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歪着脑袋,想了几秒钟,才理解他的意思,恍然大悟。
这下郁延终于能看见宁宁在发功的时候是什么样了,粉色的角角一亮,整个球都漂浮起来。
郁延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他有一瞬间难以自制的惶恐,很快又专注于宁宁的回放。
当日他捏碎了通信装置之后,宁宁没有立刻离开,它看不懂他在做什么,就乖乖守在一旁。
直到母星的调度中心收到信号、再反馈给诺厄星那艘在附近巡逻的飞船后,巨大的人类造物靠近洞口,宁宁吓呆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于是选择了近期最依赖的方式:待在两脚兽的头上。
雪团子跟着他一起被搜救人员带走撤离,发现飞船上到处都是陌生的两脚兽。
原本在宁宁看来,这些两脚兽一个个看起来就不怎么友善,他们竟然把郁延五花大绑,还在他身上插各种管子!
好可怕好可怕。
怎么办?
弱小的小动物遇到强大的敌手,反应都是统一的:装死。
它看起来极像一顶毛茸茸且蓬松的帽子,救援人员也没多心,当做郁延的随身物品一起送回了母星。
进了医院以后,起初相安无事,晚上静悄悄的时候蹦到郁延旁边,用精神力查看对方的状态,但它跟他说话却收获不了任何回答。
白天有人来,就跳回郁延的置物筐,继续装死。
毛团团什么都不会,毛团团只是一顶帽子QAQ
宁宁这么伪装了一个星期,直到郁延醒来,而它却被扔进了洗衣机
不不不,毛团团不想再回忆了,那简直是它这辈子经历过最最最恐怖的事情!
总之,雪团子交代完毕。
小宁宁还在台子上一蹦一跳,很骄傲的样子,希望郁延能夸夸它这周都这么乖,没有被其他的两脚兽发现不对劲而带走。
郁延敷衍地挠着它的肚子,指腹下软绵绵的,心头却愈发沉重。
在诺厄星时,宁宁就表现出了惊人的精神力:
能连通人类语言,能够强行出现在盲人的精神世界,能跨三个物种传递信息片段,甚至能控制不计其数的怪鸟。
那时候他就认定,宁宁绝对超过了帝国限制的M2边界。
然而现在,信息又刷新了:
首先,洗衣机和烘干机的折磨只是吓坏了它,没有造成任何生理上的伤害;
其次,跟着他到母星一周,没有任何进食进水,却还活得好好的;
最后,它能够陷入自我完全止息的假死状态,骗过所有人的感官,包括机器的检测,还能在生死之间切换自如。
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字:超低功耗,超长待机。
郁延蹙眉,小东西的能力等级,极大可能不止是M。
帝国区域内,竟然会有H级的精神力生物?
它从哪里来,究竟属于什么种族,有什么尚未发现的能力?
又为什么会和阿吼成为朋友?
郁延刚醒过来那会儿,自然尝试过在网上查找符合宁宁和阿吼描述的生物,皆一无所获。
不知道是搜索程序太差,还是除了他,真的从来没有人见过。
郁延没有见过阿吼长什么样,而见过的、且就在手边的宁宁,却也不能拍照搜索,否则会留下网络记录。
他必须保护好它,不然不仅是它,将它偷渡来的自己也肯定会被判处死刑。
清洁机器人在外面发出滴滴的计时声,此地不宜久留,郁延捧起雪团子,看向它天真无邪的透明双眸:我要带你出去了。从现在开始,不能发出任何动静,知道吗?
咛
包括说话。
宁宁眨巴一下眼睛。
「知道啦!」
郁延实在没有经验,只能暗自祈祷,心灵沟通这种作弊般的手段不会被人发现。
他举起毛球球,从来没觉得一个单字也能让人感觉羞耻;踌躇片刻后还是小声念出台词:变!
毛球球接收指令中
毛球球收到指令
毛球球正在执行任务
毛球球收起会发光的粉角角,重新成为了一顶白色帽子。
*
有了宁宁这个不定时炸。弹在,郁延清楚自己必须尽快离开医院这种人员密集的公共场所。
他身体恢复得很快,之前又让蔺上校提前跟院方沟通过,于是医生大发慈悲,把他的观察期从一周缩短到三天。
这三天对郁延来说相当难熬,鉴于有个沃格特布鲁斯睡在隔壁。
他尽量每天都在沃格特起来之前就主动去找医生接受各种检查,磨磨蹭蹭到中午吃饭,再磨磨蹭蹭到沃格特睡午觉。
下午也是同样,反正总得给自己找点儿事做,能避则避。
到了晚上,他就在花园待着,一直待到十点,守卫要下班了,才把这个不守规矩的病人赶回病房。
沃格特白天经受了种种磨人的治疗,晚上就会把火都撒在郁延身上,拿芝麻大的小事找茬。
郁延一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能敷衍就敷衍,实在敷衍不了就装作没听到。
郁延愈是波澜不惊,沃格特愈是窝火。
尤其是晚上熄灯以后,越想越气,越气越睡不着,躺那儿破口大骂,怎么难听怎么来。
宁宁其实听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小东西能轻易地感觉到这个乱七八糟缠着卷纸的两脚兽对它的两脚兽那鲜明无比的恶意。
那可是嗷呜让它好好照顾的两脚兽,它绝不会允许别人欺负!
它在暗处,角角悄悄亮了一亮。
那边沃格特好端端的身上突然奇痒无比,因为绷带的缘故还挠不到,又实在放不下面子叫保姆或者护士进来帮忙,只能自己在病床上扭成一条○。
皮肤恢复的过程中还有一些溃烂,他一动就会碰到那些伤口,痛痒交加,生不如死。
本来修复期间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更何况郁延在旁边本本分分,沃格特再怎么恨他,也没法把这个归咎于他。
然后就这么痛不欲生一整夜。
郁延被古怪的动静从睡梦中吵醒,侧身看向乖乖窝在枕边的雪团子,在心里问:「你干的?」
小家伙也睁着大眼睛看向他,眼神纯洁无辜极了,仿佛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毛球球什么都没做,毛球球只是一顶帽子呀QVQ
郁延无奈又好笑,借着幽微的夜灯捋捋它细软的茸毛,轻声道:谢谢。
第18章 绑架 纽曼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出院那天他也没什么东西,除了宁宁这个帽子,也就是很喜欢他的那个清洁阿姨给的一袋水果。
以前军校的宿舍肯定早就被新生住进去了,他无处可去,在街头吹了会儿风,忽然想起老师之前给他留的一处闲置房产。
不知道以前授权信息还能不能用。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郁延翻出来地址,思考着交通方式。
按照以前的习惯,肯定是坐便宜的公共飞行,但他现在带着宁宁,多见一个人,就多一分可能暴露的风险。
咬咬牙,还是叫了更贵的私人飞行车。
地图上显示五分钟左右就到,可他足足等了二十分钟,仍然没有来。
他是提前出院的,没完全康复,在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头有点儿晕。
郁延摸了摸额头。
烫倒不烫,就是有点冒虚汗
希望别在大街上中暑晕倒,又被送回医院。
终于,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一辆深棕色的飞行车停在面前。
郁延以为是自己叫的那辆,可又记得好像不是这个颜色。正想在PADD上确认一下,车门打开了。
阴影骤然落下来。
钛金车身将阳光倾数反射,郁延眼前一花,差点没站稳。
他低头,视野里走进一双很昂贵的、也很精致的手工皮鞋。
你叫郁延,对吗?那个嗓音颇为低沉优雅,语调还算客气,小心地收起不屑。
但郁延还是听出其中居高临下的轻蔑。
那人道:我需要和你聊一聊。
能把邀请讲得像命令也是没谁了。
郁延抬起头,看见他辉煌的金发,还有一双不知为何觉得很熟悉的眼睛。
男人身后,车上走下来两个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站到郁延旁边。
郁延用手挡了挡太阳,很平静,但声音里有种被熊孩子缠着的无奈:有什么话,不可以在这里说吗?
这里不太方便。男人问,郁先生,是你主动跟我来呢,还是我请你上车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跟威胁没什么两样。
男人见他没有立刻回答,又补充道:我这两位伙计不是斯文人,不懂得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大病初愈、更显苍白柔弱的郁延,轻蔑道,怜香惜玉。还请郁先生选个更识时务的方式。
郁延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们扶我上去了。
保镖们:??
反被噎回来的男人:
郁延站在原地,主动抬起胳膊,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在扶他的时候甚至犹豫了一下,怕把他看起来并不粗壮的胳膊腿儿弄断了。
郁延手脚软绵绵的,像面条一样无力,就这么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架上了车。
其实这都是表象。
郁延看得出来,这两个保镖也是受过训练的,或许在多年前与他不相上下。除了专业的保镖公司,许多富贵人家会选择从前线退伍的军校毕业生中聘请。
问题是离开战场让他们失去了实战经验,刀刃只有在频繁的切磋中才会锋利,久久不用,就生锈了。
空有架子,不足为惧。
对于格斗课全校第一的郁延来说,别说俩保镖,就算再来两个也不在话下。
但他没有反抗。
并非他看见了保镖口袋里相位枪的形状,而是因为他认出了男人那双眼睛他总算想起来为什么觉得熟悉,和木乃伊少爷浑身上下仅露出的部位一模一样。
绑架他的,是布鲁斯家族的人。
很大可能,就是沃格特的父亲。
见郁延没有动作,两个保镖也放松了警惕,没有对他采取其他强制措施,仅一左一右坐在他两边,端正得像雕塑。
郁延比他们矮一个头,还瘦一圈,再加上白皙的皮肤被阳光晒出薄红,看起来有点儿可怜兮兮的。
搞得保镖都不忍心了。
事实上,看起来随时都要晕过去的郁延正焦头烂额在精神世界中安抚着小炸。弹。
「没事的。他们不会伤害我。」
「坏人,坏人!」
「是坏人没错,但他们现在并没有做什么。宁宁,乖,好吗?」
「你好?」
「放心,我很好。如果我需要你帮助,我会告诉你的,好不好?你不能主动攻击他们。」
「攻击?」
「就是让他们静止。」
雪团子不说话了,似乎勉勉强强理解了他的意思。
郁延松了口气,瞥向后视镜,捕捉到其他人皱眉盯着自己的视线。
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刚才躲过了怎样的一劫,郁延想。
在男人带着保镖出现在他面前时,宁宁就已经浑身紧绷。
等到他们架着郁延上车时,小团子几乎抖到快要爆炸的地步了。
郁延不知道宁宁若是真攻击起来,到底会造成什么后果,但他猜想,不仅车上的这几个,很有可能附近街区的人都会受到强大的精神力冲击对于毫无心灵防御的人类来说,不亚于脑内核弹的威力。
他越来越理解为什么皇帝陛下会禁止M级以上的精神感应力生物生活在帝国区域内了,实在是太过危险。
幸好,幸好雪团子还很听他的话,才避免了一场布鲁斯贵族家的悲剧。
他把帽子从水果袋里拿出来,假装没看见宁宁偷吃橘子把嘴边的白毛毛染了色,捧在手心里。
在外人看来,他是因为紧张,才要攥着熟悉的随身物品来缓解。
事实上,他不得不偷偷摸摸通过更多碰触来安抚宁宁。
郁延提心吊胆一路,车总算平安地停了下来。
和他料想中金碧辉煌的贵族庄园不同,这儿就是个普通的公寓。
想来也是,没必要把他这么个外人随随便便带进家族的主宅中。
男人走在前面,保镖殿后,平民军校生被他们夹在中间,乘电梯上了顶层。
或许只是布鲁斯家族随手购置的小小房产,却比郁延这辈子见过的房子都要大得多。
他抱着毛团子略带拘谨地踏上闪着琥珀般光泽的地砖,心想着有钱人的审讯房都这么豪华吗。
男人脱下西装外套,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仆从接过,然后和保镖一同离开了客厅。
他做了个手势:坐,郁先生,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
郁延心想,如果真把这儿当成自家,那么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不喜欢的人请出去。
不过他没说出来,坐在沙发的一角。
男人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纽曼布鲁斯,你的同学沃格特布鲁斯的父亲。
他微微颔首,仿佛在等待郁延恭敬的行礼。
但郁延只是眨了下眼睛。他果然没猜错。
挤走自己远征军名额的事情,总不能是沃格特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就能做成的。
那么,背后推手只能是这位了。
想拿的都已经拿到了,还要见自己做什么呢?
纽曼等了半天也没等来问候或者巴结,脸色有点黑,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沃格特很欣赏你,我也一直想有机会拜访你。今天总算有这个荣幸。
郁延望着他,眼里明明白白写着:说什么鬼话呢。
但说出来的却是:谢谢您,是我的荣幸。
年轻人的淡定实在超乎了纽曼的预料。在他想来,就算S+,那也就是大学这么个象牙塔里的第一,来到社会上在,指不定对着位高权重的老前辈抖若筛糠,或者巴结奉承。
然而郁延的反应去却不属于任何一种。
看来和他兜圈子是没有效果的,纽曼调整了下策略,单刀直入:听说你被派去了诺厄星。真的很可惜。像你这样的人才,应当加入皇家军队或是远征军才是。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流不,派遣去伴星吗?
郁延的眼睛是黑色的。尽管颜色很深,却像玉一样温润。
他不卑不亢,语气平常:我为什么会被流放,您不应当是最清楚原因的吗?
纽曼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他也没有继续装笑面虎的必要:哈。那你也应当很清楚,我叫你来是什么原因了。告诉我,你在诺厄星上,过得怎么样?
郁延说:我想这和您无关。除非,是您授意让我搭乘的飞船,临时迫降在诺厄星。
纽曼厉声道:你是在指控我故意造成飞船事故吗?蓄意杀人在帝国法律中可是抛置深空的死罪,你知道这样造谣和污蔑一个贵族会有什么后果吗?!
他急了。他开始急了。
郁延想,老子跟儿子一个样儿,沉不住气。
年轻人垂下眉眼,很乖顺的样子: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还请您不要动怒。
纽曼看他谦卑的模样,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过于激动了,显得很心虚。
他呼出一口气:先不谈这个了。
他的视线落在郁延手中雪白的毛团。
并不难注意到,郁延从上车开始就一直抱着这个帽子,好像里面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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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龙崽崽找上门(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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