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恢复了一点,匆匆前去查看阿岚的伤势。
那道伤口不见了,尽管纵横交错的、已经干涸的血迹看起来仍有些瘆人。
少年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丁点血色,不再像之前那样惨白,也有了微弱的呼吸。
郁延惊喜地抬起头:他
在睡觉。巨龙沉声道,可能会睡上一个星期,但会醒过来的。
谢谢你。郁延抬起头,龙太高了,他的脖子得仰到很往后才行,救了我,救了他。
嗯。巨龙骄矜地回答了一个字。
他又对绒灵兽叽里咕噜说了什么,后者的双眼变得有些浑浊,不再像之前那样清透,但看起来显然轻快了许多。
咛,咛咛,咛咛,咛!
雪团子一蹦一跳来到郁延面前,似祝福又似叮嘱留下一串解密不了的消息。
然后又一蹦一跳到呼呼大睡的阿岚身边,在他手臂旁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跟着睡觉。
郁延:
这是在干什么?
阿岚仍处在昏迷中,雪团子也莫名其妙去睡觉了。
那么,偌大的龙巢中仍旧清醒的,就只剩他与龙。
郁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龙尾游走在他的腰间,将他卷起来,缓慢开口,嗓音比之前更加低沉。
接下来,就是我们两个的时间了。
*
郁延被巨龙带到与阿岚和宁宁几乎呈对角线的另一个角落,离得很远,洞中又很暗,他已经完全看不到那两个孩子了。
龙把他放下来。
郁延脚下踩到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是个小小的布片。
龙巢中竟然有这样手工制作的东西,他觉得有些眼熟,拾起来一看,想起来了。
当日小奶龙第一次找上门,他给了它一个小勺子,后者珍惜的不得了,郁延就把这个小布兜给它用来装,还帮它系在脖子上。
小奶龙格外喜欢,睡觉都要戴着。
后来有天不见了,他随口问过一句,龙崽说丢了,他也没在意,不过就是个不要钱的布袋和便宜的勺子,他还有很多。
但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
如同灰姑娘的水晶鞋,昭示着所有者的身份。
除非是眼前这位把龙崽吃掉了,不然事实已然板上钉钉。
郁延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先问出来。
你是法拉米?他顿了顿,换了个精确的措辞,是我的法拉米吗?
尽管是同一个名字,巨龙的来自村民,幼龙的,却是由他赋予。
巨龙看了他一眼。
那直径几乎超过他半人高的龙瞳,亮得照亮了周围,叫他不自觉心生畏惧。
那并非是软弱,而是生物在面对比自己庞大和强大得多的掠食者时,天然想要退缩或是臣服的本能。
但郁延克制住了自己。
是。巨龙说。
他想,我的真名是U%*!¥!)*#@(*),但你不会读。
郁延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即便早已有预料,真正面临答案时,依旧难以平静接受。
是真的。
他想要杀的,和想要爱的,是同一个。
人类看上去状态并不好,这种状态并非经历了枪※战与暴雪后的生理,而是心理上的风雨飘摇。
龙有些担心,抬起尾尖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就是这个动作,这个曾经做过无数次、人类总会表现出很有意思的反应的动作,此刻却让郁延触电般往后退了好几步。
再抬起眼时,对他展现出从未有过的激烈情绪与戒备。
尽管那目光的抗拒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失落。
你是阿吼,对不对?
郁延的手指发抖,被欺骗的愤怒火焰一样在心尖烧灼。
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告诉我?
龙望着他。
你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告诉我真相。我那么担心你我去森林里找了你多少次!我把你当做敌人,以为是你杀了你看着我同时想找回你,要追杀你,在饲养你,好玩吗?
郁延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经在失控边缘。
他刚刚经历了那么多波折,又突然进入到此般挣扎的境地,还能控制着冷静对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龙慢慢地问:告诉你,你会怎么做?
郁延一愣。
就像刚才他自己说的一样。
他想找到阿吼。
想要抓到恶龙。
与此同时,仍贪心地想得到幼龙与人类形态的陪伴。
他把他们当做四个至少也是三个不同的存在,汲取不同的情感需求,若是突然发现他们都是同一个,自己也怎么做?
巨龙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个还不到他腰高的龙崽。
小家伙嗓音怏怏,眼睛含泪:你会抛弃我吗?
郁延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换弄得措手不及。
他从来没办法对小奶龙说什么重话:我
然后,又成了迷蒙世界中那个高大的、照顾他也索取的影子:不要离开。
转瞬间,叫他心有颤栗的巨龙俯瞰着他:你会怎样做?
再后来又成了俊美无匹的金发男人,从背后把他抱进怀里,吻他的肩胛骨:老婆,别走,好不好?
四个截然不同的形态,四种于他也迥异的存在,霎时间围绕着他,每一个声音都在说,别走,不要抛下我,不要丢下我。
郁延头疼欲裂。
法拉米说得没错,若他真的提早知晓,他是不是就会做出完全不同的决定?
至少,在母星的那十日,绝不会有那么多缠※绵。
然而时间无法回溯,他永远不可能再用过去的心绪来对待了。
其他影子蓦地消失了,只剩下金色长发的男人,朝他一步步走来。
郁延怔怔地看着法拉米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的红痕,是之前还在树洞里,后者因为控制不了的痛苦忍不住自己抓出来的。
他都快忘了自己会为什么会出现在森林。
阿岚找他过来,说是法拉米生病?
郁延动了动嘴唇:你还好吗?
不好。男人的喘息很粗重,像是快要压抑不住什么一样,所以,别闹了。
法拉米走到郁延面前,一把将人类抱进怀里。
睁开眼,那双原本璀璨的金瞳,被欲※望熏得通红。
现在,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他的声音从未如此沙哑。
*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以下内容省略五千个字
第59章 相交(一更) 炫光七彩蘑菇。
雪崩在天亮之后就差不多结束了。
但法拉米没有。
郁延从来没有如此后悔, 大学那几年把宇宙生物学和异兽行为学仅作为填充学分的功利选修课,没有认真研究。
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才知晓,龙类自成年后每年都会有固定的发※情期;分为极度暴躁的第一阶段、和充满欲※求的第二阶段。
更不会知道, 这种发※情期的第二阶段要持续整整一周。
如今他知道了。
是以亲身实践的方式。
幸好第二阶段的龙不会像第一阶段那样理智全无,还有休息的时间。
哪怕郁延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仍然得趁着空闲把阿岚送回基地,交给医生, 并且告诉副官接下来一周自己会在森林里考察。
森林中的雪崩发生得莫名其妙, 基地也监测到了, 副官们不疑有他。
蔡沛白和凯恩果然与纽曼是不同心的, 没有等到他也按照原计划返航, 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而其他士兵则以为纽曼是和他们一同离开的,更没有察觉到异状。
阴差阳错,竟然姑且瞒过去了。
郁延当然晓得这不是长久之计, 布鲁斯家族的人很快会发现家主的失踪, 到那时候要怎么
算了,他没空去想这个。
还有个大家伙的麻烦事儿亟待处理呢。
郁延长叹一口气,准备好充足的水、食物、任何可能用到的药品, 如同就义般,英勇地返回龙巢。
事实上法拉米以巨龙的原身度过特殊阶段才是最优解,可惜他选择了异族的伴侣,无论是为了娇弱的人类考虑,还是考虑到实际操作的可能性, 都不得不被迫禁锢在人类形态中。
不过他还是会偷偷变出尾巴来, 能舒服一点儿是一点儿。
对于原本就力量悬殊、抗拒不了的郁延来说, 多了条在旁边骚※扰的龙尾, 实在是更烦人了!
这一个星期, 对于没开过荤的两人来说,都好好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醉生梦死。
龙巢深埋地下百米,几乎透不进光。
郁延带了盏电量足以支撑半个月的应急灯,随便找了个地方挂上。
他挂灯的初衷是为了方便找背包里的东西,但挂出来之后,实际效果则是做什么都一清二楚。
法拉米绸缎一样的金色长发流淌到他的锁骨、胸口和腰侧。
郁延闭上眼,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拿了个灯。
当事人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不过也有令他感到安慰的事儿,雪团子并不在。
按照法拉米的话来说,就是又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经常这样,用不着担心它,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老婆。
雄龙曾经提过,绒灵兽说不定已经几百岁了。
但它成天嘤嘤咛咛,一双眼瞳纯真无邪,郁延怎么看它都是个幼崽,接受不了带坏小孩子。
中场休息的时候,法拉米把他搂在怀里,好像这么多天了还抱不够似的,爱不释手。
那枚原本需要绒灵兽辅助才能看见的伴侣印记,在他们完成结合以后,不需要借助外力也能看见了。
原本发着微光的小小蘑菇,得到了充分的浇灌,成了炫光七彩蘑菇。
显然这种夸张的形态很对法拉米的口味,并且认为这是他们之间亲密无间的证据。
但郁延怎么看它都像个老式的挂在迪厅里那种闪耀的灯球。
法拉米看向他,眼睛里的爱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老婆我好喜欢你。他说,碰碰郁延的鼻尖,加强了下说法,很爱很爱很爱你。
他是龙,没有人类的情感表述羞耻,每天要说一百遍这样的话。
在郁延听来,好像比他们在做的事儿还要羞耻,刚刚冷却些许的身体重新烧灼起来。
法拉米捏捏他的脸颊,又亲了亲:那你呢?是不是也喜欢我,是不是也爱我?
大狗狗急需得到主人的肯定,迫切得忍不住连尾巴都摇晃起来字面意义上。
郁延感觉到汗水顺着睫毛渗进眼睛里。
他眨了一下,有些酸,于是不肯睁开了。
闭上眼是最后的防线,人类无路可逃,只好轻声回答,是。
是的,我也一样。
悖德地、疯狂地、无法自控地,爱着你。
*
一周后,征战结束,郁延回到驻军基地。
或许是同龙类在一块儿,是跟人类不一样的,郁延经过疲惫的马拉松一样的一星期后,非但没有疲倦,反而还轻松了许多。
士兵们见指挥官如此容光焕发,都很好奇,森林里到底有啥呀,是果实还是磁场,能有这么奇妙的滋养?
郁延没去理会他们愈发离谱的猜测(虽然事实比他们猜得都离谱多了),回到基地后得到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坏消息是:原本应该醒来的阿岚,还在沉睡。尽管医生说身体情况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就是迟迟醒不过来。
郁延考虑把他送到母星上,用更先进的手段进行治疗。
好消息是,布鲁斯家族依旧没有察觉到纽曼的缺席。
不过基地里还是有人发现了。
黄扬闵是这接待这些小组的负责人,他很确定自己送走的都是蔡沛白和凯恩的人,包括纽曼带来的三个手下。
但迟迟没有见到纽曼布鲁斯本人。
黄扬闵在诺厄星十来年,事无巨细地照顾整个基地,被痞子他们戏称是驻军的鸡妈妈。
郁延并不惊讶他会找自己来问,但真正看见黄扬闵时还是很吃惊:短短几天不见,后者变得憔悴了很多,魁梧的身材因为精气神的差异看起来都萎缩了些。
黄扬闵苦笑着解释:好多年不生病了,结果连着发了几天的烧,一直在宿舍躺着。看来再壮实的人,也抵挡不住小小病毒的侵袭啊。
郁延道:你多休息休息,放三天病假,我批准了。
哎,不用,指挥官,我可以的
郁延摇摇头:就这么办吧。现在阿岚这个情况你万一再倒下了,还有谁能帮我?
黄扬闵为他语气中表露无遗的信任呆了呆。
郁延接着说:布鲁斯阁下的事情,我需要先对上级汇报,才能向下披露。
我知道了。那我就先不打扰您了,谢谢您的关心。
黄扬闵走后,法拉米溜出一直以来藏身的橱柜。
小奶龙飞过来,嘟哝道:他真讨厌。
郁延问: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他?
龙崽皱了皱鼻子: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他闻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郁延笑:这也能闻出来?
当然啦。龙崽飞到他面前,脸贴脸,仔仔细细嗅了一番,老婆你就很香,肯定是个好人。
哦?是嘛。
郁延眼中精光一闪。
奶龙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下一秒就被人类提溜着爪爪、脑袋朝下像个蝙蝠一样倒挂着。
然后,然后郁延还挠它!!!
碳团团特别怕痒,被这么突然一袭击,抖如筛糠,爪爪被固定住了还不能逃跑,只能像个大摆钟一样徒劳地左摇右晃。
郁延使劲憋笑,还是破功了。
人可忍龙不可忍!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气急败坏的龙崽身周嘭的冒出一大团灰白的烟雾,郁延缩回手,下意识屏住呼吸。
转眼间,小小只的奶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怒火熊熊燃烧的男人。
一米九几的身高极有压迫力,法拉米一步步朝他走来,眯起眼:刚才欺负我,很好玩儿是吧?
郁延:
人类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撞上墙壁,没处去了。
当事人这回是真的非常后悔。
*
一番荒唐结束,郁延(被迫)趴在法拉米胸口,累得连眼皮都不想动。
法拉米玩着他的手指,念念叨叨:老婆,我们别让绒灵兽来这儿了好不好?
我已经和你正式结合了,以后也就不需要它安抚了而且说实话它也一直没做到。它该离开诺厄,去找下一头需要心理医生的龙了。
我真的不是因为怕它打扰我们。我是为了它的前途考虑,你说在这儿待了几十年多无聊呀。
你也不用担心它,连我都对它造成不了任何伤害,更别说其他人了。
吧啦吧啦吧啦。
郁延的大脑还没完全从刚才的高强度兴奋中冷却出来,有些晕乎,对于碎碎念左耳进右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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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龙崽崽找上门(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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