦昭曼的动作没影响沈年年观看剧情, 她看了会终于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电影。
    上世纪的爱情片, 主演是秦昭曼比较喜欢的一个女星。
    秦昭曼没直接跟她说过有喜欢哪个女明星，但是家里的几张刻录碟片除了她都是这个女星主演。
    沈年年看着镜头里女星解开礼服的前胸绸带，瞥了眼秦昭曼。
    秦昭曼一直没关注电影在演什么, 听车内电台传出低哑的喘息声，她才稍稍回神, 一抬眼就看到屏幕特写镜头中略显熟悉的侧脸。
    下一刻，沈年年的手盖到了她眼前。
    秦昭曼反应过来压下笑意，用沈年年刚才严肃的语气问：你在做什么？
    黑暗中没有立刻得到答案。
    秦昭曼不着急，心里猜测着沈年年会怎么回答。
    可能会提她今晚不能拒绝她任何要求这件事，或者干脆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沈年年平静的说：哄你。
    秦昭曼笑了出来，她吃醋也叫哄她吗？
    这个问题在脑子里过了一圈，秦昭曼得到了答案，好吧沈年年的吃醋，确实哄到她了。
    十分钟前她嫌摸头哄得不够，十分钟后沈年年就拐弯抹角的这么哄了回来，没吃一点亏。
    秦昭曼问：沈老师，在哪才能学到您这个层次的语言的艺术？
    屏幕中的激情戏已经播完，沈年年放下手：建议一直跟在我身边学。
    接受建议。秦昭曼睁开眼，说：那你可要好好教我。
    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那你可要好好教我。
    沈年年在她琥珀色的眼眸里沉溺了片刻，说：好。
    这之后两个人没再聊天，认真的看起电影，不过没多久沈年年的的困意又涌了上来，冷风吹着也没用再次睡了过去。
    沈年年认床，以前认兔子抱枕后来认秦昭曼。
    分手后她失眠很久，没有任何人能诉说原因，也不想说。
    她不希望听到有关秦昭曼或者她和秦昭曼之间的感情的评价。
    秦昭曼不应该被拉到一段失败的感情里被评价和指点。
    而刚刚回国的她，也不能被那些暗中观察的人发现憔悴的一面。
    昂贵的护肤品和漂亮的妆面虚假的维持着她分手后处境里不得不有的体面。
    体面好久，熟悉的让人安心的玫瑰味香水之中，她终于能借着酒醉好好的休息一下。
    秦昭曼把沈年年打开的车窗关上，不让冷风继续吹乱她的头发。
    在沈年年睡着之后，她就不看电影了，转过来只看沈年年。
    没剧情，单单就这样一个人，她也看的津津有味，一点也不厌烦。
    沈年年的围巾被她折起来充当颈枕，瓷白的皮肤这这样的光线下好像在发光。
    眼睛闭合也很漂亮，眼头微微下压，顺滑的一道之后眼尾又向上扬，睫毛鸦羽一样纤长浓密，可以想象到她睁开眼睛时漂亮猫眼的形状。
    再下是桃红色的唇，只看着就知道很软。
    秦昭曼动作轻轻的，把沈年年沾到唇上的几根发丝拨开。
    发丝撩过右侧脸颊，沈年年猛地被惊醒，看见是秦昭曼眨了下眼。
    秦昭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年年也没说话，她根本就没彻底醒过来，偏过头就再次闭上了眼睛。
    就像一只家养小蝴蝶，敏感的翅膀谁也不能碰，一碰就会振翅飞走。
    但如果是饲主摸翅膀，小蝴蝶就只会回头看一眼。
    这种信任极大程度的安抚了秦昭曼只身来到这寻爱的紧张。
    她和neve的感情积累没有因为分手而被一键清空。
    月亮高悬在天上，秦昭曼看了看时间，载蝴蝶回家。
    沈年年第二天在自己的房间里准时被生物钟叫醒，头沉沉的坠痛，连带着胃也不太舒服。
    昨天喝醉之后的事基本都记得，最后的记忆是在浴缸里坚持洗澡。
    门铃声响起，助理准时给她送早餐过来，看她的神色担忧的问：昨晚又没睡好吗？
    沈年年洗漱后在餐桌坐下，说：没有，昨天出去喝了酒。
    助理把餐袋里的早餐一样一样在她面前摆好，说：啊，这件事，这件事我知道，昨天被拍到了，不过赵姐已经处理好了。
    沈年年闻言放下了筷子，拿起一旁的手机。
    助理怕她误会，忙解释：赵姐还让我跟你说，偶尔放松一下也挺好的，你总这么忙也不休息，我们都担心好久了。只是安导那边不太好交代，毕竟今天下午还得剧本围读
    沈年年对她笑了下，说：辛苦你们了。
    助理被她美到，嘴上连连说着不辛苦，心里却忍不住的好奇。
    是谁？一起喝酒的到底是谁呀！！
    没用的营销号拍照都拍不到正脸！
    她用跟了沈年年六年的经验发誓，能让沈姐今天下午剧本陪读昨天晚上还熬夜喝酒看电影的绝对不是普通关系！
    沈年年没注意助理眼里八卦的火焰，先打开了微博。
    热搜第一条#沈年年俱乐部
    配图是她和秦昭曼进出俱乐部的时候，俱乐部门口灯光暗，这几张照片也很糊，秦昭曼的更是只有一张侧脸，很不清晰。
    沈年年心里有数，退出去又点开了微信，一瞬间好多消息弹出来，她先看了秦昭曼的。
    QIN：我去B市出差两天。
    沈年年回了一个猫咪拍拍的表情包。
    社会上没有严格意义上的休假，公司有什么事需要秦昭曼肯定还是要去处理，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换了她也一样。
    经纪人那边发来消息要简短的多，就一句。
    赵姐：是秦总吗？
    neve：对。
    经纪人一直等在电话的另一边，在沈年年回答的几秒后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她试探着问：你和秦总是复合了吗？
    沈年年放下手边的筷子，说：暂时不算。
    经济人细品这个暂时，基本上就明白沈年年的一起了：你这次是有公开的打算了？
    沈年年没否定，说：可以铺垫一下。
    经纪人那边笑了，说：挺好的，你也该谈恋爱了，现在只要有谁结婚网友就会提到你，他们现在已经开始质疑，不会岁岁结婚的时候，你还能给岁岁做伴娘吧。
    沈年年在圈内人缘极好，在朋友的邀请下，做过几次伴娘。
    听到经纪人的调侃，沈年年一笑，说：那应该不至于。
    挂了电话，沈年年让助理把早餐收拾起来，自己坐在沙发上重新点开了那条微薄。
    另一个会不会是岁岁啊？年年每次夜里回家跟在后面的不都是岁岁吗？
    不可能是岁岁，岁岁还在裴珠剧组关着呢，昨天早上我还刷到代拍骑在树拍的路透图。
    我看着感觉不像艺人，可能是圈外朋友吧。
    啧啧，别人被拍到都是夜里聚餐他恋爱，我们年年被拍去高智商俱乐部，还是跟同性，年年今年又要做伴娘了吗？（狗头）
    格局打开，同性之间就不能有什么了吗？这里提名左从若、卫暄和、慕悦欣、何君予、岁崽还有这位陌生美女。
    沈年年看到这笑了笑，她把这也评论截图发给了秦昭曼。
    neve：陌生美女，你上了我的提名。
    秦昭曼没立刻回，这个时间应该是在机场准备登机。
    沈年年上午也有剧本要看，等她翻看了十来页，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屏幕跳出来秦昭曼的消息。
    QIN：这个提名也太挤了。
    QIN：（猫咪生气.jpg）
    作者有话要说：
    （猫咪看热闹.jpg）
    （猫咪嗑瓜子.jpg）
    （猫咪姨母笑.jpg）
    第92章
    沈年年笑了一下, 不打算直面这个问题，毕竟不挤的话她也不会发给秦昭曼。
    故意逗猫猫的行为，当然没办法跟猫猫解释。
    沈年年换了个话题, 问：你现在在飞机上？
    QIN：对, 刚刚坐下。
    QIN：（图片.jpg）
    秦昭曼在飞机上信号不好, 发过来的照片转了两圈还没加载出来。
    沈年年点开的时候忽的就加载出来, 是秦昭曼的一张自拍，阳光把她深棕的发丝照的金灿灿的, 混血儿优越的五官十分立体又不过分，非常符合华国人的审美。
    这照片只随手拍了半张脸，不是摆拍，秦昭曼眼里是不愿意加班的烦躁，像是只睡梦中被强行叫起来的猫。
    照片大部分都是飞机内的空间，目的只是简单的图文并茂的跟她汇报行程。
    秦昭曼以前没有这个习惯, 是后来跟岁岁学的。
    不知道为什么，Zelmer总是很喜欢模仿岁岁的一些撒娇的习惯。
    沈年年很纵容她这种模仿，她鼓励秦昭曼更依赖她一些。
    neve：（猫猫摸头.jpg）
    沈年年又嘱咐她：不要喝酒、少喝冰饮。
    QIN：朋友的关心？
    沈年年浅笑，回：朋友的关心。
    秦昭曼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却难得的没有揪着不放。
    QIN：我发现我回来的时候是平安夜, 我可以给你带一个B市的苹果回去。
    沈年年边看剧本, 边跟她闲聊：好。
    秦昭曼发了一个猫猫皱眉的表情包。
    QIN：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是B市的苹果？
    沈年年把手里的剧本翻过一页, 心里好笑的想, 那不是因为你正在B市出差吗？
    她好脾气的顺毛rua猫猫：为什么？
    QIN：这是特产。
    日积月累下情侣之间都有一些不为外人道也的心有灵犀。
    分手的情侣也一样。
    沈年年就一下子明白秦昭曼的意思。
    在F国的时候她经常收到各种朋友从天南海北寄过来的特产，大多是些当地的吃的或者纪念品，这些特产有时候还没有邮费贵。
    秦昭曼时不时会别扭一句：这有什么寄过来的必要？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沈年年回想起来, 重复之前的回答：好的，我知道你在B市也会想我了。
    这条语音发过去之后, 秦昭曼没有再回消息过来。
    不知道是被这么直白的回复刺激的害羞了，还是开始工作。
    沈年年也没追着问，她上午要把剩下的这几页剧本都看完。
    下午简单化妆之后，助理送她去剧组。
    沈年年时隔一年再次拍戏，却没什么人担心她的状态。
    演戏对沈年年来说就像是一种刻入骨髓的本能，只要她出现在镜头里，她就是角色本身。
    她们压着时间，提前十分钟到达。不是耍大牌，只是到了沈年年的资历，提前太多过去，不会显得多礼貌反而让其他新人演员难做。
    除了导演，制作人和编剧都在门口等她。
    制作人就是上次拍卖会坐在她和秦昭曼中间的那位太太，沈年年看她脸上堆起来的笑容，心里推测秦昭曼应该是投了不少钱。
    果然下车后聊了两句，秦昭曼投的比她想的还多。
    制作人很会看人脸色，知道沈年年和编剧是老朋友，说了几句就找借口离开。
    编剧刚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见制作人走啧声：太卷了，娱乐圈真的太卷了，现在连沈年年都要带资进组了。
    沈年年被她的语气逗笑，说：我现在可是有金主的人，对我客气点，给我加戏。
    编剧也哈哈笑，连声说：好说好说。
    她左右看看，见没什么人，压低了声音问沈年年：真的是金主？
    这一句就是以多年的老朋友身份问的了，金主是开玩笑的，金主背后的人是不是开玩笑的？
    沈年年没打算藏着，说：是金主。
    编剧有些意外又有些欣慰，说：我真的挺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的，你家金主会来探班吧？什么时候来？
    沈年年说：她在B市出差，两三天之后能回来。
    编剧说：那到时候我一定得过来看看。
    今天的剧本围读一直到晚上结束，沈年年休息室堆了好几件别的演员送来的小礼物。
    沈年年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昨天熬夜喝酒，工作的时候全神贯注不觉得有什么，到了休息室疲惫就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经纪人把桌上的几个小礼物拆开，这些都是剧组其他演员送过来的。
    沈年年别号娱乐圈菩萨，经纪人对她的好人缘已经习惯了。
    毕竟钱和势力撒了这么多年，攒多厚都人脉都正常。
    经纪人叹了口气，其实攒下的大多都是没用的感激，也就沈年年有财力和能力撒的那么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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