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经常为了班级里的女生奔前忙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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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夏知予被黎川和叶霄他俩怂恿着一起吃饭。夏知予架不住热情,被他们簇拥着去了食堂。
食堂有十个窗口,每个都以不锈钢栏杆分道。因为去得晚,食堂窗口只剩寥寥几个菜。
黎川摸走许京珩的饭卡,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指了指食堂一楼最里边的十号窗口:“冲小炒!别跟他客气,随便点。”
五个人往里走,站在小炒窗口面前。黎川阔绰地点了六个菜,问夏知予:“学妹有没有忌口的?”
夏知予还在摸饭卡:“我可以自己点。”
“没事儿。你学长我...”
他本来想说‘你学长我请了’,后来发现自己抢了许京珩的饭卡,既占他的便宜又逞口舌之快不太厚道,就改口道:“你学长许京珩请的,哦,不对。”
转头挑衅地看了许京珩一眼;“你不行啊。她甚至都没喊你一声学长。。”
说完,饭卡在刷卡器上一放,发出‘滴’地一声。
夏知予动作一顿,只好说:“那我没什么忌口的。”
这个时候,食堂没多少人了。里面热气重,天花板上的电扇拼命地吹着风,发出老旧的‘吱嘎’声。几个人靠着排队栏杆等菜聊天,因为身边多了个学妹,所以说话有些顾忌。
黎川很合时宜地没让夏知予掉队,时不时地将话题引到她的身上:“你们班运动会准备得怎么样了?进行到哪一步了?”
“好像还在征集口号。”
“这么慢?主持人选了吗?”
“主持人?这要选吗?”夏知予刚来市一中,没参加过校级活动,很难想象运动会的场面。
黎川想了一会儿:“学校会推选4位同学当运动会开幕式的主持人,高一高二都有一个名额,高三有两个。高三么,他肯定是一个,另外一个应该还是颜舒茗吧?是不是啊许京珩?”
颜舒茗?
夏知予没听过这个名字,于是顺着黎川的视线,同样看向抵着柱子的少年。
许京珩双手环胸,懒懒地掀眼:“问我干嘛?”
“她跟你熟啊,我不问你问谁。她高一的时候不是冲着你去当主持人的吗?”
“你造谣张口就来?”
“不是...你那会儿被葛大爷推上去当开幕式主持人,你当了两年,她也竞选了两年好吗?”
许京珩没说话,气氛好像一下子凝固起来。夏知予靠在他们对面的栏杆上,手指不由自主地划着镀锌喷塑钢管。
“那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我看你挺关注我啊,怎么?对我有意思?是要跟我试试?”
黎川收回话题,直接骂出声:“能别恶心我吗?”
二人互怼的时候,叶霄已经把小炒端到桌子上。
夏知予坐在许京珩的旁边,夹菜的时候不敢有太大的动静,所以只吃就近的那盘。才吃没多少,一只好看的手横入眼底,他端菜盘的时候,手臂青筋明显,劲实有力。
夏知予咬着筷子,眼睁睁地看着许京珩拿走了洋葱炒鸡丁。
紧接着,一盆蒜苔牛肉摆在了自己面前。
那盘牛肉,黎川还没舍得动手,他哀怨地看了一眼许京珩,却见他默不作声地吃着碗里的饭。
但是当着人学妹的面,黎川也不能多说什么,开始跟叶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许京珩从进入食堂后一直没跟她说话,直到现在才忍不住开口:“有忌口怎么不说?”
夏知予嘴里还含着米饭,默不作声地嚼了嚼,咽下去:“也不是不能吃,所以不算忌口。”
但她会下意识地回避,不去碰沾了很多葱、或者沾了很多香菜的那一部分。
那些动作其实挺明显的,也难怪许京珩看得出来。
“不喜欢也可以说。”
夏知予一手搭着碗,一手夹着米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筷子错开,一团米饭,又掉回了碗里。
不喜欢也可以说。
在旁人看来不过是短短的、不经意的一句话。于她而言,却是有些触动。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还挺活泼,也有很好的朋友。后来由于夏宏深工作方面的调动,她跟着搬了几次家,每次一到新的地方,她就要重新适应环境,好不容易适应了,过了两三年,又不得不跟着夏宏深再度离开。
夏父从基层一路往上,很不容易,她从小就懂事,知道不惹父母生气,不让他们操心。尤其在经历了初一那件事之后,她时常囿于自我,不敢与身边之人有过多的接触。久而久之,她变得不爱沟通,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喜欢与不喜欢在她看来都是一样的,就算盈聚了委屈,最多也是闷在被子里哭上一场。
这几年,她已经尽可能地克服自己卑怯的情绪,慢慢把心里的水汽凝结成温柔干净的云团。
没有人知道自我克服的过程有多艰难,所以在听到许京珩那句话的时候,似乎找到了可以共情的人,然后一切情绪都有了支撑点。
不喜欢也可以说。
可以自由表达。
永远都有拒绝的权利。
夏知予握住筷子,迟疑了一会儿,把不小心夹进来的姜块挑了出去:“姜也不吃的。”
许京珩只是笑笑。
心里却想着,女孩子都这么别扭吗?
明明有不喜欢吃的东西,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没等他想明白,黎川就阴阳怪气地“嘶”了一声。
叶霄紧跟着调侃:“啧。学长,你有没有发现我其实不吃洋葱?”
许京珩看了他一眼:“不吃下桌。”
叶霄捂着胸口:“你偏心啊。”
许京珩抓着他的手,往左侧挪了挪:“心脏在这儿。不在正中间,本来就是偏的。你这样的话,不用下桌了,直接下考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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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夏知予除了学习,就是跑800米,一段时间练下来,她的成绩基本稳定在三分二十五秒,最主要的是,她已经慢慢克服了800米带来的恐惧。
再过一周就是运动会,运动会的氛围陆陆续续地被同学烘托起来。
班级除了征集主席台下检阅的口号,慢慢地开始排练出场的形式,以及投票选出各个班级的举牌手,推选开幕式的主持人。
高一进度有点慢,还卡在口号这一部分。教室里叽叽喳喳的,大家都在踊跃发表意见。
“追得上法拉赫,超得了博尔特。这条怎么样?”
法拉赫是伦敦奥运会5000米和10000米赛事的金牌获得者,博尔特是伦敦奥运会100米和200米的金牌得主。
于左行站起来说了一句:“口气挺大啊。还不如‘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妈快乐’,这才叫写实好吗?”
程岐此刻趴在桌子上,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因跟于左行成为同桌而觉得丢脸。
夏知予没有加入其中,她语文成绩好,班主任赵海琼把运动会入场的通讯稿和加油稿交在她手里,手里的稿子还没写完,便没去凑这个热闹。
学校规定每个班都要写三篇备用的加油稿,比赛的时候主席台上的麦克风是开放的,如果班级有人在参加比赛,同班同学就可以冲上主席台念备用的加油稿。
当然也有那种即兴发挥,夹带私货的同学。虽然只是一句普通的“谁谁谁加油”,但是大家心知肚明,这是隐晦地表达最纯粹的爱意。那天没有铺天盖地的表白,却能闻到风中捎带而来的甜意。
第七节 课下课,陈闵最后征集大家的意见,统计票数,票数最高的竟然是一句中规中矩的口号。毕竟是高一新生,有些稚嫩,规规矩矩的,就算一时口嗨,想要与众不同,也不敢在校领导检阅的时候冒头。
确定口号后,赵海琼领着自己班的学生去操场排练。
大家都蔫蔫儿的,没有氛围烘托,生喊有点尴尬。就算赵海琼再怎么鼓动,他们也只是把声音憋在喉咙里,一点儿都不像十五六岁年纪该有的风貌。
赵海琼鼓舞了几次,都没起到什么效用,于是抱着胸,蹙眉看着眼前懒散的学生:“你那手掌能挡什么太阳。放下来,抬头挺胸,人站直。让你们喊个口号怎么就这么费劲儿啊?哪个班像我们班这样,练了半节课,口号都喊不整齐,就这样还展现班级风貌?不嫌丢人啊?”
她看见队伍里边还有几个不停讲话的学生,条件反射地想抓粉笔头,一抓抓了个空,就只能指着他们:“还讲?再讲上来讲。你们真是我带过最松散的一个班,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你们是我带过最吵的一个班。
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班。
你们是我带过最松散的一个班。
这些话他们在初中听了三年,早就免疫了。
“来,跟我一起喊。放马金鞍!惟我三班!青春无畏!心向远方!”
同学们看着班主任喊得起劲儿,越发觉得尴尬,头埋得低低着,看着自己的鞋面,觉得羞耻。操场上还有别的班的同学,穿着蓝白色校服,整整齐齐地站成四列。听到赵海琼带头喊口号,低低地发出笑声。
赵海琼走到旁边的班级,眼风犀利,扫了一圈:“笑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我喊得不行,你们班给我喊一个啊!”
他们的班主任也很配合:“喊一个给他们听听。”
这个班练习的时候,也跟闷雷一样,气氛沉闷。大概被3班的班主任一激,爆发出响亮的声音:“东风吹!战鼓擂!我们一班怕过谁!”
“好low啊。这都被用烂了好吗?”
“我还以为有多新颖,还没我们班的好呢。”
一喊出来,其实也是稀松平常的句子,但好在气势十足,勉强占了上风。
挑衅的气息在操场上弥漫开来,都是热血青春的年纪,逆反心思重,他们讨厌强硬的逼迫,但很吃激将法这套。
两个班跟打擂台一样,把对方当做潜在对手,谁都不服气,不服输。
赵海琼和1班的班主任互望了一眼,面上虽然不带笑意,但似乎很满意今天的排练:“记住现在的状态!运动会那天就拿出这种气势来!听到没有?”
大家齐刷刷地喊‘听到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夏知予已经喊得满头是汗。她正拿着纸巾擦额头,陈闵已经站在讲台上,维持班级的纪律。
他说话的声音一贯温和,但挺有气场,能压得住人,往讲台上一站,班级很快安静下来。
“距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我们选一下班级举牌手。有没有人自愿当举牌手的,可以举手示意一下。”
教室里窸窸窣窣地议论着,于左行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趁机抓住程岐的胳膊,向上一举:“这里有一个。”
程岐一边跟他抗衡,一边骂人:“你是不是有病绿灯行?”
被这两人一闹,有人陆陆续续地被同桌推搡着站了起来,还有一些想当举牌手却不好意思毛遂自荐的女孩,也在闹哄的氛围下站起声。
“除了举牌手,想报名校运会主持人的同学也可以站起来,我们先在班级内部推选,统一报送给教务处。报送后,学校会在周五下午举行一场小型的演讲比赛。以演讲加即兴演讲的形式,挑出入选的同学。”
予你热恋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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