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龙鳞护体,无数道雷霆之下,子桑言书身上还是出现了数道可怖的伤口。
那些伤口叶珺澈足足花了半日的功夫才包扎好。
子桑言书一直到第二日的晌午才缓缓醒来,睁开眼就看到守在床边的叶珺澈。
因为祭台上的事情,看到人他便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可是一动就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
别乱动。叶珺澈连忙制止他的动作。
只是动一下身上就会很疼,所以子桑言书倒也听话,真的不再动了,可是看着叶珺澈的眼神,只有陌生、恐惧和警惕。
在祭台上的时候子桑言书也是这个眼神看着他,那个时候叶珺澈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但是因为情况紧急,所以没有多想,但是现在
言书,你怎么了?叶珺澈想要伸出手抚摸他的脸庞,可是在那陌生的眼神中,他还是不敢去碰他,怕他会躲开。
子桑言书一直盯着他很久,直到确定他没有危险性和恶意之后,眼神才慢慢放松下来,却又变成了茫然和探究。
言书
叶珺澈轻轻唤了一声,床上的子桑言书立刻又紧绷着身子,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你叫我什么?你认识我?
果然
叶珺澈心中了然,从他眼神中的茫然和探究,他就已经猜出来了个大概,知道子桑言书问出口时,果然如他猜的一样,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否则凭着子桑言书的傲气,定然不会被错认为妖,庭钧也没有机会将他绑在祭台之上,用雷阵伤到他。
而且,若是还有记忆,子桑言书也断不会认为叶珺澈会伤害自己。
竟然不记得了吗?叶珺澈苦笑一声,随后又觉得,不记得倒也不失为一剑好事。
曾经的过往,太苦,太痛,太累
忘了,也好
若果这是从新来过一次机会,叶珺澈觉得,他什么都不记得,那就别记起来了,从现在开始,就让他再也不要记起那些痛苦的回忆。
看着叶珺澈又是要哭,又是要笑的,实在是不明白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
你是谁?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之后,子桑言书有下意识的想要躲着,动了一下身子,浑身的伤口都在疼。
叶珺澈温柔的对他一笑,柔声道:既然不记得了,那言书可以现在认识我,我叫叶珺澈。
子桑言书一样茫然的看着他,小声问:所以你以前认识我?
嗯叶珺澈温柔的对他笑着,想了一下道,你叫子桑言书,是,是我最重要的人。
大概是见叶珺澈对他很温柔,子桑言书渐渐信任起他,目光中也没有了那种疏离和戒备。
见他咬着唇皱起眉头,叶珺澈又道:言书还有什么想说的?还是伤口太疼了?
他几次张口,欲言又止,在内心挣扎几番,最后才弱弱的问:我没有杀人你信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事,叶珺澈丝毫没有犹豫,点头道:我信,言书不会做那种掏人心肺的事。
子桑言书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叶珺澈就知道他又要说什么,忍不住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笑道:言书的模样我也不害怕,而且很好看,所以言书不要在意那些人说了什么,他们只是害怕和他们不一样的人,所以会认为和他们不一样的,都是邪恶的。
当初他在许家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许家父女二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即使后面确定他不会伤害人之后,他们还是会下意识的提防他。
在他们的心底深处,对他更多的是害怕。
和他相处了数日的许家父女如此,就更别提那些村民,他们更是仅凭着他的样貌就认定了他是妖邪。
后来那所谓的仙师来了之后,几次三番让他看到自己的手上沾满血气,就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曾经是不是真的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只有眼前的这个人,非常肯定的告诉他,他不怕他,而他也不是什么妖邪。
看他失神许久,叶珺澈已经倒了一杯热茶拿到床边,你刚醒应该渴了,我扶你起来喝点水,身子会舒服很多。
他在村子里刚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比现在严重多了,那个时候许梦真和许父想要扶他,都被他咬着牙给拒绝了。
那个时候,身上更加疼,他都能忍,可是在这个人面前,他竟然不讨厌他的触碰。
迷迷糊糊被扶起来喂了一杯水,叶珺澈的动作很轻,完全避开了他的伤口,也没有让他牵动扯到伤口,子桑言书就这么一直盯着他看。
等子桑言书回过神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的兜,竟然什么都没有摸到。
低头一看,他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
是不是在找这个?叶珺澈将那枚腰坠拿出来,放在子桑言书眼前。
那是在为子桑言书包扎伤口的时候,在他的衣服里看到的。
腰坠就是他亲手雕刻出来的小龙腰坠。
看到腰坠的时候,叶珺澈心中五味陈杂,经历了一番雷刑,按理说这个腰坠早就变成粉末了才对,可是这个腰坠却完好无损。
受雷刑的时候,子桑言书没有用灵力保护自己,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却用灵力保护了这枚腰坠。
而现在他心中更是复杂,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枚腰坠依然是他下意识里觉得最重要的东西。
看到腰坠的一瞬间,子桑言书立刻就把腰坠给抢回来,小心的护在手心里,生怕被抢走了。
叶珺澈看着轻笑一声出来,柔声安慰道:我不抢你的东西,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因为前面的交流,子桑言书对他的戒备心也没有那么强了,可是却还是心有疑虑,小心的问:我真的能信你吗?
经历过山村里的那些事,叶珺澈知道他已经对这个世道又太多的失望,所以才会如此,不由得心疼起来,柔声安慰道:把你弄丢是我不对,只要你还肯信我,这一次,我就算把自己弄丢,也不会再把你弄丢,言书,相信我好吗?
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要信任他,所以子桑言书也就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
淡蓝色的眼眸清澈有懵懂,盯着叶珺澈看,看得叶珺澈心神荡漾,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紧紧搂入怀中。
已经相信了这个人,子桑言书就不再将自己的想法隐藏,伸出手轻轻的拽了拽叶珺澈的衣袖,小声呢喃道:那我可不可以跟着你,我不想回到那里去,他们都怕我,会拿石头砸我,那棍子打我,我又不敢还手,我怕力气大了会把他们打死
低声恳求的样子,无助又可怜。
叶珺澈本来也没想着让子桑言书回到那个地方,向他安慰道:你不想回去,那我们就不回去,现在这里住着养伤,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回家,或者你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好不好?
不好!现在就走!子桑言书顿时拽紧了叶珺澈的衣袖,身子在害怕的颤抖,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在靠近,那个可怕的家伙又来了,他又会来打我的。
第112章 灵明山渊源
那个气息就是庭钧的气息, 庭钧已经寻到了小镇上来了,而且带来了更多的灵明山弟子。
用灵力感知一番之后,叶珺澈顿时头疼起来,庭钧带来的不只是多了一些弟子, 还带来了一个人, 正是叶珺澈的师父, 灵明山的掌门。
连掌门都已经请来了, 可想而知庭钧回到灵明山之后, 向宗门说了什么。
即使在村子里的时候, 子桑言书没有想过要反抗,没想过要逃走,那也只是因为他所信任的许家父女也认为他是妖邪,认为是他杀了那些孩子, 所以他在绝望之下不想反抗。
即使知道庭钧根本就杀不了他,可是庭钧对他的伤害却是实打实的,以至于现在感觉到庭钧的气息, 他就开始不自觉的发抖。
带我离开好不好?我不想看见他。当气息越来越靠近的,子桑言书也越来越不安起来。
叶珺澈轻轻拍了拍子桑言书的手背,安慰着:别怕, 你的伤现在太重,不能随便乱动, 安心养伤, 那些人我来应付就好了。
可是子桑言书还是揪着他的袖子不放,一直摇头:不要,我怕, 就是不想看见他。
执拗得让叶珺澈根本不忍心放手。
叶珺澈正想着怎么去拦住自己师门的时候, 正好就看到了明羽和凤微推开门。
凤微瞅着一脸惊恐的子桑言书, 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结果再仔细一看,坐在床边的那是叶珺澈,所以,那个一脸恐慌,揪着叶珺澈袖袍疑似撒娇的人,银发蓝眸那是子桑言书没错。
可就怪就怪在,要是子桑言书,怎么可能露出这种表情,那么他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你确定,他,真的是子桑?这个情况,凤微都不敢确定,是不是哪个胆大妄为的在冒充子桑言书,可是想了一下,放眼整个三界,谁敢?
这个叶珺澈苦笑一声,道:他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
叶珺澈一边安抚着子桑言书,一边言简意赅的挑着重点向两位神仙解释了一下他所知道的情况。
明羽听到灵明山的时候,神色变得不太自在起来: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你这一世师从灵明山。
那又怎么了?凤微一脸疑惑,他常年在丹穴山,所以并不了解人间的门派。
明羽摇着新练出来的翎羽扇,神情怪异的说:灵明山和我渊源不浅,我当年初就是在灵明山修炼飞升成神,最初我修炼成人形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道士,交谈之下发现志同道合,于是一起开宗立派,他负责降妖除魔,我负责救死扶伤,这就是最初的灵明山派。
那后来呢?凤微继续好奇的问着,既然是和你志同道合的挚友,最后只有你飞升了,你后来会不会很难过?
大概是提到了伤心的往事,明羽长叹道:志同道合不过是他以为我是人,后来他知道我是孔雀修行成人形的妖时,我们便已经决裂,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忘了,依稀记得我飞升的那一天,他要杀我。
叶珺澈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面色阴沉道:弑神阵!
这一下倒是提醒了明羽,他恍然醒悟:对,就是弑神阵,在我飞升的时候,他祭出弑神阵,硬生生将我打了下来,而他自己也被阵法反噬。
凤微很是不解:既然你飞升被打断,那后来又是怎么到药王谷成为谷主,又成为上神呢?
这时明羽的眼神瞥向了叶珺澈,缓缓道:那时我还未飞升成功,弑神阵确实要了我的命,但是也惊动了在外游历的简旭,他看我已有飞升的机缘,意外身死神魂未散,所以将我带到了神界,正好那时候药王谷缺一个谷主,所以我休养数千年之后,成了药王谷谷主,也因为弑神阵碰巧又得了一个飞升上神的机缘。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万多年,再提起往事的时候,明羽自己的记忆都模糊了不少,要不是因为恰巧碰到了灵明山的弟子,他自己都忘记了,他这段往事。
这次连掌门都来了,看来是绝对不想善了。
明羽瞧着偷偷躲在叶珺澈身后的子桑言书,那种懵懂干净的神情,就如同三万年前在荒岛捡到他时一个样。
瞧见明羽在看着自己,子桑言书又往叶珺澈身后缩了一下,明羽不自觉勾起嘴角,不知道又回忆起了哪一些往事。
最后拍了拍凤微的肩膀,道:我们去拦住灵明山的人,让他们好好歇着吧。
明羽回头轻笑一声:一个遍体鳞伤,一个强弩之末,也不知道最后他们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
凤微频频回头,怎么看都觉得这个状态下面的子桑言书非常的好玩。
等他们走远之后,子桑言书才从叶珺澈宽大的袖袍下面露出自己的脑袋来。
叶珺澈看着宠溺的在他头上揉了揉,笑道:别怕,他们都是朋友,不会伤害你的。
可是子桑言书真正担心的不是明羽凤微,而是从灵明山而来的人。
看出了子桑言书的担忧,叶珺澈安慰道:我知道你害怕,不过别担心,以后没人能再伤害你了。
不安之下,子桑言书的手不自觉的去扯那些包扎伤口的纱布。
叶珺澈一看立刻就拉住他的手,严肃道:不能乱动,会扯到伤口。
一听叶珺澈的语气重了一些,子桑言书立刻就表现得委屈一起来:可是我不喜欢这些。
万年来子桑言书受伤从来不会用药,就是因为他记得简旭,总觉得自己伤得再重,再痛也痛不过简旭散魂。
所以他伤得再重再疼都是自己该受着的,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潜意识里还是觉得他的伤,就应该疼。
他越是这般,叶珺澈就越是心疼,将他不安分的手给拉下来,温柔的灵力从指尖注入子桑言书的体内,化去他体内令他难受的内伤,轻声道:不用逞强的,疼了可以说出来,我一直在。
一时间子桑言书被他给触动到了,手上也不再执意要去扯那些纱布。
分明是凤微和明羽一起出去,结果去了三日,回来的只有凤微一个。
此时子桑言书已经睡下,叶珺澈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与凤微到客栈小院中去谈话。
明羽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我师父没有和你们动手吧?叶珺澈比较担心的是后面一句。
他师父的固执,多年以来他可深有体会。
凤微双手垫在桌上,撑着小脑袋,恹恹道:那个看起来像个老头子的道士,就是你师父?
叶珺澈深深看着她,答案显而易见。
了解到叶珺澈的答案之后,凤微道:你师父虽然看起来固执,但是解释完了也就完了,倒是明羽跟他们去了灵明山。
凤微满是不解的说:前尘往事都过了三万栽,但是灵明山的掌门说,他们开山之祖还留有一丝残念在宗门,就是为了等到有一天能够等到明羽,而明羽已经在天界三万栽,灵明山也是属于他的辖区,但是三万栽都没有关心过灵明山的一切,要说那个祖师一直放不下过往,明羽不也是一直没有放下吗?只是一个执念,真的值得三万栽都放不下吗?
生而为神,生来就是神仙一直被庇护在父母兄长羽翼之下的凤微,实在是不知道为何一个执念,千万载放不下。
灵明山的祖师爷是这样,明羽是这样,子桑言书也是这样,或许连简旭,也是这样。
叶珺澈听完莞尔一笑道:有些事情想不通是好事,至少证明你还没有遇到让你放不下的往事,你现在是丹穴山的主人,凤族的族长,你只需要将丹穴山和凤族给守护好,这就是你现在的责任。
丹穴山经过凤弈一遭乱闹之后,现在凤族元气大伤,众族人都还在闭关,丹穴山也被凤微给彻底封了起来,让族人在内闭关恢复,现在连她这个族长都不能回去,只能四处走走。
凤微听着这个语气,怎么听都觉得熟悉,眼神深深的望着叶珺澈,上下打量着他,道:我听着这个语气,怎么听都像是简旭神君,你的记忆恢复了多少?
提起这个,叶珺澈就觉得脑袋发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回答道:不知道,只是在魔渊的时候,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一股脑的全都被塞到脑子里,混乱得不行,但是三万年前的事情,应该也了解了个大概,从言书的记忆中,我也看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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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靠绿茶he了(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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