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身上的疼痛,从谢名阳怀里爬出来,颤抖着去摸谢名阳的脸,声音都在发颤,谢名阳,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谢名阳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半点反应。
此时救援人员已经跑了过来,将两人分开,何书安被搀扶着站起来,看见谢名阳背上的西装都被火烤焦了,露出通红的皮肉。
何书安心脏像被烟烫了一下,抓着救援人员的衣服,语不成调地说:麻烦你们快救他!
救援人员安慰道:我们会救他的,你也需要尽快接受救治。
谢名阳被医护人员推上救护车,护士搀扶着何书安往另一辆救护车走去,他放心不下,对护士说:我可以跟他一起吗?
护士劝道:何先生,你身上都是伤,还是躺着吧。
何书安强忍着阵阵头晕,坚持地说:我没事。
护士看他这么固执的样子,无奈道:好吧。
何书安被扶着上了救护车,他看着救护台上陷入昏迷的谢名阳,心如刀绞。
在何书安的记忆里,谢名阳一向是骄傲狂妄,意气风发的一个人,从来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但他今天却见到了,而且原因还是因为他。
那么危险的时刻,谢名阳毫不犹豫把他护在了身下,下意识的反应是做不了假的。
为什么?
一个答案从心里呼之欲出,何书安却无法去相信,他被骗了那么多次,早就不敢再抱着任何幻想了。
老师........救护车里响起一道微弱嘶哑的声音,谢名阳无意识地喊道:老师........
何书安收起思绪,来到谢名阳面前,低声回应:我在这里,谢名阳,你撑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谢名阳睫毛微颤,似乎想睁开眼睛,却使不上力气,他抓住何书安的手,语无伦次地说:对........对不起,以前对不起.......
何书安眼眶一红,视线顿时变得模糊。
只有他们彼此才知道,这句对不起里包含的含义。
谢名阳,你如果觉得对不起我,就好好活着,弥补你的过错。何书安嗓音嘶哑地说: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谢名阳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这句话,彻底陷入了昏迷。
救护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医生和护士推着救护台往急救室跑去,何书安一瘸一拐跟着推车跑,来到急救室门口,护士拦住了他,何先生,你先去处理自己的伤口吧。
眼前的大门轰地关上,头顶急救室三个大字刺眼地亮了起来。
何书安站在原地,眼前的景象一阵天旋地转,他终于坚持不住,整个人晕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时,眼前是洁白的天花板,头顶的吊瓶透过透明管子正在输液。
身旁传来一道激动的声音:书安,你醒了?
何书安吃力地转头望去,映入眼帘是叶临的脸。
叶临按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别乱动,按下床前的呼叫器。
很快医生就赶来了,给何书安仔细做了检查,唰唰唰在本子上记录了什么,交代道:病人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上有多处骨折,暂时不能下床,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叶临沉稳地点头,谢谢医生。
送走了医生,何书安看着叶临的背影,开口道:谢名阳呢?
他嘶哑的嗓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叶临转过身,表情有些凝重,他还在手术。
何书安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捏住,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叶临见状安慰道:书安,别想那么多了,先好好养伤。
何书安闭了闭眼,声音有些发抖,叶临,他是为了救我.......
叶临没有说话。
来的时候,他通过警察说的话,已经大概了解了来龙去脉。
他也很意外,谢名阳居然会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做出救何书安的举动。
何书安忽然说:我要去看他。
叶临皱起眉头,不赞成地说:书安,医生交代你要好好休养,急救室那边我派小朱去盯着了,有什么消息马上会过来通知我们。
何书安摇了摇头,他救了我,我不能漠不关心。
叶临看着何书安坚持的态度,无奈叹了口气,扶着他下了病床。
何书安被搀扶着来到急救室外面,他坐在长椅上,望着面前鲜红的三个大字,仿佛还能看见谢名阳挡在他身上时流的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走廊响起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谢秦政气势汹汹朝急救室这边走来,谢名阳的助理正试图拦着他,焦头烂额地说:谢总,谢总您别着急啊。
谢秦政一把推开助理,来到何书安面前。
当时谢名阳对何书安死缠烂打,他就当谢名阳是玩玩,毕竟他儿子的性格他最了解,就是个花花公子,所以再怎么闹,他也全然不在意。
可现在谢名阳居然做出这么出格的举动。
谢秦政恶狠狠指着他,何书安,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叶临过去打圆场,叔叔,是名阳他主动下去营救的,当时救援人员已经劝过他别下去,他没有听劝。
谢秦政额角青筋暴跳了两下,骂道:他就是个蠢货,为了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
何书安没反应,仿佛被骂的人不是他。
叶临耐心地劝道:名阳还在抢救,要算账的话等他出来以后再算,您注意身体,别气坏了。
谢秦政脸色因为愤怒涨得通红,瞪了何书安一眼。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怪不了何书安,只是谢名阳出事,他急需找一个发泄口,何书安这个导火线自然就成了出气筒。
叶临好声好气劝了半天,才把谢秦政送走了,答应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他。
他刚松一口气,就看见电梯里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嘴角含笑,痞里痞气的样子让人看一眼都忘不了。
叶临脸色沉了下去,你怎么来了?
聂响面不改色地说谢总出事了,我作为他的朋友,来看看。
叶临在心里冷笑,以聂响的性格,就算谢名阳死了,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更别提来医院看他。
叶临皱起眉头说:我在忙正事,你别捣乱。
聂响挑了挑眉,我捣什么乱了?
叶临懒得搭理他,转头对何书安说:书安,手术估计没那么快结束,你先回去休息吧。
何书安盯着急救室,眼睛都酸了,轻轻摇了摇头,我就在这里等。
他现在一闭上眼,就是谢名阳把他护在身下的场景,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在这里等结果。
叶临见劝不动他,无奈叹了口气。
聂响看了一眼坐在长椅上失魂落魄的何书安,讥讽道:每次碰上他的事,你比谁都紧张。
叶临不想听聂响在这里阴阳怪气,你爱待就待着,不爱待就走。
聂响勾了勾叶临下巴,我来是有正事找你。
见叶临一脸不相信,聂响收敛起平日嬉笑的神色,认真道:有几个男人堵在你公司门口,像是找你的。
叶临半信半疑地看向聂响,找我?
聂响掏出手机,打开来医院之前顺手拍的照片,拿给叶临看。
叶临显然认识这几个人,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
聂响捕捉到他的反应,玩味一笑,我没骗你吧?
叶临轻吸一口气,转头对何书安说:书安,我公司出了点事情,我先回去解决。
何书安点点头,强撑微笑说:你去吧,我没事。
你也注意身体,等我忙完就来看你。
好。
叶临看了一眼急救室的方向,转身走了。
聂响不紧不慢跟在他屁股后面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急救室迟迟没有动静,空气都变得异常焦灼。
何书安有些头疼,他刚想找护士拿点止痛药,突然听见急救室大门砰一声打开。
那瞬间何书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吃力地站起身,来到医生面前,紧张道: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
何书安听着他这句话,刚冒头的喜悦就被掩盖了下去,心里咯噔一声,这话是什么意思?
医生叹了口气,病人伤得太过严重,多处脏器衰竭,至今还没醒过来,还处在危险期中........
听着他的话,何书安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医生有些不忍地说:如果接下来出现感染恶化,或者病人迟迟醒不过来,你们家属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第82章 生死攸关
重症室里,机器发出滴滴地响声。
谢名阳躺在病床上,脸上的呼吸罩覆了一层淡淡的雾气,胸口微弱地起伏,全然不见以往意气风发的样子。
何书安站在玻璃窗外,失神地望着谢名阳昏迷的脸。
医生说,谢名阳的背部严重烧伤,以后可能要进行植皮手术才能恢复。
如果他一直醒不过来,很可能就会变成植物人。
何书安微微弯下腰,用力按着心脏,就像钉子骤然扎进心里,一阵一阵抽心的疼痛深入骨髓。
当时那种情况,换成是他,都不一定有勇气冲下去救人。
可是谢名阳毫不犹豫地下来了,甚至在爆炸前的最后一秒,还把他死死护在身下。
何书安闭上眼睛,呼吸有些发颤。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风风火火停在他旁边。
何书安转头一看,就见到江奇逸气喘吁吁站在他后面,撑着膝盖像条受到暑热的小狗似的大喘气,身上还穿着蜡笔小新的睡衣。
何书安脑子有点迟钝,半天才发出声音:你怎么来了?
江奇逸神色着急地说:我从电视的新闻里看见你了。
当时他正准备睡觉,突然看见电视在播报某学校春游大巴翻车的事故,他还心想是谁那么倒霉碰上这种事故,结果就看见了何书安被救援人员搀扶出来的画面。
那会儿他才想起来,出事的大巴车外面挂的横幅就是何书安教书的学校。
何书安看着江奇逸担心的神色,扯了扯嘴角,很努力挤出一抹笑,我没事,你别担心。
江奇逸从头到脚打量何书安,见他没缺胳膊没缺腿,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回到原位。
他顺着何书安的目光望去,看见了重症室里昏迷的谢名阳。
江奇逸咬了咬唇,迟疑地说:我听说是他救了你。
何书安垂下眼,点了点头。
江奇逸沉默了。
谁能想得到,这个玩弄何书安两次感情的人,居然会舍命去救他。
背后的原因是什么,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何书安情绪不好,坐在长椅上没说话,江奇逸也陪他坐着,走廊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你想不想吃点什么?江奇逸忍不住先开口: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何书安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医院都有得吃。
江奇逸眼珠子转了转,那炸鸡排呢,我看到附近有家新开的鸡排店。
何书安看向他,眼里有几分无奈的柔意,我身上有伤,吃不了这些。
江奇逸心里暗骂自己蠢。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江奇逸盯着重症室里的谢名阳,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都怪谢名阳,他如果不把你折腾回来,不然也不会出这事了。
何书安垂着头,心想,也许这就是命吧,命中注定他回到临城,注定他来到那所学校,注定他上了那辆出事的大巴车,注定他会把那通电话打给谢名阳,注定大巴车会发生爆炸。
但谢名阳冲下来救他,是注定之外。
江奇逸一直陪何书安坐到中午,他学校还有课,必须去上学了,临走前千交代万交代让何书安好好休息。
等我放假再来看你。江奇逸看了一眼重症室,实在说不出昧良心的话,把那句顺便看谢名阳吞回了肚子里。
何书安点点头,打发江奇逸离开了。
他不需要任何人陪,他只要谢名阳醒过来,否则他这辈子,真的还不清这个人情了。
没过多久,医生来了,他见何书安在这里守了一夜,劝道:何先生,你现在该好好休息。
何书安摇了摇头,我没事。
医生板起脸说:你这么不爱护自己的身体,那里面这个病人不是白救你了?
这话说得不算好听,但就是那么精准犀利地刺中了何书安的心。
没办法,何书安只能回到病房,接受医生的查房。
他望着天花板,能听见医生和护士在身旁窸窸窣窣做检查的声音,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谢名阳的脸。
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希望谢名阳能醒过来,像以前一样烦人地出现在他面前。
等医生一走,何书安又悄悄下了病床,支撑着病痛的身体往重症室走去。
只不过这次重症室门口多了个人。
来的人不算陌生,甚至可以算得上熟人是周硕。
见到何书安时,周硕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他看见何书安身上的病号服,再想起进了重症室的谢名阳,这么一琢磨,终于明白怎么回事。
周硕先开了口:何老师。
何书安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一点也不为那时候在地下室打晕周硕感到内疚,他会沦落到那个地步,周硕也有份。
他坐在长椅上,周硕也坐了下来,两人一起望着重症室的方向。
周硕突然说:自从你走了以后,谢名阳就跟疯了一样,到处找你。
何书安对于这个曾经陷害过他的学生,不太想听他说话,但他制止不了对方开口。
后来我看不下去,就给他找了个MB,气质打扮都很像你,他二话不说就给留下了。
何书安心脏一紧,又听到周硕说:结果他碰都没碰那个MB,只让人给他做什么青菜鸡蛋面,又把他带到地下室,拿铁链锁起来,最后把人给吓跑了。
不知道想起什么,周硕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后来我们一起喝酒,他哭着跟我说他后悔了,说不该玩弄你的感情,不该把你困在地下室,还说找到你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何书安陷入回忆之中,难怪那时候谢名阳来找他,没有再做出强迫他的事情。
那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哭。周硕凝重地说:何老师,他对你是认真的。
何书安嗓子哑得难受,他只是内疚,不是爱。
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怎么舍得对对方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周硕无奈摇了摇头,老师,你觉得他真的不喜欢你吗?
何书安双目通红,转头看向周硕。
周硕望向走廊尽头,回忆起什么事情,缓缓道:五年前你被学校辞退以后,有一回他在我家过夜,做梦那会儿喊了你的名字。
何书安指尖一颤,等着周硕说下去。
后来他醒了,我问他,他死活不肯承认。周硕无奈摇了摇头,谢名阳这人爱面子,非说是因为把你从学校搞走,他高兴才会喊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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