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龄勉强笑了下,没说什么。
她关掉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无意识的偏头看了眼陈郁宽。
他正低头看着手机,并没有察觉到旁边的视线。
寒龄看着他的侧脸,正准备收回视线时不经意扫到了他的手机壁纸。
是那张,在镜子前,陈郁宽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头接吻的那张。
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约会。
也是最后一次。
想到那天,她心脏缩了一下,熟悉的疼痛感传来。
寒龄从屏幕上移开视线,不再去看。
她深吸一口气,把平白无故冒出来的那点酸涩压回去。
庄棋说:宽儿,好不容易大家今天聚在这,你不给我们唱首歌啊。
徐清怡:对诶!唱一个嘛唱一个,现场版现场版!
齐梅:宽哥!来一个!来一个!
陈郁宽关掉手机,笑了声说:我唱歌得收费。
咱这关系扯什么钱不钱的,见外了啊你,赶紧的,快唱!正好今晚没人,你也不用怕曝光。
刚才就一句玩笑话,陈郁宽没再扭捏,大大方方的三两步跨上了唱台。
他握着话筒,在手里转了两圈,然后试了下音,低头用手机找伴奏。
有耳福了!徐清怡说,大歌星的现场版哎!有钱都听不到呢!
熟悉的旋律传来,寒龄几乎是第一秒就听出了这首歌是什么。
是那首他曾经为她唱过的,我是真的爱你。
灯光暗下去,徐清怡和齐梅配合地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陈郁宽握着话筒,低沉的声音顿时传遍开来。
那一句句清晰的歌词传进寒龄耳朵里。
对她来说,像凌迟一样痛。
结痂的伤疤被重新扒开,她被迫着,回忆过往的疼痛。
歌词一句一句唱着,她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只是黑暗中她流的眼泪没有任何人看见,没有人在意他,众人都沉醉在陈郁宽的歌声里。
只是在她不去看的唱台上,陈郁宽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她。
他的目光直白、坦荡、明晃晃,带着明目张胆汹涌的爱意。
如果现在的寒龄往台上看一眼。
她一定可以看到一个满眼都是她的陈郁宽。
可是她没有。
她没有勇气。
一首歌唱完,陈郁宽喉结滚了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再然后,他放下话筒,没说一句话,转身出了门。
啊?咋的啦?怎么走啦?
庄棋重重地叹声气,看了眼寒龄,意有所指道:唱走心了呗。
我是真的爱你,啧啧,多真诚的告白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对着寒龄说的。
但寒龄装作没听见,借口去了洗手间。
她故作镇定地打开水龙头洗手,可眼泪却一直止不住的掉。
不知道缓了多久,寒龄出去,听见他们商量着怎么回家。
打什么车啊打车,庄棋说,让陈郁宽送你们,他没喝酒就是给你们当司机的。
啊?不好吧,宽哥你没别的事儿吗?
陈郁宽:没事。
那麻烦你啦,齐梅说着,转眼看到了寒龄,哎龄龄,快来,宽哥今天送我们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就可以。
庄棋:打什么车啊,浪费那钱干什么,反正他也得回家,顺道送你们了。
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快走吧。
就这样,寒龄最后还是上了陈郁宽的车,而且还被徐清怡和齐梅推到了副驾驶。
一路上,只有徐清怡和齐梅两人在说话,不过这样也好,不算太尴尬。
宽哥,我俩前面下车就好了!
嗯。
车子靠边停车,两人下车,那我们走啦,宽哥,龄龄,拜拜啦!
寒龄挥挥手,拜拜。
她们走后,车子重新发动,只是没了她们两个,车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安静,没有了人说话,尴尬无处隐藏。
陈郁宽降了降车窗,放了首歌。
寒龄闭上眼睛,脑袋靠着椅背,偏向窗外那边。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眼,发现并不是回家的方向。
寒龄看了眼陈郁宽,对方一脸平静,也不打算主动解释什么。
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陈郁宽嗯了声,没什么情绪地说:看你晚上没怎么吃,想给你买碗馄饨。
寒龄愣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子开到一条小吃街,陈郁宽解开安全带,征求她的意见:是去店里吃还是打包带回家?
我不吃。
带回家吧,时候不早了,陈郁宽替她做了决定,车上等我,很快回来。
或许是为了怕她乱跑,还特意锁了门。
......
他走后,寒龄重重吐了口气。
这一晚,她真的是心力交瘁。
今晚很多个时刻,她险些都要招架不住陈郁宽的好。
她失神地看着窗外你来我往的行人,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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