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正争执着,庄先生妥协了:好了好了,我信了,我们下车,子砚绕去坡上,若真有埋伏便将人活捉。
安四沉思片刻,点头道:也好。
又跳下马车,将季羽抱了下来:羽哥儿,你护着庄先生庄姑娘。
季羽一愣:四哥,你要驾着马车去?
安四点了点头。
季羽心口一紧,拼命摇头:四哥,不行。你在明他们在暗太危险了,若是从侧翼绕过去,出其不备,那还差不多。
放心。安四安慰他道:我会小心谨慎的。
又道:羽哥儿,我必须得去。只有将欲行不轨的那几人当场活捉,才能作为扳倒辛知县的有力证据。
之前那些全是他们的猜测,称不上证据。
到时往大房头上一推,辛知县仍是纹丝不动。留着这样的强敌,他们往后必定没有安生日子了。
季羽抬头看着安四,心情很是沉重。
四哥虽清洗了罪名,可危机仍在。唯有将辛知县连根拔起,他们才算真正安全。
可季羽怎可能让安四一个人去冒险?
四哥,我同你一起去。
不行,你得留下来保护庄先生他们。
庄姑娘跳下来插话道:放心,我会保护我父亲。
庄先生怒斥道:胡闹!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说什么混账话?
安四将庄先生扶下马车,随身行礼也拿了出来,又按着季羽的肩膀道:放心,我一个人足可以收拾他们。
四哥。季羽摇头,仍是那句话:我与你一同去。
安四放在他肩膀上的力道加重:羽哥儿,听话!
他是绝对不会让羽哥儿再去冒险的。
见他目光深沉,季羽到嘴的话说不出口了。
他若是坚持要去,四哥只怕要发怒了。
他深知男人皆是好面子的,前几日的事,四哥嘴里虽未说,但内心必定很介意。
毕竟,被自己的夫郎救,对四哥这种钢铁直男来说,只怕心里不好受。
何况,他确实得留下来保护庄先生庄姑娘,万一敌人兵分两路呢?
四哥。不能跟着去,他只能嘱咐道:务必要注意安全。
安四眼中的阴霾散去,脸上露出笑容:羽哥儿,放心,我一定平安归来。
说完摸了下他的脸,转身跳上马车,一声驾哒哒地走了。
季羽手拿着弩箭,目送安四远去,心情无比沉重。
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庄姑娘安慰道:羽哥儿,莫要担心,若前方真有埋伏,你要相信子砚的身手,绝对能收拾那些人的。
季羽自然知道四哥身手不差。上回在桃花村的深山里,四哥为了救他,可是从树上跳下来赤手空拳拧断了猛虎的脖子。
那身手和力量,这世间估计再也找不出几个来。
可作为夫郎,必定会担心夫君的安危。
庄姑娘又安慰道:羽哥儿,若真是辛知县的人,必定是那些衙役,可他们皆是酒囊饭袋。你不知道,他们平日里除了喝酒赌钱收保护费,其它的什么都不行。就上回,一个十几岁的小汉子被他们欺负狠了,奋起反抗,一把就撂倒他们三个。
一直心存怀疑的庄先生也不知为何,竟信了他们的话,忧心忡忡地道:就怕他们用箭。
庄姑娘反驳道:他们若是箭法好,当初还会找子砚去捕猎金钱豹?那么多赏银,他们若是有那个本事,自己早去了,岂会将那么一大笔银子留给别人?
庄先生被堵得一时接不上话,瞪着庄姑娘,好一会儿才道:你看你,如今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怕她父亲又之乎者也地训她,庄姑娘立马住了嘴,不说了。
季羽对她笑了笑,又转头看向前方,焦急地等待着。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前方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远远地只见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看模样像是庄家的马车。
只是,车厢上似乎插满了箭,像只刺猬一般。
季羽心一沉。前面果然有埋伏。
四哥。见那驾车的人一手驾着马车,一手牵着几匹马。
背脊挺拔,动作稳健。还未看清脸,季羽便知,这是他的四哥。
他心中大喜,连忙迎了上去。
待近了,就听四哥也在喊他:羽哥儿。
吁地一声,马车停了下来,安四跳下马车一把抱着季羽,笑道:我说了,必定会平安归来。
子砚。庄姑娘也想过去,却被庄先生一把拉着。
庄先生黑着脸咬牙怒斥道:人家夫夫亲热,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凑过去作甚?
庄姑娘道:去看看如何了呀?父亲你没瞧见,车厢上可是插满了箭。
父亲,这回你信子砚的话了吧?辛无忌就是要杀我们。
见她父亲板着脸,仍不愿承认这事,她又道:父亲,车厢上的箭总不能是子砚插的吧!
你庄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一句能治他这个姑娘的话:你莫忘了,你此时是个姑娘。不是女侠庄逍遥。
庄姑娘低头看眼身上的裙子,叹了口气。
那好吧!
四哥。季羽盯着安四看了片刻,见他毫发无损,这才放了心。
又看向马车,一愣:怎么套了两匹马?
又看向插满箭的车厢,急切地问道:四哥,那些人你捉到了吗?
安四笑了笑,一把掀开车厢前面的帘子。
只见里面塞满了人,个个鼻青脸肿口中塞着布团,被五花大绑着,绑成了麻花。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终于抓到了,这下看辛知县如何狡辩?
又数了数车厢里的人,正好六个。
顿时了然,装这么多人,可不得多套一匹马?
安四转头看向庄先生道:先生,此刻您信了吧?
庄先生板着脸未说话。让他如何说?之前他可是信誓旦旦说辛无忌不会对他如何,可如今被抓个现行
见他不说话,安四一把扯下一黑脸汉子口中的布团,铁钳一般坚硬有力的手指掐着这人的下巴,厉声问道:说,你们方才要作甚?
那黑脸汉子扭着脸,冲安四呸了一下,就是不说。
一见这人的脸,季羽顿时记起来,指着他道:你不是青城的衙役吗?
这人他记得,就是那日去安家抓四哥小五的人。当时这人还推了他呢!
被认出,黑脸汉子眼睛躲闪起来,根本不敢看庄先生。
庄先生是认识他的,顿时气得身子发抖。
好你一个辛无忌!
安四拿着布团就要塞回黑脸汉子的嘴里:待去了淮山县衙,我看你说不说?
黑脸汉子立马变了脸色,大声道:我们可是青城衙役,你敢?
安四冷哼一声:为何不敢?我管你是不是青城衙役,你可是在淮山界内犯的事,自然要送去淮山县衙。
说完,将布团往这人嘴里一塞,推回车厢,任他如何挣扎,也置之不理。
庄先生虽未说话,可看着被射成马蜂窝的车厢,轻叹一口气。
他们若是没遇上子砚,若是还在车里,被射成马蜂窝的便是他们父女俩。
待走近了再看,庄先生一愣:这马不是我家的,我家的马呢?
他家的马,毛色棕红,而这两匹皆是枣色。
安四沉默片刻才道:待会儿先生便知道了。
庄姑娘忍不住小声道:不用待会儿我也知道,必定是中箭死了。
庄先生瞪了她一眼:少说话!
又对安四道:此事先不多说,快去淮山!
安四转向季羽,一脸内疚地道:只能为难你和庄姑娘骑马了。
季羽笑了笑:四哥,没事的,我可以。
见安四看过来,庄姑娘连忙道:放心,我也可以。
庄先生怒斥道:你可以什么?你一个姑娘家家的,骑什么马?
庄姑娘看着塞得满满的车厢:父亲,不骑马,那我走路?
庄先生被堵得一时又接不上话了。
车厢里塞满了人,总不能让他家姑娘坐子砚旁边的空位置吧!
那只能骑马了。
第七十六章 白忙一场
见父亲嘴都气歪了,庄姑娘连忙戴上帷帽。
庄先生这才轻叹一口气。
算了,不管了,赶路要紧。
季羽扶着庄姑娘上了匹白马,他自己选了匹黑马,正要去踩马镫,身子突然一轻,腰被抱住,人瞬间便上了马背。
四哥。他低头看向扶着他腰的安四,灰扑扑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安四紧握着他的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轻声道:羽哥儿,慢些骑,不必着急。
大腿内侧的伤还未好呢!又要骑马
若不是情况紧急,他如何舍得羽哥儿遭这样的罪?
季羽笑颜如花:四哥,我知道。
两人之间那柔情蜜意,弄得周围的空气都香甜起来。
老古板庄先生连忙别开眼睛。
哎呦呦,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得了,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竟这般腻歪,简直不知廉耻!
庄姑娘帷帽下的脸都要笑裂嘴了,子砚啊子砚,若是旁人,你们这般不分场合地腻歪,父亲定要训你们一个狗血淋头。
也就是你,父亲看重你,这才嘴都气歪了,还未开口训人。
待安四去扶庄先生上马车时,庄先生冷哼一声,不甘不愿。
庄姑娘轻笑一声,一扯马缰绳,驾,领路朝前走去。
马车紧随其后,而季羽则骑马断后。
一盏茶的功夫后,果然见前面有一坡林。
再往前跑了片刻,只见路中间满是箭支断绳。
季羽心下一惊,连忙看向安四,心中很是好奇。
也不知四哥是如何活捉这六人的?
可安四未看他,只盯着路边倒着的一匹棕红色马。
那马肚子上插着三支箭,血流了一滩,已没了动静。
庄先生盯着那马伤心愤怒不已。
这正是他家那匹马
安四轻叹一口气:先生,都是学生连累了您
庄先生怒斥道:说什么混账话?赶紧去淮山。
安四一甩鞭子驾,一行策马奔腾,终于在申时初赶到淮山县庄姑娘的外祖卢家。
他们才下马,魏主薄闻讯迎了出来,对庄先生拱手笑道:大姐夫,来了?
又诧异地道:这是怎么啦?脸色这般差?
庄先生掀开马车帘子,露出那五花大绑的六人。
对上魏大人不解的眼神,怒声道:老朽今日差点死在他们手里。
庄姑娘掀开帷帽,介绍了安四,又将路上的事简单地叙述了一下,魏主薄顿时火冒三丈:岂有此理!
又问道:这事可是发生在淮山界内?
庄姑娘猛点头,肯定地道:刚过青城,正好在淮山界内。
好!魏主薄一捶掌:叫上你大舅,送去衙门!
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淮山县衙。
季羽这才知道,庄姑娘的大舅竟是淮山县县丞。
他忍不住对安四小声嘀咕:四哥,庄姑娘一家怎全都是当官的啊?
附近个几个县的军政官员全被她家包圆了。
安四低声道:庄先生可是当年的秋闱解元,找的亲戚自然也不是平常人家。
那倒是。季羽暗叹一口气。
庄先生是举人,还是解元,找的岳家必然也是腐书网官宦世家。
待到了县衙,季羽又跟着进了公堂,看淮山知县审案。
可即便上了公堂,那黑脸衙役还要否认狡辩,说他们只是在林子里歇息,安四突然冲过来,将他们绑了。
淮山知县冷声质问道:今日并不是沐休,你们青城的衙役不在青城衙门好好待着,为何会出现在我淮山界内?
黑脸衙役狡辩道:我们外出公干,迷了路
知县冷笑一声:即是外出公干,可有公函?
他们自然没有公函,黑脸衙役顿时哑了口接不上话。
好一会儿才道:即使我们无故外出也算不上大罪吧?
知县接过衙役递来的箭支,问道:那这些又如何解释?
黑脸衙役指着安四,反咬一口:这是他的,他二话不说,冲过来就射我们。
安四上前拱手道:禀大人,小的用的是弩,那箭杆没弓箭的长,且箭头是特质的,与他们的不一般。
衙役又呈上安四的弩和箭,知县比对了一下,确实不一样。
庄先生又作证道:子砚出发前,明明只带了弩和箭,并未带弓箭。
衙役又呈上六张弓,指着弓上一处道:大人请看,这皆是公家的弓,上头还有名字。
知县看了一眼,问道:这万义是谁啊?
黑脸衙役脸色大变,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他不说话,知县惊堂木一拍,怒声道:杖二十。
一顿杀威棒打下来,六人很快便招了。
可他们未说是辛知县指使的,只说幕后主使是安家大房。
也不承认是要杀庄先生,只说安家大房气不过,只想教训安四一顿。
听到这里,季羽顿时失望不已。
为了化被动为主动,他和四哥以身涉险,引辛知县来追杀他们,好当场活捉凶犯。
如今凶犯倒是抓到了,可人家不肯承认,淮山知县也不肯下死手用刑
他和四哥岂不是白谋划一场,白担惊受怕了吗?
待退了堂,几位大人在一起商量了片刻,然后决定,此事先上报知州大人,看知州如何定夺,再做决议。
毕竟,这事事关青城知县。
魏主薄又拉着安四去了一旁,先夸赞一番:果然少年出英雄,连打两虎两豹,真男儿!
又摸着胡子叹息道:辛知县其实政绩不错,人也不坏,这事只怕被你安家大房所累。
安四沉默片刻,才道:魏大人,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想找您。
魏主薄一愣:找我何事?
安四拱手道:我们想去州府状告辛无忌,身为大康官员,却知法犯法,污蔑谋害刺杀我兄弟。
魏主薄收起脸上的诧异,盯着他,沉思片刻后才道:那你先收集证据吧!
待回了庄先生的外祖家,安四季羽被安排在西跨院的厢房住下,季羽边洗脸边问道:四哥,方才魏主薄跟你说了甚?
安四将弩等武器收好:让我先收集辛知县的罪证。
季羽洗去脸上的脏污,露出他原本白皙俊美的脸,又重新打了热水拧了帕子递给安四:看方才的审问,今日这六个衙役仍不够指证辛无忌。要不我们去一趟军营,找蒋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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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美貌哥儿后(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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